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疯子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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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灾难来临时，人的求生欲往往会主导一切，所以他们并没有理会萧无烬和张诺丰。没人知道下一枚炸弹会在哪里爆炸，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没有目标，却不能停下奔跑，拼命逃离上一次爆炸的地方，越远越好。

时间回溯到张诺丰刚刚解除束缚的时候，他在特战车上使用的那枚炸弹威力有限，并没有造成骚动，人们只当是爆竹一类所发出的声音。

张诺丰并不知晓监控早已被人为损毁，因此为了安全逃离他试图制造混乱。没有怜惜仅剩不多的炸药，一路沿途引爆，轻而易举地完成了目的，现在就只剩下等待了。

因为抓捕白鹤的行动，导致消防人员姗姗来迟，不过并没有影响他的计划，躲在阴暗处的张诺丰在此刻混入人群，借着消防员的疏导慢慢离去。

当到达宽敞地带后，有的人继续奔逃防止未知的危险，有的人择地而息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而这些与张诺丰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生是死都无所谓，自己只要这样慢慢地、毫无阻碍地离开就好。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不慎摔倒，还未脱离惊慌状态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被踩踏已经是她既定的结局。张诺丰只是冷眼相看，这耽误了他整整三秒的时间。

就在张诺丰转身时，一个背着比自己大一倍男人的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那个少年就是刘晓枫。

在爆炸开始时，以数据板上的信息打发时间的刘晓枫在精神上消耗非常大，已经睡去的他却被巨大的响动吵醒。极度疲惫的他非常不情愿地挨在窗旁查看情况。彼时的街道已经是一副混乱的景象，已经有数座建筑被损毁。

又一颗炸药被引爆，好巧不巧，被炸的正是刘晓枫所在的旅店。震动来得猝不及防，刘晓枫跌到了墙角。他甩了甩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物品后背上背包跑下楼。

老板与老板娘正站在门口引导着旅客逃生，刘晓枫也成为了其中之一。当所有人都离开后，老板娘与老板才离开旅店。

爆炸对于旅店的损毁并不算严重，但是附赠的火星却借着易燃物引发难以扑灭的大火。

当老板刚出门时楼层上方墙体脱落，老板被不幸砸中昏死过去，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向外渗出。

老板娘费力地拖行着老板，同时呼喊着救命。她声嘶力竭的呼喊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之中，额头的汗珠沾着头发与尘土，显得格外狼狈。灾祸来得突然，她只来得及拿走放在面前的记财器和手机，她的身上甚至没有给老板包扎的绷带。

见此，刘晓枫在短暂犹豫过后折返了回去，挤过迎面而来的人流来到老板身边。对他如此逆行而不满的大有人在，抱怨的声音不在少数。

刘晓枫蹲在喘着粗气的老板娘旁边，开始在背包中翻找起来，以老板娘的角度并不能看得清刘晓枫的背包，这是他故意为之。许久之后萧无烬拿出一卷绷带，口中说着“还好还在”，然后为老板头部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做完这一切之后刘晓枫很轻松地背起了老板，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沉。

老板娘背起刘晓枫的背包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并入人流之中。

在刘晓枫那一阵翻找之前是很工整的，找出绷带本不会那么久，只不过是他在思考要不要给老板用疗伤喷雾而已。

巨大的高楼不断坍塌，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受伤甚至殒命的人越来越多。

面对人口的日益增长，修建更高的楼层无疑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而那些隐患也在此刻一一应验。恐惧越积越多，名为理智的堤坝渐渐不堪重负，如此场面开始越发混乱。

一架架消防飞艇掠过人们的头顶，对火势进行高效补救。同时小型作业机对摇摇欲坠的建筑喷洒固态凝胶，大大减缓倒塌的速度。从飞艇上下来许多踩着悬浮板的消防员，对惊慌的人群进行引导。

他们橘黄色的队服上有许多醒目的蓝色纹路进行点缀，那是安全的象征，犹如灯塔指引迷途的船只驶向正确的彼岸。

消防员进行干涉后，刘晓枫很快进入了较为安全的宽阔地带。

他紧绷的神经还未松弛，女孩无助的哭声再次将他吸引而去。他鬼神神差地大喊一声“停下，有人跌倒了”，致使不曾停歇的人们为此驻足。

很快褒贬不一的议论犹如无形的利箭，直指刘晓枫。刘晓枫非常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只能呆愣在原地。

有一声巨响袭来，随后是烟尘滚滚。原本盛气凌人的他们又惊慌择路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刻意避开了小女孩。

这次的爆炸并没有带来多大的破坏，也就是所谓的雷声大雨点小。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刘晓枫将背上的老板放下，拿回自己的背包后就离开了，他自认为此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之前那个险些被踩踏的女孩也已经没了踪迹，刘晓枫也没有再耗费精力去寻找。

当他路过那最后的爆破现场周边时，被张诺丰拉住了手腕。

“你有什么事吗？”刘晓枫有些不耐烦地问。

张诺丰的嘴咧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不说话就那样笑着。

这渗人的行为消磨了刘晓枫仅存的耐心，他加大力度准备暴力抽出。他感受到张诺丰的握力开始增加，他也继续加大力度。

“你的力气很大，你有特别的力量。”刘晓枫没有回应他，他又继续说道：“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到你冤枉。这个世界很讽刺，我的父亲教导我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他却倒在了无尽的黑中，再也没有回来。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人们总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对别人评头论足，可是他们又懂什么……”

刘晓枫成功抽出手后扭头就走，张诺丰就在后面跟着。他小跑两步，张诺丰也同样会加快两步，一直在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

“……总会有人拿着道德伦理劝解我，用仁义道德来约束我，讲着那些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的大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懂。这些道理在现实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可笑……”

张诺丰的表情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和我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同样疯狂的想法，只不过我付出了行动，而你深埋心底。我们还会见面的，一定会！到那时，请给我你的答案吧。”

张诺丰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刘晓枫离开，直至不见。他张开双臂，转身回走，再次癫狂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