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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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班教学？”
“不错！所谓大班教学，就是摈弃了以往的模式，一批弟子由多位师父共同传授武艺。
刚入门打基础的时候称为外门弟子，可以由基础牢靠的二代乃至三代弟子负责，等到他们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再优中选优，成为内门弟子，由长老们负责教导。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师父们各有所长，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天资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向。所有弟子的吃穿用度都由门派统一包办。”
岳不群夫妇闻言目瞪口呆。
“这……”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
师父带徒弟的模式自古以来都是传统的，一名师父精挑细选后收入门下，再悉心培养，从未有过弟子随意挑选师父的先例。
李锦严肃道：“师父，如果先辈做的都是正确的，不可改变的，那就不会有更好的武艺被创出来，不会有神农尝百草，不会有丝绸衣物，人人茹毛饮血，兽皮裹身。”
岳不群眉头紧皱，迟疑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个大班教学，为师觉得这师徒关系……有些不妥。”
宁中则补充道：“锦儿，你可曾想过，这样培养出来的弟子，对他的师父……师父们，是否会不够尊重。那还怎么督促弟子刻苦练武？”
两人俱是人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以往的模式中，一名弟子只有一位师父，他的所有武艺，甚至吃穿用度，都来自这位师父，经过多年的一对一教学，逐渐形成很强的羁绊，因此师父都会对自己的弟子保持一定的管束力，再加上尊师重道的社会道德约束，一般人都会对自己的师父保持足够的尊重。
李锦心中对他们对人性的认知点了个赞。
这个现象在现代社会尤为明显。
学生只要放飞了自我，就没有任何老师能管得了他！
“师父师娘，您二位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因此门规在这方面的制度也需要做约束。
比如说，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都会根据入门先后和教学进度分多个班级，每年或是每个季度都要做考核，考核由不同班级的师父们进行，避免私人恩怨影响。
考核通过的弟子可以升一级，不合格的就留级，甚至直接踢出弟子行列。外门弟子升到一定班级就能进入内门，内门弟子可以成为掌门或者长老的亲传弟子。
资质不差，且品行良好的人，方可传授浩然正气诀。
随着层级提升，弟子们享有的待遇和可供学习的武艺强弱都会提升。
这样一来，有了这些盼头，就能督促大家用心练功。
未来的长老也会在亲传弟子中产生，他们享受了这个上升通道的好处，会自发地维护它，不让任何人破坏。”
震惊！
岳不群只感觉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李锦这套制度简直就是科举制度的翻版！
他虽然念过书，甚至还是个秀才，却从未将读书时的教学模式套用到门派中！
每个下过苦功的书生，一生不会只有一位师父，但他却不敢公然对任何一位师父表达不敬！
一方面是社会道德规范的限制，另一方面，他的师父们也掌握着上升通道——科举！
这种制度下，不仅社会结构稳定，还能持续地大批量地制造书生，为整个社会体系服务。
华山派如果能把这套制度照搬过来，人才岂不是会井喷式的爆发！
岳不群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在正气堂中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他才彻底理清了其中关窍，一把抓住李锦的胳膊。
“锦儿，你真是为师的福星！快，现在就随为师去书房，把这条程都理一理！”
说着，他一马当先，拽着李锦就朝书房走去。
宁中则笑着摇摇头，一脸无奈，心中却也对这套新的制度既感到心动又有些担心。
“深度改革华山派管理架构和授徒方式，影响深远，获得点券……”
……
半个月后，武林中突然传出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五岳盟主的令旗被大张旗鼓地送回了华山！
“当初华山派遭逢变故，嵩山派只是暂代盟主一职，如今物归原主，嵩山派愿继续奉华山派为盟主！”
来送令旗的，正是托塔手丁勉。
这一次的嵩山派谦恭有礼，一丝傲气都没有。
岳不群一开始的错愕过后，脸便迅速黑了下来，不过没有当场发作。
毕竟，只从表面来看，对方是带着好意来的。
