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晶冰裂与贯穿世界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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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某位测绘员友情提供的详细地图，我沿直线正面闯入领主府。
目标，领主的起居室！
很意外，也不那么意外的是……
路上遇到的大部分守卫都在默默放水，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
这个混账领主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寒冰之心，惹得圣级寒冰巨人也为之愤怒。
场面越搞越大，最后甚至波及到亚拉的民众。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指不定就要发展成怪物攻城的场面。
到那时势必会出现无辜的牺牲者！
因为贵族的无能，领民因此流离失所，在寒冰巨人的脚掌下哀嚎颤抖。
仅仅是想到那种局面，我都不由得为之握紧双拳。
那个自私的混蛋！
就是怀着如此的怒意，我在领主府中横冲直撞。
偶尔有几个不知死活想要阻拦的家伙，也被我三拳两脚直接放倒。
所以没耽误太多时间。
学习冒险者们的优良传统，我老实不客气，一脚踹开卧室大门。
到处堆满水晶和宝石的室内，由于采光很好的缘故，即便是夕阳西下的日暮时分也显得光彩熠熠。
熏香缭绕的空气中，一阵阵呼噜声响亮刺耳。
我看到，带床帘的柔软床榻上有一块凸出的肚皮，毛茸茸的枕头间深红色的酒糟鼻若隐若现。
明明都下午了，那头肥猪居然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说真的，他到底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没有任何犹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
魔力灌注在手掌，直接将这个不得人心的胖子领主摔在红木地板上。
轰隆一声！
质量优良的地板都为之坍陷。
亚拉镇的领主从睡梦中惊醒，并且杀猪般的惨嚎。
“救命！有刺客！”
“闭嘴！”
锋利的黑焰剑伸在他粗短的脖子上。
尝到了来自死亡的阴冷剑气，胖领主吞吞口水，非常识时务的安静下来。
“再叫一声我就宰了你！”
领主那绿豆大的眼睛眨个不停，嘴唇中发出细小的呜呜呻吟，
“寒冰之心在哪儿？”
他的脑袋向后一缩，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被骑士团抓到把柄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所以绝不会配合。
他心中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因此，拒绝回答的意思很明显。
我领略到他的不配合后，心中怒气更盛。
没时间浪费，且心情暴躁的我，直接抄起剑锋作势要砍下去。
留着你的小秘密下地狱去吧！
你这活该死一万次的蠢货！
“我说，我马上说。就……就在我的枕头底下！”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剑刃在他肥肉的皱褶间划开细小的伤口。
明白我是个不顾后果的凶徒，领主在立刻死与之后死中选择了后者。
嘁！
这种贪生怕死的决定，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我按照他的话前去搜索，果然在枕头下发现一个暗格。
巴掌大的黑盒子静静躺在其中。
我打开一看。
扑面而来的寒冰之气，使得室内温度骤降。
只穿个睡衣躺在地上的胖领主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了！”
我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
“之前说好的王都派来的救援呢？”
“我，我害怕被骑士团发现，所以决定推迟一天。
好，好把这宝贝藏起来……”
“混蛋！”
我恶狠狠对他说：
“你根本猜不到自己的愚蠢行径，为亚拉镇惹来了多大麻烦！
我真想就这么宰了你！但是……”
原本已经绝望的领主听到这个但是，感觉忽然来了转机。
“你这家伙毕竟是个贵族，擅自杀掉会引来不少麻烦。
我不想让爱莎琳娜难做。
