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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猫儿的四岁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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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随小心翼翼,如捧珍宝,一步步缓慢走到权倾面前。

众人眼睛都看累了,心里寻思能不能走快点。

权倾笑着接过猫,面朝众人,大声道,“诸位,来,睁大眼睛看一看本掌教的猫。”

易忠等人吹胡子瞪眼,此女子实在放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炸炸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由于贪吃,一身的肉肉,圆滚滚的,颇有娇憨感,是异瞳,时常半眯着,像在打瞌睡。

它像它主子权倾,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神情慵懒,高傲中带着不屑。炸炸漫不经心的举起爪子挠挠权倾胳膊,示意累了,要歇息。

权倾为炸炸顺毛,“各位大人,既然见了主人公,还请安心看戏,稍后有贵宾到访。”

她走下台,回到椅子上坐好,台上又唱起戏来。

炸炸看见易书,一扫方才的无精打采,兴冲冲往易书那里爬。

权倾看着怀里努力挣脱的肥猫,一时无言,揉揉猫脑袋,“小家伙怎么吃里扒外呢!”

“喵,”炸炸回头瞪了权倾一眼,依旧不依不饶的奔向易书。

权倾好奇又好笑,干脆托着炸炸递给易书,“这猫儿不乖,下次换一个送。”

“怎么,狐狸吃醋了,”易书笑着接过炸炸,摸摸它柔顺舒滑的毛,“还是说狐狸也想我了。”

权倾看着眼前笑容温润的男子,一时愣住,低声回,“是呀,想你了。”

易书嘴角荡漾,“阿冶当真直率。”

权倾笑笑不语,在她看来,爱是要说出口的,她不想和城白有一点遗憾,他们都是会随时丧命的人,不能有一点后悔。

易书向台上看一眼,“皇上是不是要来。”

“是,”权倾又拿出小折扇轻摇,“皇上不来,好戏怎么开场,况且,有人想见皇上。”

“你呀,”易书哭笑不得,“真真是操碎了心。”

“那是自然,”权倾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对了,朱将军是不是要回京了。”

“嗯,”易书换了一个抱猫的姿势,“她在信上提了一件事,待会宴会结束后详谈。”

“行,”权倾浅抿了一口茶,问了问一旁的姜随,“到时辰了吗?”

姜随点点头,“现在过去差不多了。”

“好,”权倾收腿起身,与此同时戏曲声断,她转过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饭点都到了,就麻烦挪挪脚,移步二楼。”

易书抱着炸炸站在权倾身边。

他二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便是耀眼夺目的,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权倾易书率先开步,易忠等人紧随其后。

待众人落座后,有人看见还有一张空桌颇感疑惑,纷纷小声讨论起来,还有哪个大人物没来。

可一想权倾骄傲不可一世的脾性,能让她暂时放低姿态的,也只有当今圣上了。

果不其然,在权倾充满捉弄玩味的眼神下,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回荡在众人耳畔。

好一个权倾,当下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权倾玩的是借花献佛,好心机,好算谋,把他们当猴耍。

众人心里再有不满,也得在肥肥的脸颊上堆满讨好油腻的笑,高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看见了君朝身边的尊夫人—姜禾,急忙补充,“参见尊夫人,尊夫人安好。”

君朝在众人的高呼声中淡然入座,手一抬,让众人起身,姜禾神情冷淡的坐在君朝旁边。

君朝笑道,“朕听权爱卿说,她召集各位在此小聚,以商讨捐钱赈灾,犒劳军队的事,特意赶来看一看各位爱卿的善举。”

众大臣嘴角荡漾,眼睛也跟着抽筋,下巴都快离家出走了。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权倾,倒是他们小瞧了她,竟然是一箭双雕,既借花献佛,又大贪一笔。

不愧是她权倾,美名钱财一样不少赚,到时候传出去,好处她倒是尽得,只是可怜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权倾笑弯了眼,一弯狐狸眼此刻像极了月牙儿,“皇上言重了,也是诸位大臣心念百姓,心系天下,才会同意臣的意见,这不,大家都乐呵呵的准备出个千百万银两。”

众大臣,“……”,嘴想骂人,心在滴血,满口胡言说的就是她权倾,小嘴一张,损失心肝。

君朝一听,立即满怀期待,颇为感动的看向众大臣,“各位爱卿,权爱卿所言是否属实!”

