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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与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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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老不死”实际上是两个愿望。

‘不老’是通过变成长生种的龙族实现的。

‘不死’是通过“力量”和“死亡狂化”——自动排除死亡威胁而实现的。

其中的‘力量’又分为‘人龙二相性’的‘伪全能’和有条件地预知未来的‘伪全知’实现的。”

——扎卡里

“听好了,‘通晓语言’只持续一个小时,所以我长话短说——我以前是个屠龙勇士,因为向这个他妈的彪子许愿不老不死,变成了龙。”

扎卡里表情严肃地说。

““““……””””

在扎卡里对面,芸芸、惠惠、和真、阿库娅四人陷入沉默,和真率先开口问:“我可以吐槽吗?”

被严严实实困着的湖中仙子皱眉道:“格雷森!这里有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她在爆裂魔法命中前被扎卡里用放逐术丢到次元裂缝里了,所以安然无恙。

不知是不是她本身就是异次元生物的原因,她似乎天生通晓语言。

“你说谁是小孩子?说来看看,我洗耳恭听。”惠惠看着她说。

“咦?可是我看你身材……”

“你想打架是吧!好啊!红魔族从来不畏惧挑衅!”

惠惠想要强行站起来,却被芸芸慌慌张张拦住了。

此时六人坐在阿克塞尔工会附属的酒馆里,一个偏僻角落的桌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一轮。

两位红眼睛的女孩是红魔族的大魔法师,比较丰满那位是芸芸,比较小巧那位是惠惠,据说红眼睛是他们一族的特征。

——她们报上名字的时候扎卡里不由得看向了她们头顶。

居然不是假的啊。扎卡里一时怀疑起这个超能力起来。

穿着奇怪衣服的棕头发男性和水蓝色头发的女性好像是新手冒险家,还没有职业,也是刚刚来到这城市。

“扎卡里,你刚说,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来找人?”和真向扎卡里问了一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不知道为啥盯向了阿库娅。

阿库娅拼命摇头:“我可没有把什么龙转生到这个世界哦?应该没有吧?”

和真曾在扎卡里耳边解释过,这个阿库娅似乎是什么阿克西斯教的信徒——脑袋有些什么毛病,把自己当成了阿克西斯教信仰的女神阿库娅。

真是可怜。

“你们要找的人,是什么人?有头绪吗?”和真又问。

扎卡里看向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湖中仙子。

她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问她。

“不知道,大概是一位女神。现在当权的好像叫厄里斯,也许是她,也许不是她。”她说。

“那个胸部是垫出来的我的后辈的话,死一死就能见她了。”

那个自称阿库娅的家伙嘴里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总之,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不过,如果你们执意要打,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扎卡里说,“我有我的‘特殊能力’,我会依靠那个去想办法找人。”

“我和阿库娅也不想与你为敌——说到龙,基本上算是很多世界最强的生物了吧?”

和真看着扎卡里问,扎卡里点点头:“在我们的世界,龙基本上就是最强的生物。不过,大概每两百年左右,各个大陆还是会出现所谓‘屠龙勇士’的人物,只要利用合理的资源,基本都能在老死前杀死一头成年甚至远古元素龙。

“龙的繁育能力也不强,每片大陆差不多也是两百多年才会诞生一只幼龙,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龙的出生和死亡是趋于平衡的。

“不过我算是个例外吧,我比一般的龙还强一些。我愿望实现前是个人类,职业……大概是圣武士吧——我不太记得了。也许是因为人龙二相性,我在变成龙以后还可以学习魔法。”扎卡里说,“基本上,5环以下的法术我大体上都学过,5环以上8环以下的法术应该学了一半,9环法术……我实在记不清了,我记忆里就没用过……”

“格雷森,我不建议你把自己的实力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小仙子打断了扎卡里的话。

“有什么关系,反正能伤到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了。”扎卡里不以为然。

“那是仅以你的原初世界而言,其他世界能威胁你的东西可不少,比如这个世界的‘魔王’及‘魔王军干部’。”小仙子生气道,“我们基本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是大意死了,我也不好回去。”

