第2章 自相残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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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村头一片混乱，一群人大喝，如饿狼一样，围杀场中那满身是血的少年。
萧索亦发狂，满头黑发飞舞，不惜血溅五步，也要守住辛苦打来的猎物。
战场如火如荼，吼叫声充斥着这方天地。
“嘶～”
“又打起来了！”
此时，村口又聚集了一大批人，吃惊的看着村外的大战。
这些人大多骨瘦如柴，甚至干瘪，他们望着如小山般的黑岚虎尸体，喉咙轱辘，亦露出贪婪。
不过，却不敢动。
贺凤山是村长的儿子，可号令村中的最具有战斗力的壮年，若争必死。
“屠了这个小子！”
几十条身影团团围住，疯狂朝着萧索攻杀。
萧索一言不发，手中藤蔓都被舞断了，他扔掉藤蔓，挥摆着拳头，挡兵拆械，一双健壮的大腿不断横踢侧踹。
“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敌人倒飞出去，吐血连连，好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生息。
在这残酷的蛮荒中，没有留手可言，萧索的每一次重击对这些敌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这……太凶了。”
远观的村民瞠目结舌，以血伤之躯，独战村中数十个壮年男子，萧索妖孽般的表现令人敬畏。
“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还能有如此力气，早该倒下才对啊。”一群对手都不自觉头皮发麻。
萧索大口喘着粗气，失血过多令他头脑发昏，摇摇晃晃，却始终屹立不倒，如不死战神一样。
“上，他快没力气了。”贺凤山厉喝，声若鬼吼。
同时，他迅速冲上前，高举着手中的长刀直冲向萧索胸膛，快若奔雷。
这很阴毒，是在借喝声分散萧索的注意力，暴起突袭。
萧索脸色一变，踉跄的后退两步，迅速侧过身，险而又险的避开铁刀的斩击。
旋即，他也不甘示弱，猛地一拳直击贺凤山面门。
贺凤山瞳孔收缩，迅速扭头，躲开那只带着血的拳头，并暴退了数步。
可萧索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挥拳的之际，借势弯腰，快速捡起地上一杆木质长矛，猛的朝着贺凤山掷了过去。
歘！
破空声响，长矛如一道利箭，直取贺风山面门。
贺凤山汗毛倒竖，连忙以手中长刀猛的劈斩，只听“喀嚓”一声，长矛应声断成两截。
电光火石间，两人看起来像是见招拆招，然而萧索的巨力却令贺凤山承受不住，踉跄着倒退七八步，这才堪堪将力道卸了下来。
只见他的手掌在滴血，腥红色落在黄土中如梅花绽放，明显吃了大亏，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好小子，成气候了！”
贺凤山诧异的看着萧索，这般突袭都被他反应过来，还施加反制手段，属实了不得。
一击未进，他快速后退，不想与萧索硬碰硬。
萧索冷冷地看了贺凤山一眼，并没有追上前，始终守护黑岚虎尸体，继续战斗、屠戮，要杀死一切想要抢夺之人。
状若癫狂的村民们，为了得到猎物以饱腹，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朝着萧索冲杀……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战场逐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沉重的喘息声。
“怪……怪物啊！”
人们看着那道浴血的身影，露出恐惧之色。
贺凤山惊怒，大声呵斥：“都愣着干什么，上啊！”
没有人再接近了，理智终于战胜了饥饿，他们彻底怕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理智的已经全部倒下，个别苟延残喘，躺在地上呜咽哀嚎。
贺凤山见状，脸色阴晴不定，道：“萧索，你杀了这么多族人，就不怕反噬吗？”
“滚！”萧索冷哼，毫不在乎。
所谓的“反噬”，那是祖先自血脉中留下的传承烙印，约束族人，不可自相残杀。
只是，在不知多久以前，已经失效了，没有多少约束力，只具备一点警示作用。
“你…”
贺凤山怒极，可看到那双可怕的眸子，狠话都不敢说了。