“属实,属实……”整个二楼回响着异口同声的回复。此起彼伏,甚是悦耳,是银两在招手微笑。

易忠三人眼皮一跳,鼻子一吸,真是活见鬼。

君朝大悦,“各位爱卿也别拘束,就当寻常宴会。”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易书适时插嘴,“皇上,算着时间,沈大人昨日出发,想必明日便可到。”

“想来是的,”君朝若有所思,“此次灾情严重,难民成堆,怕是不好处理。”

“臣也是这般认为的,”易书弯腰拱手行礼,认真恳切,“臣向皇上请命,携带众大臣的捐钱前往若水,协助沈大人赈灾平乱。”

众大臣狐疑不解的偷看易书,不知道他又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君朝皱眉,表情凝固,他的视线停留在易书身上,一言不发。

易书保持请命动作一动不动,真诚的脸上没有一丝作假玩笑。

君朝看不出所以然,但知易书行事从不莽撞,不做无功之事,便点头答应,“甚好,我北国能有易爱卿这般忠贞爱国之人,实乃我国之幸,朕便准了你的允求,你明日启程,前往若水协助沈爱卿。”

易书谢恩,又退回座位上坐好。

权倾只是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易书,并未多语,她知他做事,一向自有分寸,无需她担心。

姜禾始终是神色厌厌的,她似骄阳,似热火,一眼就足以让人入迷,此刻她正在和君朝秘密私语。

君朝眉目舒展,显然心情愉悦,他的手不由自主握住了姜禾的柔荑。

姜禾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惊慌失措的胡乱一瞥。

君朝只当她害羞,“阿禾,喝点汤吗,我替你盛一碗。”

姜禾摇摇头,又抽回自己的心,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只是她紧紧抿着的唇瓣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君朝没在意,“朱将军不日便将回京,此事懈怠不得,必须替朱将军好好接风洗尘,众爱卿以为谁主持最为妥当。”

易书和权倾互看一眼,京城上下,谁人不知,朱将军朱鱼与易书关系最为亲近。

礼部尚书在收到苏伟的眼神后,率先开口了,“皇上,臣以为易掌教最为合适,毕竟朱将军与易掌教私交甚好。”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众人如同在火堆旁烤火,烧的脸滚烫。

一文一武,私交甚好,一向为天子所忌讳,礼部尚书看似用心出谋,实则对易书暗藏杀机。

君朝眯了眯眼,笑起来,“朕也听说易掌教和朱将军关系甚好,此事便交由易掌教,你意下如何。”

易书面不改色,起身行礼,淡定的回,“臣听皇上的。”

他的直白倒是让其他大臣意外了,于是将目光移向了君朝。

君朝不动声色,反而偏头看向姜禾。

权倾慢悠悠道,“皇上,臣对此事有一些看法。”

“哦,是吗,”君朝似笑非笑,“权爱卿说说你的看法,朕想听听。”

权倾先是一叹气,然后颇为可惜道,“皇上,臣以为易掌教确有办好接风宴的能力,可他毕竟是要去若水的,来回奔波,臣认为易掌教的瘦弱身板承受不了。”

“瘦弱身板!?”君朝颇感好笑,反问易书,“易掌教,你认同权掌教的说法吗?”

“回皇上,臣认同,”易书不卑不亢的回。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君朝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苏伟身上,“苏爱卿负责。”

苏伟嘴角一瞥,然后急忙接令谢恩。

姜禾的目光落在了苏伟身上,那个女人和她父亲如出一辙。

她忽然感到有一道隐晦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姜禾不敢抬头,可心里却一阵躁动。

权倾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她与易书的目光不期而遇。

易书对她微微摇头,权倾冷脸点头。

待宴会结束后,君朝便带着姜禾回宫了,而易书并未回府,而是去了权倾府上。

此时,权倾,易书和姜随三人围坐一桌,三人面前都放了一杯雾气腾腾的清茶。

易书道,“我此次去若水,恐怕不会一帆风顺,京城之事,阿冶你和小随多加注意。”

