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片心皆为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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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微尘醒来时，人间已经过了八九日。身体对灵气的渴望，让他十分痛苦。好在储物芥子里堆了不少极品灵石。他盘坐在床榻上，拿出几块握在手心，几块极品灵石瞬间化为粉末，可是还不够……
直到吸收了二十多块他才隐隐觉得好受了些。但这点灵力根本不够治疗内伤，凌微尘只好起身下床，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徒儿，凌微尘有些愣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昏迷八九日，这小家伙儿也睡了八九日？他伸手把了一下小家伙儿的脉，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走出房间后，玉白琼正在屋里打坐。感觉到他出来，于是睁开眼起身恭敬的朝他一拜。
“小徒中途可有醒过？”凌微尘淡然的接受了他的一拜，走过去扶起他的身子，温和的问。
“有，不过……”玉白琼望着他，吞吞吐吐。
“可是小徒身上有何不对？”凌微尘一惊问道。
“他似乎能感应到前辈状态不好，故而我对他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初时，他醒来便会贴着前辈也不闹腾。后来再醒了就在一旁静静的出神。那孩子似乎……天生眼盲。”玉白琼说着说着声音就放轻了很多。他也不知这前辈知不知道，或者知道之后会不会后悔。
“小徒确实天生眼盲，可那又如何？”凌微尘说到这儿隐隐似有笑意:“我自会教他如常人一般。”
“我曾在小徒身上设有隔音和避水两术，非是传音他是不会有反应的。倒是回来后忘记取消术法，难为他了”凌微尘想到自己曾在客栈之前就设置了隔音术，真是对不住，打完后自己受了伤，也就忘记解了。
不过在听到玉白琼说小家伙儿在自己昏迷期间安安静静不闹腾，不知怎的心中一阵柔软，他倒也想起小家伙吃过伐髓果，十日之内不饿的事儿。在芥子里翻了一会儿确实没有辟谷丹一类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愁上眉头。
玉白琼看到他有些忧愁，以为他在为难小家伙儿的反常，不由的想劝上两句。还没开口呢，凌微尘就先说了他有些发愁的原因:“去皇宫之后，我回静雾海前曾喂小徒吃过仙人树上的伐髓果。如今掐算时间十日快尽了，我芥子里没有能给他吃的东西。”
玉白琼没入修真界，不知道仙人树是个什么机缘。但其树结的果子既然叫伐髓果，那必然是十分珍贵的吧。原来前辈在担忧没有适合他小徒儿吃的东西，不由心生感动，于是笑问:“我可有能帮到前辈的地方？”
凌微尘略微窘迫的点点头，小声道:“伐髓果药力有那么些霸道，三个月内他沾不得凡尘俗物。但修真界里低阶之物我芥子没有储备过，还请帮忙找这些药材，我为他熬一些调理身体的汤药。”
凌微尘说完就将所需的药材也说了一遍，玉白琼用心记下，便要出门寻找。凌微尘却叫住他，从芥子里掏出另一枚伐髓果放入他手，笑了笑催着他走:“去吧”。
玉白琼只好收下，没有多问。他接过此物隐感不凡，知道这谢礼估计不是一般厚重 ，不由得更加用心了。
凌微尘又回到房间，方才跟玉白琼谈话时，他隐约听到小家伙动一下，知道他醒了，于是转身进房间。
虽然小家伙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凌微尘却是知道他已经醒了，于是温柔的弯下腰将其抱入怀中，倚靠着床榻躺下，将小家伙放于胸前身上。那神识温柔落在小家伙儿身上，熟悉的话语又传到这孩子耳中:“别怕，师父在。”
小家伙听到这声音，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没有说话。凌微尘心头一阵怜惜。轻柔的将小家伙按在自己心口，温柔传音:“是师父不对，让你担心了。”
他知道小家伙担忧他，怕他因着之前的事儿陨落，也怕他因此抛弃他，只是未曾说出来。不由一时有些情绪上头，孟浪了一下。
