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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审郭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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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无生站在冯为臧的尸体前也不说话,就闷闷的思考着,而贾闻贵此时却很兴奋,很想找闫无生聊上一聊,可看闫无生的状态显然没有这个兴趣,也就只好作罢。

“无生师兄,詹师叔来了。”

固海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身边的詹愚夫手上提着验尸的工具。

“见过詹师叔!”

“詹仵作来了啊!”

闫无生和贾闻贵连忙迎了出去,一番见礼后才正式说话。

“我先验尸,之后再说话,贾捕头留下做见证,无生你们先出去。”

詹愚夫将两人请出了偏房,关上门开始验尸。

这是仵作行的规矩,验尸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真相,但说穿了还是在亵渎尸体。

所以,验尸的过程一般会将无关人等排除在外,这是对尸体的尊重,但需要一个官面上的人在一旁监视,以保障仵作不会徇私舞弊。

“无生师兄,你说冯为臧是被谁杀的?”

固海舟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狡猾的冯为臧是被谁弄死的。

“肯定和账本上的东西脱不了关系!”闫无生笃定的说。

“那个密语账本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陆师叔没和你说过?”

“没有啊。”

“那还是等陆师叔告诉你吧。”

“你们都把我当小孩,什么都不告诉我。”

固海舟有些气恼,明明无生师兄只比他大两岁,不管师傅也好,还是张师叔也好,都会认真的听取无生师兄的意见。

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不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行了,陆师叔不告诉你,肯定有他的意图,难道你认为陆师叔会害你?”

“那倒不是,我的命都是师傅给的,没有师傅,我早就饿死了!”固海舟认真的说。

“那就是了,你就别东想西想光吃不长了。”

“我哪里没有长?我已经长高了很多了。”

固海舟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刚被陆朱橘带回来时,瘦小得如同一只鹌鹑,比张接梨还要矮小。

还好,这两年营养跟上了,也长了不少个子,但距离陆朱橘那种人形怪兽还是差太远了。

就算和闫无生相比也要矮上一大截,师傅就经常说,闫无生这壮实的身体更像是索命门的传承。

“吱呀……”

偏房的门被打开,贾闻贵率先走了出来,站在院中拼命吸气,显然仵作验尸让他有些难受。

“詹师叔,情况如何?”

闫无生可没有闲情管贾闻贵的感受,连忙询问走出来的詹愚夫。

“确定死者是冯为臧,死亡不超过十个时辰,死因是被缢身亡,死后才被挂在了房梁上,死后又被割了舌头。”

詹愚夫的脸色不好看,冯为臧虽然表面只是一个帮派头目,但他私底下和城南的兵痞、城西的公子哥们有很深的渊源。

说白了冯为臧就是这些人豢养的恶犬,帮这些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是这些人来钱的重要渠道。

冯为臧的死,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在宁县引发连锁反应。

毕竟连马知县的公子都参与其中,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在冯为臧身后。

“也就是说,冯为臧不是郭思给杀的?”固海舟连忙询问。

“就目前的检验结果看,确实如此。”詹愚夫点头应是。

“但至少他们之间有脱不开的关系,去见一个被府城发了海捕文书的犯人,他郭思给是逃不掉的。”

闫无生可不认为郭思给就能逃脱。

“无生,事关重大,我要向马知县回禀情况了。你们在此等候,等收尸的人来了,我们再说其他。”

詹愚夫说完话,匆匆离开。

“闫兄弟,你看我们怎么办?”

自从确定冯为臧死透了,贾闻贵就只想尽快从这件案子抽身,以后再也不和四阴门的人打交道了,这群人太危险了。

“不如我们直接去找郭思给聊聊?”

闫无生可不想放过贾闻贵这个官面上的人物,很多时候,有这身虎皮,做事会轻松很多。

“这……这怕要经过马知县发文才行吧?郭思给可是秀才功名,我们还没资格审讯!”

贾闻贵不想再参与了,连忙推脱。

“放心,我们就去聊聊,我一个做纸扎的有什么资格审问秀才公?您说是不是?贾捕头!”