所以，暂时留着你的小命等待审判！
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就乖乖在这里忏悔自己的罪业吧！”
说罢，掌心的印记光芒闪烁。
只是眨眼间就将这胖领主的魔力吸了个干净。
由于魔力流失速度过快，后者直接委顿在地上，陷入昏迷。
确认他不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后。
我冲出天花板，张开魔翼飞在高空。
手握如同大块冰晶的寒冰之心。
借助其中的微妙联系，我能感受到寒冰巨人所在的位置。
想必杜姆也是依靠这种联系，才能隐约感觉到寒冰之心的所在。
并且不远千里赶来的吧。
我能感受到，巨人已经径直朝这边过来。
脚掌轰击地面，踏出如陨石坠落般的圆坑。
我在高空中俯瞰地面。
我看到收到消息的冒险者们从协会里蜂拥而出，像蚁群一样四面八方分散。
有的去催促镇民逃脱，有的去巩固城防，有的去为战士们分配武器。
动作迅速，井井有条。
我看到如月魔道具店大门紧闭。
洛伦佐骑着枣红色的老马在街道上奔驰。
他手中挥舞红色的小旗，沿路大喊着什么。
他经过的路段，许多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背上行李朝镇门口涌去。
我看到镇门大开，警卫队长像一只毛熊般屹立在那里。
呼呼的北风带来冻结万物的冰寒之气。
其他的警卫虽然身体瑟缩，但也都集中在一起，却没有逃离的意思。
背后就是家乡，背后是我们深爱的地方。
如果连战士都不去抵抗，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呢？
至少留下无畏抗战的一段传说吧！
掌心的天秤印记如太阳般光芒大作！
所有亚拉镇上的人纷纷抬起头。
他们昂扬不屈的意志被天秤吸收，沿着手臂传达到心脏。
我的心脏发出金属敲击般的铿锵声，在空旷的原野中回荡。
在那里，我孤身一人。
不接受任何帮助，以卑微之身迎战比自己强出太多的敌人。
热血在我的心头燃起。
我知道自己即将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我将独自品尝黑暗。
直到迎来黎明，迎来曙光。
爱莎琳娜不在我身边，神明也陷入沉睡。
我再没有任何依仗……
正义天秤从握在手中的寒冰之心内，源源不断汲取魔力。
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正快速恢复。
可就在这时，巨人的身影从地平线的尽头现出。
已经……来不及了。
没人能逃得了，抵抗也是做无用功。
亚拉镇的武装抵挡不了来自圣级的满腔恶意。
这一点是大家所公认的。
也许就像如月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历史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百年之后，最多在史书上留下‘亚拉’两个字。
可对现在的我来说，他们却象征着一切。
如果我抛下他们逃走，也就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面对困难的勇气。
失去了保护弱小的责任。
失去了牺牲的必要性。
失去了……深埋于心底的善念。
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会成为一个自私的人吧。
唔唔，自私，真是令人讨厌的词汇。
我不想变成那样。
如果遇到困难只是逃避，这样是不行的。
我的朋友们，应该会为此感到失望吧……
因此下定决心，并不是什么难事！
灌注魔力在手掌，我毫不犹豫使劲用力。
正义天秤闪闪发亮，将表面的防御镀层轻松撕破。
咔吧！
寒冰之心被捏出一道裂纹。
联系断开了，即将逼近镇墙的寒冰巨人杜姆也为之一愣。
它扬起的手掌停在空中，似乎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墙头的守卫也呆住了，镇门口的冒险者们倒吸一口凉气。
午后橙黄的阳光中，赤红色的闪光从天际掠过！
仿佛从神界降临的使者，直直冲向肆意妄为的魔怪。
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我挥剑在它的额头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记！
“呃啊啊啊！”
因痛苦和愤怒的驱使，巨人挥舞手掌要将我打落。
“想都别想！”
我收紧翅翼，穿过重重障碍，时而攀升，时而降落。
在天空画出飘逸的‘之’字形。
我寒冰巨人的肩上来回穿梭。
在这种一旦失误就会彻底灭亡的局面下，我竟开心的笑了出来。