凌微尘内伤未愈，无法解开自己设下的隔音和避水两术，他也没想在凡尘给小家伙儿解开。于是心念一动，望着胸前怀里的小徒儿神情慎重起给对方传音起来:“我为你取个名字，你我日后师徒气运一脉相连。苏莫语:苏有万物生发之意，复苏苏醒的意思。莫语，大道唯坚，莫言清苦生出懒怠，多做少语无需与他人争辩不必要的东西。”至此二人之间因果厚重起来，未来一路师徒同心。
苏莫语开口，清脆的念了一声凌微尘给自己取的名字，终于脸上有了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高兴。虽然他还不明白师父给弟子取名的含义，但就是很开心很开心……
凌微尘见小家伙儿终于有了笑意，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一想起自己这倒霉运气，不由的又有些担忧。他倒是真怕自己倒霉还连累徒弟，只是这双眼睛还未看过苏莫语，不知是否能免。
之前碰见鲛女，有心想让鲛女帮忙把这双带有诅咒的眼睛挖去。没成想鲛女死的渣都不剩，只好作罢。难不成真要靠自己动手？凌微尘摸着怀中小徒儿的脑袋心中一叹，那便回去就做吧。以免夜长梦多，只望那时不要招来天谴……
“小语，可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凌微尘突然记起来自己在青松山碰见这孩子的场景。也不知这孩子自己知道与否。
苏莫语茫然的望着他，那双无神的眸子眨了眨，没听懂这人问的是什么。
凌微尘轻咳一声，自己方才绝对是失智了，不然怎么问一个天生眼盲的幼儿从哪里来的呢。先不谈天生眼盲，就单纯的说三岁的孩子可能刚学会记事，可也不一定会表达。
也罢，慢慢查就是。查不出来也没关系，他是自己的徒弟，也只能是自己的徒弟，不会在有其他身份。
不过小徒弟知道什么是师徒吗？凌微尘一脸茫然，自己一个在修真界摸滚打爬，没教过徒弟，也没带过孩子。不知道是先问有徒弟的，还是先试着教。左右他跟小徒儿与一般师徒不同，师徒都瞎的历来也没几个。略愁，当务之急还得给小徒儿配备一门心法，可以让他尽量如常人。
小徒弟天生眼盲如果能治愈是最好的，治不好……那就等自己飞升去仙界找法子，仙界不行就神界。他会尽可能让小徒儿好起来的。
也正好，等自己挖了这双带诅咒的眼睛，就试着给小徒儿推一门心法出来。问道天虽有不少仙阶功法，可那毕竟都有别的用处，不适合他与小徒儿。
也不知道自己前六世，是从哪“收集”那么多仙阶功法的。待以后在问道天旁侧那个山洞里设个陷阱，把那几百本全刻那儿去。看看多少人要功法不要命。如此自己哪天不在下界了，也能替徒儿处理一波波迷了心眼的歹人。
玉白琼回来时，凌微尘正跟小徒弟在安静养神。他进了房间，凌微尘闻声抱着小徒儿坐起。
凌微尘接过玉白琼递给自己的储物袋，低阶储物袋里果然都是他需要的东西。他将小徒儿轻柔放到床榻上，传音让小徒儿先等一会儿。自己取出储物袋里的那些药材，借了玉白琼的一个锅开始去熬煮汤药。
储物芥子里，还有一簇水属性植物的叶子。如果去炼丹必然是十分好的。可是他这样子别说炼丹了，引丹火都困难。凡尘无法修复内伤，必须回修真界才行。
他将这簇叶子直接跟那堆药材一起煮了，看好火候和时辰盛出来一碗，尝了一口药性还行，就端着去房间了。
玉白琼看着凌微尘粗糙的煮药手法，忍住没笑。但见凌微尘拿出那簇水属性的叶子，不由微微皱眉。怎么觉得那东西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日后进入修真界的玉白琼看着手上的书，不由发起呆。这植物画的好像很眼熟，当年凌微尘给他徒弟煮药丢过，更早是在认识的修道者那里见过一眼图画的样子。
不愧是六劫散仙，身家丰厚。雪元枝上最难长叶子了，一但长了必然是一堆炼丹师抢着要。虽然是水属性的叶子，但药性可以中和目前修真界已知的烈性丹材。
其实，玉白琼想说残暴天物的。但毕竟受过人家好意。仙人树上伐髓果，就连大乘道君都心动的东西，他当年就随手送了自己。此物可以消丹毒和一些因为药性损伤的身体。虽然自己没用，但换了个天大的人情，说来还是要谢谢他的。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说出口，但凌微尘待他的好他永远记得。只是自己天资有限，那无双剑法终究还是有了破绽。
妖魔大袭，身陨未悔。他做到了他人眼中不输万剑归心阁的剑修，但终究没有机会再问问凌微尘，自己有没有辱没他教的剑法。
独留一子在世，托与凌微尘。说到底，死了都还要麻烦这位前辈，是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