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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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的出奇的快，有了皇帝下令调查的圣旨，加上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次的调查力度不同以往。

从朝堂上反应比较不寻常的几位下手，抽丝剥茧，也幸好世家虽有遮掩但到底太过自信朝廷不敢动她们。

遮掩的很敷衍，到处都是漏洞。

普通人想要查点什么那八成是查不到的，但专门办案的官府人员只要想查她们，甚至不用费太大力气。

不少聪明人已然看到了朝中的决心和这些世家必败的颓势。

有的是被其欺辱、压迫的人找机会拼命检举揭发，拿出或真或假的证据“落井下石”。

按理说出身世家、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不太可能如此放松警惕，意识不到危险的信息。

而事实是不知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养废了她们，还是作为世家的优越迷了她们的眼。

总之，对于这场围堵她们竟没有发出什么有效的抵挡。

不到一旬，案子便水落石出。

案情一出，民怨鼎沸。

连年安稳的生活让人们忘却了战乱、忘却了曾经被压榨的痛苦。

这个事情像将一个水滴扔进油锅里一样，所有人都想起了曾经那段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

它点燃了大宁百姓的愤怒。

书坊、街市、酒楼，甚至是赌坊都在讨论这件事，连乞讨的乞丐都关注着、谩骂着。

民怨沸腾，齐心程度是令关注这件事的所有人心惊的。

在此时，不少人才真正理解圣贤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

涉案的陇西李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以及赵郡李氏四大世家一下倒下去一半，剩下的两家则也是大伤元气，舍弃了一多半势力才勉强得以存活。

全民齐心，没有一个有罪的人能够逃脱，留下的族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找不出几个成年担事的人，几百年的世家巨头一下沦为十八线的末流世家。

势力被瓜分，所有人都想上前踩一脚。

留在这里的人几乎每天都在面临着威胁，甚至有百姓自发组织去府门前泼粪、谩骂，激愤偏激者甚至会去刺杀、恐吓。

由于越靠近帝都的地方，百姓对案件的了解程度越多、态度越激愤，幸存下来的她们意识到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很快，这些侥幸存活的世家逃往了更适合现在的她们生存的地方，偏远的地方消息往往闭塞，地处贫瘠，那里的势力暂时还没被抢走，是她们的后路之一。

偏远地方知道来龙去脉的人不多，道德感也没有那么清晰，影响不会那么大。

甚至她们当初买卖的很多人口交易都是在那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二十年后，她们又是一个好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们还会恢复往日辉煌，一定会回来的。

狼狈逃亡的人还做着她们的美梦。

她们的倒塌也让百姓意识到之前的庞然大物好像也并不可怕。

于是，在面对之后的官员落马，大家的反应依旧激烈，却缺了份第一次的“新鲜感”，她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御史张学清、刑部侍郎马文凇、户部户政司理事袁建、大理寺主簿韦言华以及各种小吏，还有地方官员内外勾结、沆瀣一气。

其中牵扯出不少贪污受贿、抢占民田、欺上瞒下、夺人家财等恶劣行径，甚至还有故意判成的冤假错案数桩。

抄家时有名小吏发现御史张学清家的密室，里面竟然囚禁着三名女子和十数名相貌姣好的男子。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办案人员忍不住狂喜，多少年遇不到这样一件大的案子了，摸着搜寻出的其他案件的罪证，努力控制住嘴角才没有让它上扬，多谢老天爷的馈赠。

证据一出，皇帝被气得在朝堂上连连发出掀天的怒吼，咆哮声不断。

即使她已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这些摆在台面上的证据刺痛。

她为民时，做不了太多，救不了苍生。

她为君时，竟然也有这么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些蛀虫，这些该死的渣宰仅死平息不了她的怒火。

“新朝新政之下居然还有这么多污烟瘴气，你们是想覆前朝的后路吗？

民生多艰，尔等自当为国为民，为官才几年，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忘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初心，这句话我一个粗人都知道，尔等倒好，嘴上喊着倒很好听，可实际干了什么？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这一桩桩一件件那是人能做出的事吗？！畜牲！”

宁帝拍着桌子，震怒的声音传遍大殿。

大殿内噤若寒声，底下的人满头冒汗，汗珠滴落在地上也不敢去擦。

不少人羞愧的满脸通红，恨不得以头抢地。

敏锐的人意识到这位皇帝虽是武将出身，但并不好战暴戾，相反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都出奇的宽宥，这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听着上面火气喷涌的声音，所有人心中怒骂着那几个蠢货牵连她们。

面上则慌不迭地齐齐跪下称罪：“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大殿内回荡着的都是大臣们的告饶，陛下没喊停她们也不敢结束。

满脑子都回荡着告饶、恕罪的声音，宁帝烦躁的看着她们：“除了恕罪你们还会说什么，好了，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