“‘魔王’是什么?魔族的王吗?”扎卡里问,而小仙子没有回答。

“等一下,环?法术?扎卡里是d&d体系的吗?”佐藤和真开口问道。

“d&d?”除了小仙子以外的人都不解出声。

“这个……我在老家的时候有听说过,翻译过来应该叫‘龙与地下城’。是一个很经典的体系,影响了很多作品的创作。”和真解释道,“d&d法术最大的特点是释放法术需要的不是魔力,而是‘法术环位’,比如说一个法师拥有五个一环法术位,那么在充分休息前他只能使用五个一环法术。此外,部分法术除了需要特定的语言和动作引导,还需要特殊的触媒,所以d&d的法术特别耗钱。”

“嗯?你们这不是这样?”

“我们释放魔法需要的是魔力,如果魔力不足就会像我这样,浑身无力。”

惠惠趴在桌面上解释。

“d&d体系的另一个特点是人形种族很多,”和真又说,“除了人类以外,玩家可选种族还有精灵、半精灵、提夫林、矮人、半身人、龙裔、侏儒……扎卡里先生,是这样吗?”

“和真先生了解得很清楚啊,除了‘玩家’我不太明白,其他基本上都是对的。”

扎卡里点点头。

“……这样啊,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和真低头沉思,然后说起了一些奇怪的话,“d&d体系高级战士基本上可以硬抗反坦克炮弹,顶级力量体系角色可以两三下劈开二战坦克,高级法师基本上是自走导弹甚至是中程核弹……扎卡里可以学习9环法术的话,应该至少有17级……真的假的,基本上是顶级法师了……”

“喂,和真,你是从哪里了解d&d的知识的?该不会又是电子游戏吧?”阿库娅有些担心地问道。

“啰……啰嗦!结果正确就可以了吧!”

“严格来说……我没有法术系职业等级,因此也没有职业特性加成。取而代之的是,我能以法术效果下降为代价,不消耗触媒或者法术环位施法,以及准备法术不限量。”扎卡里想了想,补充道。

“……原来如此,是‘怪物’的特性吧。‘怪物’施法需要触媒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和真想了想,向扎卡里问道,“扎卡里先生,你要找人吧?世界这么大,我认为最好还是成为冒险家比较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组队?”

湖中仙子也看向扎卡里。

组队……以前也委托过冒险家来寻找湖中仙子,但那种委托只是利益互换,与组队完全不同。

扎卡里想,“死亡狂化”的诅咒仍然存在,组队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但是组队对我自己是有好处的:那个预测未来的能力——看见骰子的能力——有可能会看见特别的事件,这种“事件”往往有不错的信息量和影响,但是触发的条件包括必要的“知识”与“人物”。

打个比方说,看见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能不能观测到风暴的形成,决定于扎卡里有没有相应的“知识”。而“人物”——这世上是存在特定的“人物”才能触发的事件的,比方说从小巷的醉汉面前走过,男性人物身上不会发生事件,而女性人物走过去时有可能会触发一些奇妙或不妙的事件——

这就是“知识”与“人物”的作用。简而言之,这是个依赖信息和人脉的能力。

若是在以前的世界还好,至少“知识”是相对充足的,即使没有“人物”也能预见相当可观的事件。

在异世界就不一样,既没有“知识”也没有“人物”,说不定这个能力的效果将变得很差。

问题是——有必要以和真他们的生命危险来换取自己观测未来的收益么?