一番客气后，丁勉被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山门。
“哼！”
岳不群待对方走远，便冷哼一声回了屋子。
“左冷禅自感没这个能耐保住盟主的位子，就想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免得被我秋后算账！只是他没想到华山派如今的底蕴远比他想的更多！”
书房中的岳不群满脸笑容，没有丝毫不悦。
“师兄，这不正和你意吗？”宁中则亦是欣喜不已。
当年剑气之争后，华山派人才凋敝，不得不连夜将五岳盟主的令旗送了出去，免得怀璧其罪。
这对于成长于华山派巅峰时期的二人和上一代掌门来说，一直是个心中的缺憾。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回了令旗，足可告慰祖师了！
“呵呵呵。对了，锦儿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今日早晨收到消息，第一批河北的弟子已经在往华山赶了，他们大多是收养的孤儿，不必从民间挨家挨户寻找，所以才这么快。”
“有多少人？”
宁中则比了个手掌，笑道：“足足五十人！一路上都有李氏酒家的护送，倒是不必担心安全。”
岳不群抚掌大笑道：“好！哈哈哈！只河北一地便有五十人，整个大宣加起来，至少近千人呐！”
宁中则道：“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等到以后，每一年都会有数百上千人拜入华山。这个数量，只怕整个武林都比不上！”
岳不群比了个下压的手势，道：“锦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低调！一定要保持低调！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为了经营产业。别管人家信不信，反正没人会想到这么多人全是弟子。”
“不过，要说是经营产业，倒也不算错。日后弟子们若是学艺有成，可以加入遍布全国的李氏酒家，帮助经营，维持住这一套选送人才的体系。喜欢打打杀杀的，林镇南新开的镖局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若是不喜外出，只一心专研武学的，门内也有武研院可以选择，正好发挥他们的长处，多创出一些功法来，让将来的弟子们多一些选择。”
“锦儿的这一套制度，所图甚大啊！若是能完全实现，华山派就算是彻底立住啦！只怕少林武当，也不足以与我们并驾齐驱。到时候，我就算卸了这掌门之位，也无甚遗憾了。”
看着岳不群颇为感慨的样子，宁中则心思一动，道：“师兄是想将来让锦儿接任掌门吗？”
岳不群摇摇头，叹息道：“我倒是有这想法，只是锦儿不愿意啊！说什么管理工作只会成为他刷什么券的阻碍，我是听不懂这个，不过，看得出来，他是个不爱做管理的性子。”
“不是还有冲儿吗？”
“你就别提他了！这几年来，我都有种想废了这小子的冲动！”岳不群立刻吹胡子瞪眼道，“慈母多败儿！冲儿被你宠坏了！素来自由散漫，没有丝毫担当，将来若是做了掌门，只怕华山派会毁在他的手中！”
宁中则闻言亦是苦笑：“那该如何是好，除却他们，还有何人适合当这掌门呢？”
岳不群没有说话。
他脑中不禁回想起李锦的话来。
“师父，您也别急，有这浩然正气诀，您再活百岁都没有问题，而且始终龙精虎猛的，肯定能等到足够合适的人才接任的。何况，您难道不考虑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
这个念头一起，他看向宁中则的目光就变得柔和起来。
“师妹，今晚咱们早些歇息吧。”
“嗯？”
……
黑木崖上。
任盈盈解开最后一个绳结，将衣物穿好，眉间的春情收敛一空。
“昊哥，不如你来做这教主如何？”
正在喝水的李锦被吓了一跳，差点被茶水呛到。
华山派的掌门亲传弟子做了魔教教主？
这事想想就刺激！
当然万万不行！
他连连摆手道：“别！我对当教主没有兴趣！你要是不乐意当，就交给向左使好了。”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有些担忧道：“可惜我爹的情况……若是继续这么拖着，难保下面的教众不会起了新的心思。”
“咳！”做贼心虚的李锦轻咳一声，沉吟片刻后道，“给我一点时间，应该就有办法解决任教主的难题了。”
“真的？”任盈盈惊喜道，“你这次离开半个月，是不是就在寻找救治办法？”
看着对方感激的目光，李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默默点了点头。
“任教主”要想治好当然简单！
只需要将猩猩宠物收回，再把任我行的真身送回来唤醒，最后刷个治疗法术就搞定了。
只是，在梅庄监牢中，李锦出手时并未隐藏真面貌，这一旦对质，只怕不好交代啊！
最重要的是，任我行的野心太大了！
一旦放出来，整个武林都要被搅成一锅粥！
他现在可没有准确消除或者修改他人记忆的办法！
有任盈盈这层关系在，他也不好直接痛下杀手！
在找到合适的方法前，只能暂时拖着了！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