他犹豫片刻，不甘的转身，欲离去。
这时，萧索突然弯下了腰，拾起一杆散落在地的长矛，朝着那道背影猛地掷出。
贺凤山顿觉如芒在背，急忙转头。
已经晚了。
“噗嗤！”
一柄长矛瞬息间洞穿了他的后背，自前胸穿出，血花喷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偷袭，萧索同样也会。喝出那个‘滚’字，无非是想降低贺凤山的防备，一击毙命。
果然，奏效了。
嗡嗡——！
长矛深深刺入贺凤山身前的黄土之中，余威不减，颤颤而鸣。
“啊……咳咳……”
贺凤山捂着胸膛前后透亮的伤口惨叫，口中喷出大量血花，一个趔趄，差点扑在摇颤的矛杆之上。
“萧索，你偷袭……无耻！”贺凤山一脸怨毒的转头。
可面对的是那张惨白如恶魔般的脸庞，一双妖异的长眸盯着他，杀意毫不掩饰。
他吓得双腿哆嗦，急忙捂住伤口，灰溜溜退走。
“可惜，没刺中心脏。”
看着那狼狈逃离的贺凤山，萧索略感遗憾。
他没有追，毕竟与自己辛苦守护的猎物相比，贺凤山的命算得了什么。
随着贺凤山等人退走，一时间有些安静，一场风波以萧索守住猎物告终。
远观的人慨叹，道：“真是个怪胎，怎会这般强大？”
“也许是因为魔化的缘故，魔化期体质暴涨，这才是他如此骇人的关键。”有人面色凝重，小声的分析。
提及魔化，村民们皆忐忑不安，心悸的看着那道染血的身影，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生怕惹上麻烦！
“咕咕！”
有人望着遍地尸体，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又看向那满身血迹的少年，直打哆嗦，不敢升起念头。
萧索面色苍白，头昏目眩，摇摇晃晃的拖着猎物，蹒跚着走到村口，轻语一声：“出来搬东西。”
人群中，一些孩童怯生生站在大人身旁，眼中充满了羡慕。
同样，还有另外一群小孩，贼头贼脑，当听到萧索的说话，陆陆续续的钻出，小跑着朝村口冲过来。
不多会儿，这群“小个子”赶到近前，有二十几个，一窝蜂将萧索以及身后的魔兽围了起来。
“萧索哥哥好厉害，这么大的魔兽都能够打败。”
“可恶的贺凤山，想抢哥哥的猎物，他也配？呸！”
“大老虎，一定很好吃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孩子们都很高兴，又有肉吃了。
他们长得都很壮实，比其他孩子都要胖了好几圈，好几个攀上魔兽尸体，兴高采烈。
萧索眼神柔和许多，强撑着巨大的晕眩感，道：“把猎物搬回去……咳咳……”
话还未说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喷出大口黑血。
“好嘞，萧索哥哥辛苦了。”
孩子们脸上开心极了，都很勤快，用木棒和藤蔓将魔兽尸体捆了起来固定。
他们不像萧索那么大的力气，需要借助工具，齐心协力才能搬动。
“我长大后也要像萧索哥哥般，纵横山林间，猎杀魔兽，打得村长抬不起头，打得贺凤山呱呱叫。”一个小胖墩臭屁轰轰的说着，手上可没闲着。
只见他抓着一柄锋利的骨匕，很不老实，在偷偷切割着黑岚虎的大腿肉，也不怕脏，悄悄的往兽皮衣里塞着，很熟练。
村口的大人们看着那头魔兽的尸体流口水，眼中满是渴望，却不敢有所动作。
萧索打来的猎物只分给这些孤儿，其余人一律不给，这是所有人的共识，谁敢讨要，都会被狠狠揍一顿，甚至杀掉！
黑河村处在蛮荒山脉中，充斥着饥饿与残酷，食物极其短缺，许多孩子父母外出觅食，被森林中魔兽吃掉，或即将‘魔化’从而远离黑河村。
留下孤零零孩子的面对饥饿与死亡。
是萧索收留了这些孩子，并以一己之力，养育了他们。
“嘿哈！嘿哈！”
孩子们费力走在前面，喊着小口号，黑岚虎被他们抬起来，摇摇晃晃向村里走去。
萧索跟在后面，步履蹒跚，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村民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敢对那蹒跚的身影出手，全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纷纷让开路来。
待萧索与孩子们走远，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一幕。
哀鸣与惨叫起伏，枯瘦如柴的人如同野兽般，围在村口，在撕扯着，宰杀死奄奄一息的同类，在彼此攻击、争抢、自相残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