目前来看,不明晰。“知识”的获取不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读书。反正龙的寿命悠长,不差这几十年。“人物”就有点不好说,虽说人多得是,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事件的中心,而有些人天生是事件的绝缘体,两类人在观测的利用率上是天差地别的。

扎卡里的阵营是混乱中立——如果能从中获利,他不介意行一些自私的手段,但又不像混乱邪恶那般,会毫无理由地毁灭一切。

“让我想一想。”扎卡里说,“我不能立刻给出答复,但我事先需要说明,我会以我自己的目标为最优先事项,如果组队后有冲突,我会退出。”

“没问题。”

“这样的话,我也要加入。”惠惠用魔杖支起身子,“和毁灭世界的魔龙并肩作战,听起来就很了不起——”

“谁说要毁灭世界了!”和真吐槽。

“那……我……我也……”芸芸双眼发红,吞吞吐吐。

“……六人小队,似乎可以接受。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各自登记为冒险者,买些装备,明天再集合。”见大家都同意,和真自信嘴角上扬,站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对着自己,“本大爷虽然还没有登记成冒险家,但一定会是了不起的职业吧!”

“……是五人小队哦,别把我算进去。”湖中仙子扇扇翅膀,但没有人搭理她。

——

扎卡里带着湖中仙子走到城门外,沿着城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扎卡里把小仙子的绳子松了开,仙子愣了愣,下意识振翅飞向星空,飞了十来米,回过头,见扎卡里眼中亮着火光,鼻中喷着龙炎,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扬起笑脸,又飞了回来。

扎卡里从外衣兜中摸出两小瓶酒,自己碰了碰,一瓶丢给小仙子,小仙子勉强接得,往下沉了好几十公分。

在喜欢饮酒的国家里,这种小瓶装酒是年轻人们的心头好,很适合随时摸出来来一口。

他们随身带出来的东西不多,那些满是异域风情的东西没卖出什么好价钱,只买得起两瓶小酒。

扎卡里拧开自己那一瓶,看着夜空,喝了一口。

小仙子只能笑着看着他,不敢动。

“同是活了两千年的老屁股,你要不猜猜我平时怎么打发时间?”扎卡里终于开口了。

“磨炼武艺?”小仙子问。

扎卡里摇摇头。

“学习魔法?”

扎卡里又摇摇头。

“喝酒?”

“……不全对。发呆,是发呆。”扎卡里看着她,摊摊手,“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

“你呢?”扎卡里盯着小仙子。

小仙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大多数时候,我什么也不想。”

“哈!我主在上!”扎卡里忽然欢快一拍手,又仰头看天,“你才是发呆的天才,我可做不到什么都不想。你知道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不能什么都不想,越想什么都不想,想的就越多。”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称赞,但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

“人就是这样?可你现在是一头红龙。”小仙子抱着酒瓶说。

扎卡里的瞳孔燃烧起来,在漆黑的夜里亮如火炬。

小仙子呼吸一窒,正觉得自己要挨揍的时候,扎卡里只是指了指她怀里的酒瓶:“你喝一口。”

小仙子喝了一口,很辣,她连声咳嗽,差点没拿稳酒瓶。

“喂,小表字,你觉得我恢复人类身份这条路,会很长吗?”扎卡里少有地以严肃的表情问道。

小仙子又咳了几声,脸上泛红:“老实说,很长。”

扎卡里又灌了一口酒。

“嘿!格雷森!不要老是说脏话。”

“反正那几个小屁孩又不在——如果你有比这更难听的名字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叫一叫。”

“……爱莉希雅。我没有名字,但是如果你想要叫我的话,我希望你们叫我爱莉希雅。那是别的世界很受人喜欢的名字。”

小仙子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咳嗽着,脸色更红了几分。

“格雷森,为什么要带我来喝酒?”小仙子摇摇晃晃的,舌头已经大了起来。

“两个千年老混蛋的交流罢了,既然路很长,交流交流总没有坏处。”

扎卡里说着,喝了一口酒,“而且我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杀你,来解除愿望的理由。”

小仙子一个寒颤,酒立即醒了大半。

“不可以!不可以杀了我!会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小仙子瞪大了眼睛。

“谢谢,你至少没否认你的死能解除祝福。”

“……唔。”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下去,从喜欢吃什么,聊到这个世界的历史、现状,聊到星座,聊到冒险者卡片……

“你们在穿梭世界的时候,会附加上新世界的特性——比方说这个世界就是‘冒险者’。获得冒险者卡片后,你们可以通过击败敌人升级,提升属性,获得的技能点可以跟别人学这个世界的技能。”爱莉希雅打了个嗝,“不过这些附加的特性是加算的,以你的基础属性,升级的提升应该不大。”

“……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变强?”

