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孩子的夜谈,爱莎琳娜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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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的就是了。”我如此敷衍的回答她。
爱莎琳娜似乎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被我挥挥手打断。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我看这地方还挺隐蔽的，还有木头可以用来生火……咦，话说回来，为什么这木头会长在山洞里？”
这时，不知我老眼昏花了还怎的，我似乎看到那几株小树微微颤抖了一下。
什么情况？
“不可以用这些木头来烧火啦！”
爱莎琳娜挡在小树面前，她那激烈的动作消灭了我因怠惰而产生的想法。
“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瑰宝，不可以这么浪费！”
“有多贵重？”
我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来想从那个小水池里掬一捧水。
爱莎琳娜制止了我。
“不可以这么做的，夏明大人。”她这样说。
“又怎么了？”
“这是富有魔力的泉水，是纯天然的产物，我们不可以随意破坏这样天然的构造。
如果让它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总有一天，这里说不定会变成‘许愿池’。
可能性虽然微渺，但的确是存在的。”
许愿池？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许愿池什么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话说，那种东西不应该都是神明的产物么？
我无法理解，但是她既然这么说，应该也有自己的道理。
抛下那团想法，我顺势依靠在小洞窟的石壁上，懒懒的躺了下来。
对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我感到无比惊诧。
明明在两天之前的人生里，我都从来没在这样黏糊糊湿漉漉，满是土灰的洞穴里休息过，现在竟然有些习惯了。
当然，这也和我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有关系。
如是换做前世那副小身板，现在恐怕已经腰酸背痛，感冒发热。
“爱莎琳娜，”我对她说，“过来坐会儿，我不动那些东西就是了，赶了一整天的路，你也有些疲倦了吧？”
“好，好的。”
听到这句关心，爱莎琳娜有些不适应的，扯起嘴角笑笑。
她虽然遵从我的要求坐了下来，动作却还是非常拘谨的样子。
大概是那种尊卑有别的道德观念在作祟，对此我也不好多要求什么。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我将双手枕在背后，懒洋洋说：
“从这个洞口往外看，说不定能看到星星呢。”
“我理解您的期待，但，今天的天象可能不太适合，”她语带遗憾道。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推断出来的，我探头向外看去，黑沉沉的夜色里的确没有星光。
“这样吗？可惜可惜。唔，真想看星星呀，那种久违的感觉……”
“夏铭大人，以后还有机会的。布列尼亚的星空很美很美，是女神的杰作，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和我一起？”
“我和您一起。”她的声音非常笃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放松下来，感觉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于是我说……
“爱莎琳娜，有件事我想问你。”
“大人，您请说吧。”
忠诚的守则，让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响应了我。
我捏起下巴，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最终，作为宅男不懂什么谈话技巧的我，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之前在魔族圣所，我记得魔王曾说过，你是凌风华的‘弃子’。那是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
时而悲伤、时而庆幸、时而紧皱眉头、时而露出微笑，爱莎琳娜回忆往昔。
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开口。
“这就说来话长了。”
她结结巴巴道:
“遗憾的是，我并不怎么会讲故事，所以过程肯定会很枯燥，即使是这样，您也愿意听么？”
“我其实也想多了解你一点。”
这句话对爱莎琳娜的杀伤力似乎很大，面对我探寻的好奇目光，她完全招架不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允许我转过身么？”
“为什么？我长得太丑，污了你的眼？”
狡黠一笑，我忽然升起调侃她的冲动。
“不，不是那样！”
她急忙摆摆手，紧张兮兮的垂下头。
“对不起，我太无礼了！”
调戏纯情小姑娘的感觉真棒！
怪不得大家都说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乃是珍宝。
爱莎琳娜，可爱！
“别那么紧张，开玩笑的而已，”
说罢，深知过犹不及道理的我转过身去，留给爱莎琳娜的只有一道曼妙的背影。
“这样如何？”
没表示反对，我就当她是同意了。
“不是弃子。”
如珠落玉盘，她清冽的声线在幽深洞穴中回响。
“是我自愿的。”
“嗯？”
“风华公主对我很好。”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右脸颊，同时心有余悸的吸了口气。
“夏铭大人，关于这件事您应该猜不到吧。其实在被公主选中之前，我在骑士团中过得并不好。”
“是吗？我还以为像爱莎琳娜这样的美人肯定到哪儿都很受欢迎呢。”
感受到气氛太过沉重，我打了个哈哈试图让她别太过沉浸于过往。
但爱莎琳娜还是固执的继续讲下去。
虽然平时的她真可以称得上有求必应，可这位年轻的女骑士，的确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顽固一面。
“不是那样，”她说。
“八岁那年，我通过预选拔加入枫叶骑士团。作为占据特别入选名额的骑士，我因为过分年幼而遭到很多非议。”
爱莎琳娜说完，又自嘲般的笑笑。
“当时我脸上有很多雀斑的，一点都不好看。因为忙于训练的缘故，也很少洗澡，从不打理头发。
骑士仆从们没人喜欢我，大家都说我是个疯丫头呢。
说来不怕您笑话，那地狱般的两年时间里，我几乎没跟人说过话。
每天就是练习、吃饭、练习、吃饭、睡觉，然后第二天重复。
我像着了魔似的拼命锻炼，就是想证明自己。
就是为了有足够的实力，能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那些讽刺我是走运的丑小鸭的人闭上嘴巴。
我做到了。
在正式骑士的晋升考核中，我轻松击败了所有对手。
但，在为我授勋的仪式上，不知为何，理应出场的骑士团团长迟迟未到。
于是，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孤零零站在台前。
台下传来的声音叽喳，我只觉得每一个词句都蕴藏轻蔑，每一道目光都象征着冰冷的羞辱。
其实不是这样的。
觉得我很了不起的人，有，崇拜我、羡慕我的人，则更多。
但当时我太过自卑，因为用嫌恶的眼光看自己，收获的才都是仇视与恶意。
我就那样一直站到天黑，人群散尽，我却不敢下来。
汗水黏连在衣服上，冷风吹得我身体打颤，那时，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失败到了极点。
毫不怀疑的说，以当时的那种极端情绪，我甚至可能会做出追悔莫及的傻事来。如果他们没收走我的佩剑的话。
这时候，公主出现了。
想要向她行礼，一天没吃饭脚步虚浮的我直接趴在了沙地上。
多么愚蠢可笑！真的就像大家说的丑小鸭一样。
自暴自弃的我不敢抬头，心想就是立即死掉也比现在这局面好的多。
然而，公主走到我面前，她没笑，庄重而严肃，她伸手将我拉起来。不顾可能会因此染上脏污。
我紧张到说不出话，但公主拍拍我的肩膀，她对我说……您能猜到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别卖关子呀！爱莎琳娜！正听到关键时刻。”我扭扭身子，坐立不安。
爱莎琳娜轻笑了一声，“公主说，她从未见过像我这样的美人。
对着个子矮小、满脸雀斑、头发黏连、灰尘扑扑，全身上下沾满沙子的我这么说。
我当时，甚至觉得她在讽刺我。
‘她是谁呀？’我想，‘何必撒这种谎？’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来我身边工作吧’，公主这样对我说，她将胸前的勋章取下，按在我的肩头，‘这是你应得的’，说完，她就漫步离开了。
第二天，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风华公主的护卫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