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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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钰婷站在蓝蝶的身后，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就如同街头偶然能见到的戏法一般，一张牌凭空出现在她的两指之间，她将牌按在蓝蝶的胸口处，随后又一连几个旋转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蓝蝶分析着手中卡牌中寄宿的内容，那是针对蠕虫病毒的程序。她发现那串繁杂冗长的代码所使用的算法格式竟然同诺亚系统的一致。
“这是……”蓝蝶有些惶恐。
“本来是为了杀死病毒用的，现在也没用了，送你好了。”汐钰婷摆着手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蓝蝶向前走着要将卡牌还给她，汐钰婷将她递来的卡牌又推了回去。“你且收着吧，算是你给我数据的回礼。”
蓝蝶咬着唇欲言又止，她手中卡牌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她的内心是想收的。对于黑客来说，独特的算法是绝无仅有的财富，是前往崭新天地的钥匙。虽然这卡牌中仅有一个片段的算法，却也无异于是让诺亚系统对她开放了权限，这使得她拿着的手都有些颤抖。
见蓝蝶如此，汐钰婷笑了起来，内心暗喜自己并没有选错人。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注意到这名不请自来的客人了，她每次来都仅仅只是复制一小部分的信息，并未对中庭局的系统造成损坏，也不曾让重要的信息泄露。偶尔会多逗留一段时间，那也只不过是借助中庭局的网络学习罢了。这样一个有底线的骇客……更确切的应该称之为黑客，她怎会没有好感呢？要知道一个贪婪的学者是非常可怕的，但当她有了底线那寓意就不同了，疯子与天才的区别也就在这里了。
“我们的立场不同，你来自暗网、百物语或是其它什么组织，无论哪种，受命于中庭局的我们终将会被推上台前。就用这份数据来做个约定吧，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对手，或者别的什么，但绝不能成为敌人。”
对于汐钰婷的提议，蓝蝶觉得自己赚得更多了，一个能独立创造出诺亚系统的人绝不会成为敌人一事，完全不是手边的数据可比的。
“嗯。”蓝蝶放下了兜帽，柔顺的秀发似水入波垂在身后，淡蓝色的眼眸瞥向旁处。“我是百物语的蓝蝶，李心然。”
“哦哦，确实是个美少女呢，虽然没有什么闭月羞花之容，却也是出水芙蓉之资呢，看得我好生羡慕。”汐钰婷将手放在下巴处反复揉搓着，上下打量着蓝蝶。
蓝蝶被汐钰婷说得害羞，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如此，你有两幅面孔呢，斗篷之下与斗篷之外，相对应的名字会不会也有两个？”
“你……”
没等蓝蝶说什么，汐钰婷就开口打断了她，“就当是我无聊的臆想吧，毕竟经历了黎明前的不幸，都多少会产生心理创伤……”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提醒蓝蝶说：“你是不是该走了，你的目标不是诺亚定位功能吗？我们这边也没问题了，你快去吧。”
经这么一提醒蓝蝶才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在郑重道谢后她跑向了基座。
汐钰婷就驻足在原地，眯眼笑着摆手告别，见蓝蝶踏上了基座就登出了。
汐钰婷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醒来，周围是数不清的公仔玩偶。她抚头坐起身，四下环望。
“又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钟摆挂饰，熟悉的一切……我到底能期待什么啊。”她将脸埋进了双腿之中，“一成不变的一切，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改变呢？”
看似装潢奢华的房间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即使外表再光鲜亮丽，鸟笼也始终是鸟笼。想到蓝蝶所带来的可能，成为了在这种环境下她唯一的企盼。
蓝蝶在诺亚基座上，上传程序时随手打开了数据库，毕竟没意义的等待总要找点事打发时间。映入她眼帘的第一条信息就让她惊讶，那是关于“黎明之子”计划的半本手记，这无疑是汐钰婷想让她看到的。
她想让她干什么？这个倒可以暂且不论，那为什么手记只有半本？或许应该问为什么黎明之子的手记会在诺亚的系统中，是中庭局搜集到了什么线索？还是说黎明之子的悲剧就是他们在自导自演！
“如果说中庭局还有数据，那么这里就一定会有！”
在诺亚系统中找到一份可能仅有三言两语的资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注定需要耗费无法估量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要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她返回了最初的信息界面，接着翻了第二条，那是诺亚三号所捕捉到的15号试剂的动向，那名卡车司机在最后见了什么人，而旁边还有条附赠的便签。点开后是刘晓枫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住址。
“这种消息肯定很值钱吧，不过，又是一条不能动的。”
蓝蝶截取出卡牌中的程序，开始破译与解析，这时她旁边传来资料上传完成的提示，她将关于刘晓枫的一切删除后，开始编排替换的信息。
中庭局的走廊，一个身穿运动衫、胸前别着一根羽毛的高个子男人踩着节拍走着。
“崔属好。”
迎面而来的一个秘书向男人问好。
“你也好。”
一路上有各种人同他问好，他也一一回应，直到进入了鄢陵的办公室。
“坐。”
鄢陵伸手示意，一个折叠椅就从地下升上来，很快展开完毕。崔临渊坐上去顺势转了几圈，停下后拄脸满含笑意地问：“那么，议员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鄢陵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旁，看着那完全瞧不见外面的窗户说道：“人们总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什么都看到了，殊不知，那也不过是有心人想要他看到的。”
“我可是很忙的，能说得明白点吗？要是想和我改弯抹角地说些大道理，那恕不奉陪了。”崔临渊陪笑道。
鄢陵掏出一块有些磕碰并且带有划痕的淡金色怀表，看了一眼后合上。
那一刻，崔临渊的眼中有寒光闪过。
“愚者，就如同世间大多数事物一样有两种解析，愚弄世界之人，亦或是愚钝的人，那么你是哪种人呢？”
说这话时鄢陵慢慢逼近，最后到了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崔临渊的地方。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