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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狡猾的花子头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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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人真是一种可笑的存在,学习了越多的知识和文化后,让人学会了明哲保身的道理,却学忘了义无反顾的精神。

很多时候,在危难面前敢于挺身而出的往往是普通人,他们既没有什么高明的学识,也没有所谓的贵族精神。

他们只是遵循自身朴素的价值观行事,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扶危济困,也从来没想过见义勇为,只是在遇到危难的时刻,他们总会本能的挺身而出。

这或许就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闫无生感慨着小乞儿李富贵仗义死节的决心,同时也希望他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来,这件事可能涉及到太多阴谋诡计了,风急浪大一不小心就会舟毁人亡。

到了义庄,闫无生礼貌的敲门等待回应。

来开门的果然是固海舟,他见到闫无生连忙问好,这才推着板车尾部,帮闫无生将满车的纸扎往后院推。

“陆师叔呢?”

“师傅在后院晒太阳。”

“陆师叔好闲情啊!这大七月的还有心思晒太阳!”闫无生抹了把满脸的汗水。

“嘿嘿……”固海舟偷笑一声,也不接茬。

“陆师叔,别睡了,我这里有线索了。”

闫无生小声的在陆朱橘耳边嘀咕着。

“啥消息?”陆朱橘也不睁眼,含糊的问。

“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了……”

闫无生连忙将遇到李富贵的事说了一遍。

“这是个不错的孩子,找个时间寻来看看。”陆朱橘坐直身体,若有所思的说。

“陆师叔是想收弟子?”

“有何不可?先看看,若是合适,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不错。”陆朱橘听了李富贵的经历,很是喜欢。

“我快有师弟了?”最开心的可能还是固海舟,毕竟宁县就他的辈分最小,连张接梨这个小丫头也是师姐。

“无生,你去通知詹愚夫,让他发动宁县官面上的力量,务必抓住那个花子头目。说不得很多事情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好,我这就去办。”闫无生也不耽搁,行礼后就径直离开。

固海舟看着闫无生拉车离开后,才说话:“师傅,那个花子头目有那么重要吗?”

“嗯,等会儿我们去纸扎铺一趟。”

“好!”

闫无生一路不敢耽搁,加快了脚程,先回纸扎铺将板车放下,又将事情和张新枝详细说了一番,这才赶往了仵作房。

“无生?你怎么来了。”詹愚夫开门发现敲门的是闫无生,不解的问。

“詹师叔,有线索了。”闫无生再次将情况说了一番。

“郭吴氏尸体还躺在山陵墓地,这似乎不算什么线索吧?”詹愚夫有些困惑的说。

“詹师叔,您可别忘了义庄里还躺着一个呢!那位不一定就真不是郭吴氏啊!而且现在线索断了,二爷那里……”后面的话闫无生也不再说,毕竟詹愚夫也懂。

“行吧,我这就去找马知县,里面涉及了近三年的幼儿失踪案,是个大案。”詹愚夫面色一肃,连忙说:“你去找贾闻贵帮忙,如果下面的人不出力,光是马知县下令用处不大。”

“好!我这就去。”

俩人出了仵作房就分开行动,詹愚夫去县衙后宅找马知县讨令;闫无生直接去了快班的班头房找贾闻贵。

“哟,闫小哥来了?贾头在班头房里呢!”闫无生收了贾闻贵卦金的事,传得县衙皆知,他一现身就有衙役调笑着说。

“差爷,您可别笑话我了。上次收了贾捕头六个大钱,被我师傅抽了一顿。”闫无生苦笑,他很清楚,这事只有把自己塑造得很惨,才能不被孤立。

“哈哈,闫小哥,这是怎么回事?”衙役幸灾乐祸的笑着问。

“师傅说我,些微学了点本事就敢到处卖弄……不说也罢,现在我后背还生疼。”闫无生假模假样的做痛苦状。

“哈哈,闫小哥,来衙门何事啊?”衙役见闫无生这副模样心里也畅快,连忙问。

“这不是去找贾捕头吗,把钱还回去。”闫无生再次苦笑。

“哈哈哈,闫小哥快进去吧!”衙役满足了自己邪恶的小心思,爽快的放闫无生进入了衙门。

“嘿嘿,谢谢差爷了。”

来到班头房内,还是一群捕快无聊的玩着叶子戏,这可能就是他们每天的状态。

贾闻贵正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卦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哟,闫小哥来了?”有捕快看到了闫无生,立刻喊了起来。

“闫小哥又来给头算命了?”