扎卡里总是慵懒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跃动。

“你似乎很高兴?”

“……很奇怪?我也曾是个男人,现在是最强生物,知道了最强之上还有更强,不是很让人兴奋么?再说了,不变的生涯里有一个新奇玩意,不是很能解闷么。为了解闷,我甚至还学了这个,你看——”

扎卡里说着,左手两只手指夹住冒险者卡片,右手一交错,卡片消失不见,手腕一抖,卡片又出现在指尖。

来回变化了几次,爱莉希雅终于忍不住道:“格雷森,冒险者卡片不是扑克牌……最大的区别是,它是会发光的,特别是在晚上。”

“……无趣的娘们。”

……

“格雷森……你为什么只问我的事,不提你的事?”

又聊几轮,小仙子爱莉希雅已经飞不动,落在扎卡里肩上,浑身酒气,却还是抱着酒瓶。

“格雷森……我现在是扎卡里,不是格雷森。”扎卡里晃了晃已经见底的酒瓶,看了她一眼,“你早就应该叫我扎卡里了,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改口?”

“扎卡里是你的假名吧?湖中仙子不能说假话,说了假话会死的。”小仙子打了个酒嗝。

……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起。

扎卡里看着星空,喝下最后一口酒:“格雷森……我连格雷森的样子都忘了。你喜欢吃腌黄瓜,喜欢蓝色,喜欢读男同小说……而格雷森呢,知道他兴趣的人早都死光了……什么眼神,有什么好可怜的……那些人有一半是寿终正寝,有两成是死在战争里——算是死得很幸福了,最离谱的是两个老头——他们是死在同一个女人的肚皮上的,你知道,就是……全身赤裸。”

“啊叭叭叭叭,话题别扯远了,我不是来找你诉苦的,也不是来和你拉近关系的,”

“复活格雷森就是我找你的目的。”

扎卡里仰头,酒瓶里已经再没了一滴酒。

他心里早就没有一丝波澜,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有些口渴。

“不是的,格雷森,我可以直言,你就是格雷森。尽管你总是把现在的自己和两千年前的自己分割开来,但你并没有变化那么多。”小仙子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神志模糊了。

扎卡里鼻子里哼了一声。

“格雷森,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湖中仙子忍不住吐槽,“从我们一重逢,不是泄火,就是捆绑,还有现在,甚至还灌酒……你打算对熟睡的我做些什么?”

“……给我一个对你好的理由?”

“我不能信任你,格雷森。虽然事实上我很难信任任何人。但是也许,你对我好点,我可以对你更坦诚点?”

“我不需要你的坦诚,我可以自己看。”

“……‘未来坍缩’,你是这么叫的对吧?当‘可能性’出现的时候,你可以提前捕捉到其结果,甚至施以改变’?”小仙子抱着酒瓶,“作为‘不死’的一个环节,它是我给你规避死亡的赐福。”

扎卡里没有回答。她说的那个名字确实是扎卡里起的,那个观测骰子的能力的名字。

“不要太依赖它了。”小仙子又说,“虽然你对它的应用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但是你终究不是真的不老不死。”

“听起来你似乎挺为我着想?”

“我们是盟友,格雷森。我们互相无法信任,但总要试着结盟的。”

扎卡里扭头看去,那似乎是第一次喝酒的小精灵已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酒精能让人失去自控能力,某种意义上,醉酒的人是最为坦诚的。

扎卡里想要的不是她的坦诚,是想要她的口无遮拦。

扎卡里心跳加速起来:

“——湖中仙子,你为什么要玩弄别人的愿望?”

