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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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云海，黑水堂。
往日说说笑笑、不拘一格的众人此时却显得格外严肃。
仵世、张雪晴、屠悦、屠子龙、霍阳德、白狗、鹿圆圆全都屏息敛声地坐在一边，面色复杂地看着黑水堂大院门口的方向——
只因为今天，要来一位特别的“客人”。
正中的张影七眼神无比阴鸷，头把金交椅上的身子侧向大门方向，仿佛要在对方进门的第一时间便暴起兴师问罪。
“九龙堂朱红，见过张堂主，还有十常侍的各位！”
人为至，洪亮报字先灌入众人的耳内，朱红迈着轻盈的脚步进入，从身上的风衣到高跟鞋，一身都是红色。
火红的头发像是深秋的枫叶，又像是静阒夜色里唯一的篝火，侧脸如刀锋，有些皴，点缀些许微麻，整体的容颜是极美的。
除了白狗和张影七，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朱红，身负死凰血胤的女人。
虽然大家都对这个女人的实力有所认可，却还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毕竟对方在百刀大会上出头赢过了白狗，算是从黑水堂嘴里夺走了徐州白水堂这块肥肉。
这种事情总堂不会出面干预，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双方谈的不投机，很有可能当场翻脸动手——
即使朱红在昨天杀杨琛时帮了张影七一把。
“客套话就不用了，徐州外堂我张影七要定了，霍景明——他是什么意思？”张影七冷声问道，他没有直接说朱红，而是问火神堂堂主霍景明的意思——
朱红参与百刀大会是代表的火神堂，她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必定得到了火神堂的默许，霍景明在之前发来的信件上也没有否认。
张影七使用了一点恶魔之力，声音显得格外森冷，其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与杀意。
杨琛已死，封印小丑恶魔的事情即将提上日程，在此之前，张影七有的是时间处理这个扰乱黑水堂计划的家伙——
哪怕她实力不弱，哪怕她体内有对九龙堂极其宝贵的死凰血胤，若是她执意要插手徐州外堂，张影七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废掉！
“此时与霍老堂主无关。”朱红岿然不动，从容应对道，“我将一部分死凰之力注入了火神堂秘密研制的一批炸药，作为交换，霍堂主特许我假借火神堂的名义参与百刀大会。”
”是吗——”张影七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旁的霍阳德，霍阳德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连忙皱眉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我欠霍景明一个人情，这就算两清了。”张影七说话时虽然看着朱红，霍阳德却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五千前徐州之乱，只有火神堂跟着黑水堂一起对七杀下达了绝杀令，追捕七杀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这便是张影七口中欠霍景明的人情。
现如今，霍景明出尔反尔，为了研制秘密炸药不惜与一个外人达成这样的协议，张影七没有追究，而是只当做讨还人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还要维护与霍家父子的关系。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张影七扶着座椅缓缓起身，从腰间摸出峨眉刺在指肚上摩擦着，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百刀大会我赢了，徐州外堂理应我得，我今天来只是简单拜会一下，应该和黑水堂之间没什么瓜葛吧。”
“我的人在徐州出生入死，恶魔将除，你如今却跑来捡现成的？”张影七冷声质问道。
“我是按照总堂订立的规矩办事，张堂主言下之意，却将我朱红诟病成窃功的小人，难不成还想以力压人、夺走我的堂主之位不成？张堂主，做事太霸道了吧！”
“你！”张影七怒目圆睁，既然这家伙这么不开眼，他也没必要留面子了！
“我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九大外堂堂主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威震九州的人物？徐州外堂堂主，你配吗？！谁会承认你，谁又会支持你？可笑至极！”
白狗面色有些难看，七哥这话虽然没错，但——他不就是那个外堂堂主中的水货吗？
朱红则是不慌不忙地从兜里取出一物，张影七一看，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只小巧的罗盘，上刻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卦走势，正中的指针始终指向北方——
这是八卦堂堂主曾北的信物！朱红能拿出此物，说明她当堂主已经得到了曾北的支持。
张影七皱起眉头，却见朱红像变戏法似的连续取出数种堂主信物。
上画七色毕方大鸟的折扇，这是火神堂的信物。
一截焦黑的树木，用手揉捏便会发出隐隐的雷声，这是天仁堂的信物。
黑色的五面骰子，五个面分别刻画着蛇、蝎、蟾蜍、壁虎、蜈蚣的五毒形象，这是五毒堂的信物。
一把缩小般的黑刀，其中蕴含着某种来源恐怖的力量，这是百刀堂的信物。
“我已经赶赴九州，从各位堂主手中求得信物，张堂主一个人不同意，恐怕也没什么作用吧。”
张影七眉头紧蹙，却还是嘴硬地说道：“好啊，那你就回徐州建堂试试，小丑恶魔也由你来处理吧。”
朱红如果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杀她也无妨。
可她现如今身负五位外堂堂主的信物，杀了她，无疑会与几大外堂同时结怨，即使是张影七也要好好思量。
张影七虽是嘴硬，可还是在话刚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小丑恶魔交给朱红来杀——谁说不可以呢？
毕竟朱红出世，张影七就不再是九龙堂唯一拿得出手的驱魔使了。
他的实力不算强，朱红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取代他的一切……
“杀小丑我是无能为力，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嗯？张影七心思一动，连忙问道：“什么交易？”
“白狗做白水堂堂主，你给我一个常侍之位。”
张影七诧异地瞪大眼睛，却见朱红满脸笑意，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是来投诚入伙的？”
“张堂主——不会嫌弃我吧？”
张影七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这个家伙兜兜转转这么半天，竟然只是想要加入黑水堂十常侍！
什么百刀大会，什么堂主信物，都只是她为此目的找的契机！
巨大的惊喜让张影七有些难以接受，再三确认后才尴尬地一笑，随之拍拍手向厅内众人宣布道：
“诸位，从今日起，朱红——就是我们十常侍的新成员！”
所有人紧绷的面色立刻变得和缓，张雪晴大声地打诨道：
“切，什么嘛，我还以为能打起来呢！入伙就入伙，干嘛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张影七顿感释然。
他倒是不怀疑朱红为何如此费尽周折——
试想，要是对方直接找上门来，即使她实力超绝，自己肯放心地给出常侍职位吗？
自从罗凯死后，他的常侍名额就空了出来，但从来没有人在张影七面前提过补缺的事，毕竟都不想提及那段伤心事，更何况谁又能有这个资格？
朱红这样故意将自己置于张影七的对立面，再解开矛盾、化干戈为玉帛，便能让他很轻易地接受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这小妮子，玩心还挺重。
“只是还有一点，你是怎么劝那几位堂主给你信物的？”
张影七疑惑地问道，其他堂主不可能为了帮朱红这样一个小忙就随随便便拿出信物——黑水堂常侍的面子，可没有这么值钱。
“那是因为我对他们说——”
朱红忽然向前一步，附身在张影七耳边，两人的脸已经贴在了一起，朱红说话时带出的热气让他感到浑身酥麻！
“我——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