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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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水还够吗！”
布莱顿举剑砍死一只地精后，向牧师喊道。
“还有！但是不够！”牧师一边抡着钉头锤回答。
“我们应该反冲锋！”
年轻战士喊着。
正常的战争并不需要击杀对方所有单位——一般来说，当正常士兵损失30%还没获得明显战功的时候，军心就会严重溃散，军队战斗力大幅下降，直至全面溃逃。
但是敌方有大量不知恐惧的不死族……在接近六万的杂鱼部队几乎消耗殆尽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实在是了不起——但是这些低等不死族的脑子不好使，只要击败指挥官，这些不死族们就无法形成高效攻势。
战士的判断有一定道理。
“我们人手不够！换人来防守会让大量敌人进入城镇！”
布莱顿反驳。
实际上，已经有不少敌军涌入了城镇里，尸体越积越多，拒马构成的钢铁防线已经被尸体填平，他们踩着前人的尸体从拒马上方越过，已经根本无法完全阻拦。
好在阿克塞尔的冒险家对这些零散越过的地精还能勉强应付——但也只是勉强而已，地面防线的突破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的对话我听见了。这里交给我。”
布莱顿身后传来一声严肃而庄严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的是一个女性骑士。
她一头金发，身着盔甲，剑尖向下，杵在地上，亮出家徽：“我本名为达斯提尼斯·福特·拉拉蒂娜，是本地领主家的女儿——请将这里安心交给我。”
布莱顿下意识地向她的剑尖看去——老实说，她肯定是贵族没错，因为平民基本不会做这种事——把剑插地上，十有八九不是剑尖豁口就是剑刃开卷……除非剑很值钱。
“相信我。”她用坚定的眼神说。
“——我们的目标是那个被簇拥的死亡骑士！罗纳德，狂暴开路！新来的，准备好听我命令上动作如潮——祝福术！——冲锋！”
布莱顿以行动相应，挥剑向前。
——
史莱姆——烂泥状、粘液状之物。
魔王军干部之一的汉斯，是死亡剧毒史莱姆的变种，据说物理攻击几乎无效，而魔法抗性极高，毒性之剧烈能通过触摸就杀死敌人。
扎卡里通过传送魔法赶到时，正看见大小足以媲美一栋豪宅的紫黑色凝胶状的……史莱姆……正在蠕动着触手四处吞噬树木，它所走过的路径花草枯萎、树木被吞噬，每吞噬一棵，那只史莱姆的大小就增大一丝。
“吼——！！！”
扎卡里化作巨龙身姿，张开翅膀腾空而起。
那只史莱姆似乎看了过来——它有眼睛吗？——然后“遇死怂化”的效果发动，力量从身躯中被抽走，冒险者卡片上的数值迅速下降。扎卡里终于是无法维持飞行所需的力量，红龙向史莱姆落去——
龙炎——龙族与生俱来的强力喷吐武器，少有的几乎不依赖属性值的技能——落在了史莱姆的身上，空气扭曲、岩土融化，就如往凉水里倒入滚烫的热油一般，史莱姆小块猛地向外溅出。
“吼！”
扎卡里喷着龙炎，从天上坠落，勉强在落地前调整好姿态四足着地，还是引得大地震颤。
效果不是很好，龙炎对它的伤害没有通常的十分之一。扎卡里看着伤害检定，心想。但是会引起史莱姆的溅射效果……这些散落的毒块落在地上，数米范围内的花草也会枯萎……
也许……
一些史莱姆碎块黏上了扎卡里的翅膀，接触处传来诡异的钻心的疼痛。他快速扇动翅膀甩掉碎块，然后传奇抗性生效，豁免了剩余毒素伤害——
可身上还燃烧着龙炎的史莱姆汉斯膨大了身子，蠕动着触手向扎卡里包了过来……
“艹！你又不是小母龙！别进我嘴里来——唔！”
——
“噢噢噢噢噢噢！”
野蛮人大挥双斧，狂乱地劈开骷髅怪，向敌方的骑马指挥官冲去。
“谁来告诉这个野蛮人治疗费用很贵的！”
牧师咬着牙大声喊。
“——我听见了。你就是负责治疗的。”
一道黑影腾空而起，越过布莱顿小队，落在牧师身后。
