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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准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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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笑见王承武躺下,道:“老爷子累了,大家都歇息吧。”

孙宄道:“我要尿尿,谁陪我一起去?”

王全:“羞,羞,这么大的人尿尿还要人陪。”

孙宄笑道:“我天生胆小,只有做案子时胆子大。”

谭笑说道:“天生我们一路货色,我陪你去吧。我看你是想顺手牵羊搞点名堂,需要有人证明你在什么地方,然后施展绝技。”

“这你就冤枉我了,在你眼皮底下还能施展什么绝技,可是在三岁孩童眼前变戏法?”

“行了,说句笑话嘛。现在又不尿急了?”

“走,走,走。”

两人出了门。孙宄急急找了墙角处释放起来。谭笑离开一段距离,朝四周张望。

突然,一个黑影飘忽而过。谭笑一惊,想也没想就拔腿追上去。

那人轻功甚好,越过矮墙进入小院内。爱晚山庄很大,大院里又有很多个小院,宾客住在外,而里面的小院设计复杂,外人很容易迷路,好在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尚能分辨基本方位。夜行人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一刻不停赶自己的路。谭笑追了一程,似乎过了好几道墙,前面的黑影不见了。他失望地停住,心想别是孙宄耍的花招,早约了人引开自己,然后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罢,反正他就好搞恶作剧,最多也就是偷点“纪念品”,从没听说闹出过大事。就准备返回,却闻得一股熏香味,不由暗自奇怪。他悄悄朝那方位靠近,是一片树丛后发出的。透过树丛,有个白衣女子正焚香拜月。这时刚巧云开月来,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子正是准新娘詹碧云。然而同时,月光的投影也出卖了树丛里的谭笑。

“藏在树后的梁上君子出来吧。”詹碧云声音压得很低沉,显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心事。

谭笑缓缓走出:“詹小姐误会了,我不是梁上君子。谭笑误入此地,打扰姑娘,这就向姑娘告罪。”

詹碧云冷冷道:“夜深人静,岂是误入两个字可以推诿的。我不想深究,你赶紧离开回去安分睡觉,不要再打什么主意。”在清冷暗淡的月光下,詹碧云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隐含着难以言喻的冷艳。

谭笑道:“我本来倒没打什么主意,这会儿倒好奇起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却穿着素衣独自拜月,难道有什么难言的心事么?”

“人生有许多不得已,多少人羡慕我嫁了贵婿,可他人品本领我全然不知,从今往后就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心里有点虚。”詹碧云突然住口,似乎连自己都奇怪,怎么会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讲这些话,转而严厉地:“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赶快离开,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在这里见过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谭笑眼光扫过,看到她手中拿着一块玉牌,这种时候拿着的东西,怕是有来历的。詹碧云留意到他的目光,露出一丝不自在。

谭笑轻笑一声:“我可以保守秘密,只是奇怪你们姐妹怎的都一样专横,又怎样不饶人。”

詹碧云又换了口吻:“算我请求你,可以不?”

“当然。有姑娘这句话,就是被你当场灭口我也无怨。”

“别油嘴滑舌,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我请求过了还是要警告。你说你误入此地是怎么回事?”

“我追一个人,追到这里就不见了。正要离开,却看见了你。”

“什么?你看清楚这个人了?”

“看清楚就不会停留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这院子布局特别,陌生人很难闯入。多半你眼睛看花了,快回去吧,别再误闯到别处,让人当贼抓起来。记住,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

谭笑回到住处,还没进门,孙宄一把拉住他:“好啊,防我做贼,你这么久又上哪里去了?”

谭笑道:“你也会倒打一耙,明明你让人引开我,自己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没追上,又反来诬赖我。”

“什么?我让人引开你?”

“难道不是吗?我站在距你不到十步的地方,就见一个人影,穿着夜行衣窜过去,我就追了过去,可没追上。”

孙宄迟疑地:“这就奇了怪了,还有人抢我的风头。”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要做了什么都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还向你隐瞒?”

谭笑略一凝思,道:“快回去抓紧时间睡觉,我预感要出什么事,后面想睡就睡不成了,到房里大家也好有个证明。否则我们单独出来这么久,到时候说不清。”

孙宄奇怪地:“你是见了鬼还是当真看到什么?”

“当然是真的。”不由他分说,谭笑拉着他进了房,便躺倒在铺上。

孙宄还想问,谭笑捂住他嘴,然后假装打起呼噜,孙宄再不甘心,也知道没法再问了。

谭笑又如何能入睡,一个黑影能在布有迷阵的院里轻易摆脱追踪,已经够让人诧异了;即将出阁的准新娘居然深更半夜拜月,手上还拿着玉牌!女子一般挂的环佩,玉牌必定是男人的!莫非她心里有别人?!江湖儿女,就是有想法也不必如此隐藏。他对詹碧云毫无了解,仅仅听王承武简单介绍,应该是性格比较内向,也很少出门。那个夜行人到她庭院却神秘消失了,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他做出几点判断:一是夜行人轻功极高,不是一般江湖庸手;二是此人对庄园很熟悉,丝毫不用察看就能知道走向;三是从外面进来,才须穿过众人住宿的外院。这人不是詹碧云本人,一来她自己住在院内,二来从她的装束看,没有迅速改装的时间。那么,极大的可能,就是这人正是詹碧云想见的人!

这样想来,也许自己想得太紧张了,如果是有情人想见上一面,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安下心来。这样翻来覆去,不觉已经过了子时,迷迷糊湖睡去。

可刚刚入睡还没熟,就听外面一阵骚乱,随即人声鼎沸,一片叫呼喊:“出事啦,出事啦!”众人纷纷起身,走出门外。只见庄里的家丁跑来喊:“出大事啦,庄主请各位到大厅前,有要事相告!”

“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宄看向谭笑,谭笑毫无表情,跟着大家走出去。王全在一旁叫:“兄弟,等等我。”他边追上去,一只脚没踩进鞋,被后面的人踩了鞋跟,朝前一个趔趄。谭笑扶住他:“别忙,这么多人,只要不落最后就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宄道:“我的傻兄弟,要有人知道早就说了,你问谁去?事情不是发生在我们这边,去了不就知道了?”

“快走,快走,去了就知道。”王全一边拔上鞋,一边嚷着。

王承武却瞅着谭笑和孙宄,显然他知道他们半夜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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