说到心跳加速,有时候会让人联想到恋爱——这是一种片面的曲解。更多时候,心跳加速只是因为单纯的紧张、身体状态的调节、或是纯粹的恶意。

扎卡里并没有喝醉,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决定湖中仙子的生或死。

小仙子爱莉希雅连打好几个嗝,头上没有任何骰子:

“格雷森……嗝,我就是这样的。生来就是这样的。”

扎卡里呼吸粗重,鼻息间隐约有龙炎。

小精灵一幅将要睡着的样子,无力地用怀中的酒瓶撑着身子,面红耳赤,呼吸均匀,一身洁白、浅绿配色的轻薄纱裙披在身上,与幽土大陆畅销童话故事《光与暗之诗》第六卷里,引路小精灵的插画很像。

……这便是她的回答?

他抬起头来。

星空依旧璀璨,但与两千年前的大有不同。

许多星星已经消失,一些星星稍微变了位置……变了的就是变了——疗伤术能治好伤口,修复术能填补裂痕,却没人有能力逆转星海。

——寻强敌,心无旁骛,

——对恶徒,绝无怜悯,

——为胜利,不择手段,

——遇恶果,尽力补偿。

扎卡里举起灵化武器。

“爱莉希雅。你的恶在无视人心。你口中的后果,不会是我放过你的理由,你的死能解除我的诅咒,也不会是我杀你的理由。无关复仇,无关立场,无关后果,这场审判于神公证,基于事实——两千,甚至更久以来,你四处散布恶果,不知何为善恶,吾以圣武士……之名宣判,汝有罪。”

“这就是格雷森的判断么?”

她问。

他有些怔住。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中澄清明亮。

……格雷森。他又会怎样审判?

扎卡里不能说这场审判毫无私心,心中的火燃了太久。

魔鬼会引诱人签订满是漏洞的契约,拿走人的灵魂,契约人心知肚明,仍然甘之如饴。

但她并没有从他那拿走什么……他的灵魂仍然囚于龙的躯壳中,没有被她夺走——幽土大陆太多追求力量、权力和永生的人,这个愿望的结果对那些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就他所知,至少能找来几千人的契约者……

因为她不了解这个愿望给我带来的结果,便宣判她的死刑么……?

格雷森这个称呼如今已经让他感到胸口刺痛。

他已不再是那个洋溢着自信,能用誓言和理性约束自己的人。

墨汁晕在清水中,几秒就能将其变黑,水边的铁,只需要一两日就能被锈穿,高大的城堡,疏于修缮也不过数百年就会倒塌。

他已被困于龙和诅咒中两千年。

——如果此刻不能把剑指向她,那他复仇的火焰该染向何方?

道路只有两条,一条是简单的,一条是正确的。

天边的流星让扎卡里想起这句话。

“我不会撤回我的审判——爱莉希雅,你有罪。以扎卡里之名——”

扎卡里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判处你无期徒刑。死对你来说太过仁慈,我会找到让你偿还你罪业的手段,在那之前,你将不会有人权,不会有自由,不会有隐私,我会用所有手段——包括但不限于魔法,确保你无法逃离我,直至你偿清你的罪业。这不是我的屈服或妥协,这是我的誓言。”

语毕,她背上浮现一道小小的咒文。

……她没有抗拒,那就是同意了。

“格雷森,跟着那群人吧,愿望的实现不会太曲折——我们落在他们附近是有原因的。”她说。

……也搞不好是完全没听进去。

‘冻寒之触’。简短咏唱完,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她,刺骨的冰寒硬生生将她冻醒。

“爱莉希雅,以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扎卡里说。

“真的?”小仙子大喜过望,笑容十分甜美。

扎卡里也笑了,阳光灿烂:“假的。我就想让你知道被骗的感觉。”

一道绳子严严实实地捆住了爱莉希雅。

小仙子垮了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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