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谈判破裂与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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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最深沉噩梦中的景象。
山峰亮起昏黄的光芒，犹如黑夜中的幽幽灯火。
但那光芒之闪亮巨大，简直就像大开的窗扇。
那是巨人的眼眸！
山体擅自移动，那本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山体又没有长脚，本来是死物，当然不会动。
除非……
岩壁震响，如同雪崩般扬起滚滚雪尘。
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脚掌从崩坍的石头底部伸出！
随后是小腿、躯干、手臂……
像是被挖去红瓤的西瓜皮，寒冰之谷内层的山脉整个裂开一个大洞！
巨人发出‘呃啊’一声长长的呻吟后，抖擞身体从中爬起来。
“怎么？闯过我的‘领域’，却不敢，见我？”
在场的每一位都忍不住抬头仰望。
高迈的身姿，少说也有十多米高，身上散发出的魔力波动更是令人震骇！
这样庞大的魔力量是怎么回事？
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都要多上十倍！
简直是怪物中的怪物！
“圣级，”爱莎琳娜声音艰涩，“并且，是圣级巅峰。”
这下可糟了！
这家伙是不可战胜的。
只是看一眼就能明白。
至少凭我们四个人几乎没可能赢。
“小人儿，有些，见识……既然知道，就快走吧。杜姆，继续睡觉。”
它似乎没有杀害我们的意图。
或许是太过弱小的人类让它提不起干劲。
至少没有明显表现出敌意。
说出上面这番话来的寒冰巨人杜姆，脾气似乎要比我想象中的好上不少。
至于亚拉镇的危机，十有八九是这寒冰巨人引起的。
至少，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虽然已经达到了来时的目的，但就这么逃回去实在非我本愿。
它既然能口吐人言，说不定也有谈判的机会。
于是，我鼓起勇气……
“杜姆先生，亚拉镇外面的兽群，是你在驱使么？”
仰起头如此发问。
过分大胆的行径，让一旁的奇斯和莫莉亚都吓得哆嗦起来。
“是，又如何？”
杜姆说。
它的声音隐含了些许不快，似乎不想提起这事。
无形的声波扫过，那明显有所变化的音调，与空气发生共鸣。
在与杜姆肩膀同高的地方，震落团团积雪。
碎裂的冰屑如刀锋划过我的耳边。
我的心脏随之一颤，但还没放弃希望。
“请命令它们撤退吧。
亚拉镇镇民的生活因此受到影响。
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出现粮食短缺的。”
“这正是，我的目的。”
杜姆说。
瞳孔紧缩！
“为什么？”
“寒冰，之心。窃贼，在小房子里。”
“寒冰之心是什么？小房子？你说的是哪幢小房子？”
“寒冰，之心，我族珍宝。
我远方赶来收回。小房子，最高……”
“最高的小房子里住着窃贼么？”
“是的。”
最高的小房子，那不就是领主府么？
我心下思忖。
难道是亚拉镇领主偷了它们的寒冰之心？
所以杜姆才千里迢迢赶过来要收回。
为了逼迫领主就范，甚至驱使魔兽包围城镇？
这么说来，亚拉镇的镇民们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从巨人的话来分析，具体情况应该是这样。
只是它的一面之词是没错。
但，圣级巅峰的寒冰巨人，应该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另外，它看起来憨憨的。
讲真，应该不太会骗人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和领主谈判，为你带回寒冰之心。
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以命令魔兽撤离吗？”
“那样，很好。”
“既然我们达成合作，可不可以先让魔兽们稍稍放开包围圈。
再这样持续下去，说不定真会有人饿死的。”
“不行。必须，拿到，寒冰之心。”
啧！
这家伙意外的难骗。
“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们拿到寒冰之心返回这里。杜姆先生则驱使魔兽恢复正常。
这是双赢的交易，你同意么？”
杜姆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那笑容转瞬即逝，差点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以。”
它这样说。
“那我们就先走喽，再见！”
达成交易之后，我胡乱朝它摆摆手。
感受到粘稠如实质的威压撤去，因此大大松了口气。
终于，蒙混过去了。
必须立刻把这个情报传递给冒险家协会！
接下来只要借着这个由头拖延时间就好。
一直拖延到王都的增援到来。
那时，我们才有谈判的底气。
因为弱者没有和强者对等交流的资格！
倘若有一方能够随意掀桌的话，契约也就失去了价值。
我这样想着，用眼神示意队友们赶快撤退。
一行四人战战兢兢的走开，生怕这个看起来蠢蠢的寒冰巨人忽然反悔。
可杜姆似乎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至少，一直到我们几乎走出这片世外桃源时。
直到我们踏入寒冰之谷外层的风雪，彻底离开杜姆的视线时。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等等。”
硕大的脚掌踩踏地面。
寒冰巨人杜姆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伸手可以抓住我们的位置。
它俯下身，毫无心机的脸上露出单纯的残虐笑容。
那双昏黄浑浊的巨大眼珠直直盯着……
盯着爱莎琳娜！
“有，宠物，气息。”
“宠物？什么宠物？
杜姆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会飞的，狮头。小小，宠物。路途中，逃掉。”
联系杜姆的只言片语，我在心中得出推论。
它说的……是狮鹫吗？
完蛋，是爱莎琳娜杀了那狮鹫！
没想到居然是巨人杜姆的宠物！
怪不得在亚拉镇这种，四周没有高山悬崖的地方，会出现狮鹫。
现在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是寒冰巨人带来的！
“哀嚎，痛苦，杜姆，听到。你杀了……宠物？”
他询问爱莎琳娜。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我连忙抢答，害怕她一时脑热说出真话。
“没有，就好。但是，找不到，宠物。”
“嗨呀，这样么？
那要不我去帮您抓一头过来。
您觉得风狼怎么样？”
“不，我要她，做宠物。”
我脸色一沉，随即立刻嬉笑起来，
“她不合适的，又笨又呆，根本配不上杜姆大人。”
“你质疑我？”
铺天盖地的压力传来，我双肩扭曲。
来自高位生命的气势压迫骨骼咯咯作响，脚下踩出深深的印记。
“怎么会……”
我尽力扯出一个笑脸，试图做最后挣扎。
若非万不得已，我真不想跟这个怪物翻脸。
因为我们胜算微茫。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当杜姆大人的宠物，都要做些什么？”
“不用什么。趴在肩上，就好。回家前，我需要宠物。”
我强迫自己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克制住眼前这寒冰巨人试图将我的伙伴，当做玩物摆弄的愤怒。
“多长时间？”
“三个月。用你们人类，计时。”
“她会死的！”
“那又如何？小小人类，与我无关。”
我咬紧牙关，心中怒火冲天。
几乎要连这坚冰都一并融化。
“如果我拒绝呢？”
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冰冷坚决。
残忍的微笑再次出现于杜姆脸上。
它用不含感情的冷漠目光扫视队伍中的成员。
“那样……杜姆，就会有四个宠物。
杜姆，不喜欢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