“行,”权倾的手指在桌上打圈,“城白可是想暗中调查军中叛徒一事。”

姜随看向了易书,易书点点头,“我怀疑若水难民反叛一事和此事脱不了关系,甚至是同一人所为。”

姜随道,“莫非是有人在军中倒卖军火,以次充好,再转移到若水,以供民乱。”

“很有可能,”易书神色凝重,“或许是军中有人被别国收买,又或许是朝中有人有逆反之心。”

“皆有可能,”权倾冷言,“先不急着告诉皇上,皇上一向疑心深重,今日礼部尚书那个老东西的话又让他颇感不快,待我们查出些许线索,再告知皇上。”

“好,”易书和姜随没反对。

权倾看外面已经是昏昏沉沉,便道,“城白不如留下来用膳。”

“嗯,”易书没拒绝,而是点头一笑。

姜随识趣的起身,“那我先去吩咐厨房做点易掌教爱吃的,就不打扰你们两位了。”

权倾剜了姜随一眼。

待人走后,权倾又道,“你自己小心点,别落了伤回来,到时候惹我厌弃了,你可没处说理。”

“好好好,”易书微微一笑,“苏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天你多加防范,别着了他们的道,皇上不比先帝。”

“嗯……”权倾突然哽咽,无论何时何地,一提到先帝,她总是会眼眶湿润,心里百感交集。

易书垂眸,“待朝局稳定,皇上掌握大权,我们便离开京城。”

“说的好听,”权倾气笑了,“你让我住哪?”

易书道,“我自有打算,你无需担忧。”

权倾笑而不语。

隔日一早,易书便带着兵马捐钱前往若水,协助沈汛。

而权倾在下早朝之后被君朝留在宫里用膳。

权倾和君朝走在御花园内,二人皆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君朝开口了,“权倾,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权倾虽然意外还是老实回复,“臣今年便是二十有一了。”

“二十有一,”君朝叹了一口气,“原来过去了那么久,记得父皇第一次带朕见你时,你才只有七岁。”

权倾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君朝为何悲春伤秋,“皇上可是心情不悦?”

“朕只是在想,与父皇相比,朕多有不足,若不是这些年有你和易书的帮助,这皇位恐怕难坐稳。”君朝停下脚步,看向权倾。

权倾全身发冷,急忙道,“皇上多虑了,您是真龙天子,乃是天人,而我们是凡夫俗子,不可相比,能在皇上身边伺候是我们的荣幸。”

“权倾,这不像你,”君朝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朕以前和你说过类似的话,你可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朕的。”

权倾心里想骂人,敢情是要翻旧账。

她低头,“臣记不大清了。”

“那朕帮你回忆回忆,”君朝笑中带着玩味,“你当时一脸傲气,不可一世的说,因为朕是父皇的儿子,你才愿意帮朕,而当年的你只有九岁。”

权倾觉得脑袋离离家出走不远了。

她嘶了一口气,“臣当真说过此等不敬之话。”

“权倾,”君朝的手搭在权倾肩膀上,他的力气在一点点加重,他的语气十分平淡,“朕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有一个意思,朕知道你和易书是父皇留给朕的人,是永远不会背叛朕的人。

这些年来,你们二人过得如履薄冰,该成的婚也没成,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帮朕夺回大权,稳定朝局,朕知道你们的不容易。”

权倾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君朝。

君朝松开了权倾的肩膀,指着身旁的开的娇艳欲滴的鲜花,淡淡道,“朕希望你们放开手,放开心,大胆的做,朕是你们的后盾,你们是朕的盔甲,我们有同一份心愿,不让父皇失望。

所以权倾,你在朕的面前不必掩藏自己,同样的,易书也是。”

权倾在那一刻,精神有些恍惚,她好像在那一瞬间,在君朝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

她咬着牙,忍着不让泪珠滴落,沉声道,“臣遵旨。”

君朝拍拍权倾肩膀,权倾坚定的看向君朝。

正午光线极好,又温柔,又温暖,照耀在人身上,是深入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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