是那个死亡骑士，十有八九，他就是那个前线指挥官。
他举起剑来：“只要杀了你——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牧师一钉头锤从马上锤了下来。
死亡骑士：“？”
“喝忒。”牧师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一个个都这样。老子才是等级最高的，要不是为了奶人——‘神圣打击’！”
“‘动作如潮’——”
“‘至圣斩’——！”
死亡骑士的头颅高高飞了起来。
——
上钩了。
被包裹在黑紫色史莱姆里的扎卡里，浑身滋滋冒烟，鳞片被腐蚀，毒素开始渗进身体里，但却露出笑容。
“吼——！！！”
他张开嘴——龙炎在史莱姆的内部爆裂开来——本来为了捕食巨龙而铺张开身子而变薄的史莱姆，内部亮起炽红色的火焰，然后像被戳爆的气球一般，裂成数块炸裂开来。
扎卡里身上燃烧着龙炎：“想吃你龙爷我？还早个——”
他止住了话，因为他发现那些炸裂开的史莱姆还在蠕动——吞噬着树木、石头、草地。
“不是吧，这都还活着。”
扎卡里心生不妙，又是一道龙炎喷出，一些被炸开的小碎块被彻底消灭，不留痕迹——
有效果了。减伤率没有之前那么多，而且能同时用龙炎喷到多块碎块。
但是这也太特么多了。扎卡里看着几千片分别蠕动着吞噬着树木的碎块。
龙炎可以消灭小型的史莱姆块，但是变大的速度快了几千倍——而龙炎是有充能时间的，以目前的速度看起来，在消灭完之前汉斯就会变到和刚才一般大……
扎卡里给自己释放着治疗，等待龙炎充能。
法术？现在属性太低，豁免难度很低，效果肯定不如龙炎……
爆裂魔法——是最适合现在情况的解决手段，但是虽然扎卡里还有蓝量剩余，也不足以释放第二次爆裂魔法……
要是有路过的家伙朝这里放一发爆裂魔法就好了。扎卡里想。但是我可是幸运0啊。他又想。
——
……
“那个黑色的半球是什么？”
“管它呢，老大给我们的命令只是待机，又没几个子的工资，别去没事找事。”
“喂！它到我们营地里去了！”
“……没……没看见！”
“我们许多同胞也冲进去了……我们不上吗？“
“几个钱啊！卖那鸟命？我们是后勤！后勤！”
“——就是这个！芸芸，更新传送地点！我们回去一趟！”
“明明白！<传送>！”
……
“咕……！何等强烈的攻击！我是不会让你们前进一步的！怎么办……兴奋起……不是！咕！你们想要从城门过去，就先狠狠蹂躏我达克尼斯吧！”
……
“这就是激动要塞的核心了吧。”
“但是被栅栏拦着诶……”
“
“！和真你是蠢蛋吗……？<治愈>！”
“维兹，快传送！它要爆炸了！”
“但是只能随机传送——”“责任由我来负责！我的运气可是一等一的！”
“我明白了！”
……
“……感谢你们。”
惠惠拿着魔力矿石，从中吸收魔力，看了眼累趴在地上的芸芸和小山雀，环视了周围所有人一圈，再长舒一口气之后——
“我乃惠惠！红魔族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世上最精通爆裂魔法之人！我将于今日化身魔王！死灵哟！魔王军哟！感受有史以来最盛大的爆裂魔法秀吧！”
……
正在用龙炎慢慢清理着史莱姆的扎卡里，正在想着要不还是润远点不管了的扎卡里，忽然看见史莱姆群中摇起了一枚骰子——
……润。
扎卡立即发动魔法：“<传送>！”
“<瞬间移动>！”
“Explosion——！！！”
震撼大地与天空的爆炸同时发生在阿克塞尔正门与侧门，两朵蘑菇云徐徐升起。和真说，那一日，我们想起了1945。
——
总而言之，
魔王军溃逃了。
两位干部战死——后来和真说，作为移动要塞自爆源的日冕石，被维兹随机送到世界某个地方去了——汉斯似乎就是这么被炸死的。
前线指挥官的不死骑士被斩首，几万的前锋军攻进去的只有几千，空中部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龙骑士（达斯特）尽数歼灭，城墙上还有一个眼睛发红，一边大叫“啊哈哈哈哈哈！”一边抹着鼻血一边Explosion把剩下的不死族全部炸飞的红魔族女孩。
——这景象魔王来了都得逃。