“哈哈,头正好有空。”

一群捕快的调笑声惊醒了贾闻贵,贾闻贵面色有些不愉。

这过了好些天了,从刚开始的激动中也缓了过来,贾闻贵对闫无生之前的感激、谢意纷纷变成了猜忌和怀疑。

“见过众位差爷!”闫无生连忙向各位捕快行礼。

“见过贾捕头!”闫无生又向贾闻贵单独行礼。

“闫小哥有什么指教?”贾闻贵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

“贾捕头,机会到了。”闫无生神秘兮兮的说。

“哦?什么机会?”贾闻贵被闫无生神秘兮兮的表情引起了兴趣。

“嘿嘿……”闫无生也不回答,就等着贾闻贵。

“你们先出去。”贾闻贵斥退了手下,这才说:“闫小哥可以说了吧!”

“嘿嘿,贾捕头可知道近三年发生的幼儿失踪案?”

“知道。”

“贾捕头有何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去年府城那边都下了令,不还是没查出什么来。”

贾闻贵还以为闫无生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连续三年十几起幼儿失踪案,确实引发了一些关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和城南的兵痞有些脱不开的关系,府城来的命令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

“如果贾捕头破了这个案子,是否有好处?”

“好处?有命拿的才是好处!”

贾闻贵撇撇嘴,他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去碰什么幼儿失踪案。

“哦?贾捕头似乎有什么担忧?”

“闫小哥,不怕告诉你,这些失踪案,可能和城南的兵痞有关,如果真查出什么来,我老贾可没那么大的脑袋。”

贾闻贵连连摇头,城南那帮兵痞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想前脚破案,后脚就请全村吃席。

“如果我告诉贾捕头,这些消息是被故意放出来的呢?”

闫无生一幅笃定的表情,非常认真的说。

“这……这……”

贾闻贵听了闫无生的话,也明白了过来,这不外乎就是扯虎皮做大旗,他仔细权衡了利弊,依旧摇头。

“闫小哥,如果能破这案子,确实能得到嘉奖。但如果对方不是扯虎皮呢?老贾我全家老小可都在宁县啊!这个险我老贾可不敢冒!”

明白了贾闻贵的担忧的症结所在,闫无生好整以暇的说:

“贾捕头,如果是马知县亲自下令呢?”

“贾某自当依律办案!”

闫无生撇撇嘴,所谓依律办案不就是出人不出工吗?反正每天按律法去查案,查不到就没办法了。

“如果有准确的线索呢?”

“贾某必全力以赴!”

闫无生再次撇撇嘴,全力以赴不外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反正我自己不主动干。

“如果我四阴门全力配合呢?”

“贾某愿效死!”

贾闻贵双手抱拳,一脸兴奋的说。

“那就辛苦贾捕头了!”

闫无生对贾闻贵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表现没有太多意外,每个人都在权衡利益得失,只有利大于弊,得大于失,这才有行动的动力。

“闫小哥有何线索?”

在得到闫无生的表态后,贾闻贵明显积极了不少。

“贾捕头可知道城南花子的情况?”

“有过耳闻,据说城南几个大大小小的花子帮都控制在一人手里,但不知头目是谁!上次逮住了几个偷小儿的花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端是神秘无比。”

“如果我已经知道花子头目是谁了呢?”

闫无生笑得很神秘。

“是何人?”

“贾捕头可知冯为臧此人?”

“冯为臧?不可能吧?”

贾捕头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这冯为臧确实不是好人,他是宁县开赌档的。

赌档就开在城南靠近城西的地方,这也方便城西的公子哥好好耍钱,而那些城南的兵痞也是赌档的常客。

冯为臧作为赌档的老板,难免就会认识一些这种人。

“若这冯为臧容易被怀疑,花子头目的身份能如此神秘吗?”

闫无生的一句话算是点醒了贾闻贵。

“这冯为臧不好搞啊!”

贾闻贵这时也踟蹰起来,其一,冯为臧确实认识一些城南的兵痞;其二,冯为臧也认识城西的一些公子哥。如果冯为臧没有这两方的保护,是不可能一直垄断宁县的赌档的。

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没有一次弄死冯为臧,他以后就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贾捕头,你的担心我很清楚。我觉得吧,这种人进了大牢就不该全须全尾的出来。您认为呢?”

闫无生笑眯眯的说着话,虽然话说得客气,语气也很温柔,但背后的意思却让人背脊发凉。

闫无生确实已经不是余正繁了,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残酷的旁门世界。长达三年的扎纸门修炼,为他累计了足够的戾气。

“呼……”

贾闻贵深深呼了口气,这时他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一直笑眯眯的闫无生,并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他更像是一条伪装成树叶的毒蛇,稍不注意就会被咬上致命的一口。

“只要马知县下令,老贾我就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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