“来啊！来追我啊！你这怪物！”
同时朝它挥舞掌中已经裂成两半的寒冰之心。
“吼！”
双眼通红，寒冰巨人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抛下反手可灭的亚拉镇，巨人转身，朝我离开的方向迈开大步追赶。
这个讨厌的苍蝇！
我想此刻杜姆或许是这么想的。
毕竟，担心它放弃追逐的我。
时不时还飞到巨人面前，灵活闪躲手掌抓取的同时，不断刺激它的神经。
燃烧的黑焰在它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疮疤。
巨人动作加快，无比愤怒。
然而，也只是愤怒而已。
留下的伤口在冰霜魔力下迅速愈合。
这样的骚扰，对接下来的战斗起不到作用。
我早就明白，但是……
必须将它引开，引到离亚拉镇足够远的地方。
这样才能放开手脚。
万一自己失败了，也能留给其他人足够的逃脱时间。
于是，一追一逃的过程不断重复。
森寒的冰雪身躯间，赤红的光辉来回闪烁。
如同萤火虫一样脆弱，却始终未曾坠落。
逐渐远离小镇，成为视野中的黑点。
这一幕，成为亚拉的镇民终生难忘的奇妙景象。
刻在每一位目击者的心头。
…………
待到西沉的斜阳一半没入地平线上时，我确信自己已经远离亚拉。
这个距离就差不多了吧。
我对自己说。
争取的时间基本也足够，接下来就拼尽全力大干一场！
我想起了来自如月的提醒，于是竭力运转体内的魔力。
因走上自由的道路而挣脱束缚黑焰，我的确能感受到它正在心中活跃着。
冲破枷锁的幼嫩灵性，正与我交相呼应。
它需要引导，它渴望报答我的恩情。
这是我从交织的情绪中，所清楚感受到的。
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我在心中持续不断重复自己的目的。
想要解决困难、想要斩杀眼前的威胁。
因此，获得自由的你，如果真想报答，就请尽力配合我的行动！
焚烧世界的黑焰，请化作弓矢！
原本，只是从爱莎琳娜那里，学习了将魔力凝化成光剑的技巧。
我自然也想过能不能变成弓箭、长枪甚至激光炮什么的。
但是，尝试的结果毫无疑问是失败。
想法是好的，可体内魔力，并不能随心所欲改变形态。
据说，这种凝化光剑的手法，也是布列尼亚王国的不传之秘。
是由数百年来一代又一代英才艰难摸索出的。
不过，这样的不传之秘，就这么交给我真的好么？
爱莎琳娜的回答是：既然我是女神的眷者，当然就有学习的资格。
不过，将我作为眷者的那位女神，可能和你想象中的有所差距哟！
废话说的太多了。
总之，我只是想强调：想用魔力随意变化武器，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因此，下面发生的一切才让我惊讶不已……
无需过度解释，无需按照特定方式运转魔力。
黑焰顺从我的心思自由幻化。
那熊熊燃烧的，仿佛要覆灭万物的黯淡之光，在指尖缠绕凝聚！
只是一瞬间。
在我几乎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黑焰转化为长弓的形状。
弓身装饰着蛇形的纹路，在搭放箭矢的位置雕镂水滴状的残月。
弓弦幽幽，修长而结实，在黑暗中像火焰一样跳动着。
成功了！
我欣喜地对自己说。
凭空出现在黑光集聚成束，被我用手指捻起。
深邃的寒意仿佛连心脏都要随之冻结。
艰难的拉起弓弦，肌肉绷紧，手腕颤抖。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我感觉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同时握紧了拳头。
心念统合于一点。
体内的魔力像泄洪一样奔涌而出，短短几秒钟就消耗了三成。
瞄准，射击！
凝聚成弧线的黯淡黑光划过苍空！
从巨人的右侧肩胛骨上透射而出！
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箭矢伴随着巨响，瞬间消失无踪。
那力道简直大的惊人，仿佛要连天穹也一并贯穿！
就算是圣级寒冰巨人杜姆，无准备情况下遭受了这一击，也不由得身形踉跄，差点摔倒。
它口中吐出冰蓝色的气息，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显然是受伤不轻。
黑色的斑点从被贯穿的伤口现出，逐渐向外生长。
巨人体内的冰霜属性魔力正竭力抵抗。
顽强执拗，一点点将黑斑祛除。
最终，它还是站了起来，迈开步子。
但巨人的状态也因此变得更差。
“寒冰，之心。必须……”
杜姆低声呢喃，不顾自己糟糕的身体，挪动脚掌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