直到小山雀偷回来的第一批魔力矿被用完时，近二十万的魔王军部队已经只剩一两万在尖叫着逃窜。
——夕阳真美啊。
扎卡里以人形倒在正门的城墙上，这么想着。
魔王军的入侵落下了帷幕，
八大干部战死六个，两个下落不明，
失去指挥的魔王军被区区新手冒险者们几乎全歼，
阿克塞尔缔造了传奇。
——
“花鸟风月——！”
“噢噢噢噢噢！阿库娅大人，再表演一次！我愿意出钱！”
庆功宴会上，扎卡里与爱莉希雅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的阿库娅，然后向爱莉希雅问道：“惠惠的愿望实现了？”
爱莉希雅点点头。
“……你没有耍什么花招？”
“……格雷森你这话真过分——是她自己并不怎么想当魔王。”小仙子抱着酒杯，扑扑翅膀，“她只是觉得当魔王听起来很酷……就像你们之前不抱期待许的那些愿望一样。”
“……可那些愿望也把我们整得够呛……算了。是好事就好。”
扎卡里甩甩头。
惠惠使用完爆裂魔法后，被和真和芸芸送回酒店里休息去了。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过于兴奋了有些头晕。
明明“获得能对抗魔王军”的这个愿望也没抱多少期待……却属实麻烦得够呛——爱莉希雅这家伙，不会是对可爱的女孩有什么偏爱吧？
下次让小山雀去许愿试试。
“呼哈哈哈！汝这决战过程中曾想过溜之大吉的红龙哟——汝辈与吾的契约，可还记得？”
面具男——地狱公爵巴尼尔，在扎卡里身边坐了下来。
虽然他没有参加正面战场，但是据守卫内部的冒险家们说，城镇内出现了许多来源未知的泥土玩偶，帮忙用自爆清理了进入阿克塞尔的前锋军。
——是巴尼尔的手法吧。扎卡里曾在地下城里见他用过。
“契约？真要说起来，是你们违背契约在先吧——货物在没交付之前，店家有保管的义务……自称与女神同位格的家伙，为什么魔力矿石会被偷走呢，嗯？”
扎卡里笑着打算赖账。
“呼哈哈哈哈——但是汝与吾的契约可不是这个。吾与贫穷店主带你们练级，汝等就会在贫穷店主的店里购买价值二十亿厄里斯的货物——没错吧？”
巴尼尔也笑着说。
……该死。这家伙不会在订契约的时候就预见到这一步了吧？
没钱。扎卡里真想大声说出口。算上那两个干部的赏金，扎卡里自己的资产一共也就三亿多一点。
啊。润了不就好了。就算是巴尼尔，也不能追到原初世界去吧。
……但是那边有屠龙勇士啊。
接下来怎么办？魔王军虽击败了，但“祝福”还在，屠龙的威胁也没解除——不如说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像看穿扎卡里的心思一般，巴尼尔嘴角勾起：“汝哟，吾看见那个最弱职业冒险者但是脑子灵光且运气不错的家伙一直在思考怎么帮你，实际上，他好像早就想到了解除你‘祝福’的手段。”
和真……？
——
扎卡里先去了和真的房间，他不在那里。
那就是惠惠和芸芸的房间——门没关好，留了一条缝，灯光从门缝漏出来。
“和真在吗？”
扎卡里推开门。
和真和惠惠面色绯红，脸靠近脸。
oops。扎卡里心中惊呼出声。
“什什什——！”
“不不不不是——！”
那两人同时惊慌失措起来。
“实在对不起，你们继续——”扎卡里低头退出房间，合上门。
“不是不是！这是个意外！”
……
“和真先生，听说你一直在想解除我‘祝福’的方法？”
留下惠惠休息，扎卡里与和真两人在阿克塞尔里散着步。
“啊。是巴尼尔吧。我找他商谈过。说到解除诅咒，就得去找阿库娅，说解除‘祝福’，当然是去找巴尼尔了。”
和真慢慢点点头。
“……结果呢？”
“……扎卡里，我必须坦诚，我不是大战结束后才想到的这个办法——我担心你在解除‘祝福’后就离开了。”和真停下脚步，看着扎卡里，“到这里都是真的，但是，这个方法很危险，而且直到现在，也不能保证它能成功。我不愿让你冒险，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个想法也是真的。”
“……我知道。”
扎卡里也停下脚步。
和真深呼吸了几次，说出了那个办法：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