闫无生笑眯眯的说着话,眼睛虚成了一条线,仿佛毒蛇的扫视。

贾闻贵被闫无生的表情吓了一跳,此时他心里无比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和四阴门打上了交道啊!衙门明明有一个专门和四阴门打交道的人,他去掺和个什么劲啊!

冤孽啊!

“那……那就听闫兄弟安排!”贾闻贵只得嗫嚅着说。

“固师弟,你在这里等詹师叔回来,我和贾捕头去找郭秀才聊聊。”

“好,无生师兄放心去,这里我守着。”

“贾捕头,请吧!”

且不说贾闻贵不情不愿的被闫无生拉去了郭秀才家,只说回到衙门的詹愚夫。

“见过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詹愚夫拱手向坐在县衙后堂的马知骨行礼。

“何事?”

马知骨端起茶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才不经意的问。

“冯为臧死了?”

“死了?”

“死了!”

“确定?”

“确定!”

“既然已经死了,人死债销,向府城回复正式文书吧!”

马知骨乜眼看了看师爷,示意师爷尽快去办。

“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师爷很有眼色,知道知县有话要单独询问。

“詹仵作还有何事?”

“大人,这事牵扯到了郭秀才!”

马知骨一听牵扯到了郭思给,眉头一皱,放下茶碗。

“愚夫啊!国朝大事,教育为本!”

“属下知道!”

“我宁县十万百姓,教化不易啊!”

“大人辛苦了!”

“我的意见是,除了大是大非,一切还是要以教化为根本。”

“属下明白!”

“愚夫啊!听说你在宁县还有一些师兄弟?你们四阴门的职责重大啊!要好好守护宁县百姓,不要被些许琐事耽搁了除魔卫道的正事!”

马知骨意味深长的看了詹愚夫一眼,端起茶就不再说话。

“属下会督促四阴门的师兄弟为除魔卫道尽力,属下告退。”

詹愚夫浑身冒汗,拱手退出了后堂。

这个无生啊!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人道的事,就让人道去处理,些许死个人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

詹愚夫不敢耽搁,立马联系上捕快,尽快的前往案发现场。

此时,闫无生与贾闻贵已经来到了郭家门前,两人也不犹豫立刻敲响了郭家大门。

“咚……咚、咚。”

等了片刻,无人开门,贾闻贵脸色好看了一些,显然郭家没人,他也不用面对郭秀才。

但是,贾闻贵要失望了,正当两人准备离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半幅。

开门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妪,老妪面相着实古怪,眉毛松散,牙齿稀疏,握着拐杖的右手上经络发黑,眼睛里布满血丝竟然有些发红,左手佝偻如爪,异常诡异。

闫无生被这老妪的面容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两步,在眉间轻点开启异眼查看。

呼……是人!

“敢问是郭秀才府上?”

贾闻贵见闫无生失礼,连忙双手抱拳询问。

“是……是是……是,你……你你是……是是……谁?”

老妪说话有些含糊,仿佛开口说话非常困难。

“老人家,我等是宁县捕快,有件事需要向郭相公当面询问。”

贾闻贵见闫无生愣在原地,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思思……思……思给,病病病……病了,不不不……不见……见。”

老妪蛮横的说完话,就要关门,闫无生却一把挡住了大门。

“老人家,不知你是谁?但,事关人命,若郭秀才不能澄清,恐会被剥夺功名!”

闫无生连哄带吓,将事情说的非常严重。

“我……我我我是……是是他他他……母,你你你……进进进来。”

郭柳氏听了闫无生的话,也被吓住,想想郭思给刚才回来时的惶恐,生怕儿子出事,只好移开身子,让两人进入。

“我我我……我……我儿,我儿犯……犯犯何……何事?”

郭柳氏有些焦急,说话越发的不清晰。

“老人家,不急,就是例行询问,不打紧。”

贾闻贵可不敢得罪郭家人,连忙安抚着郭柳氏。

三人一路缓慢的向主屋而去,闫无生一路观察着郭家的情况,郭家怕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宅子还算整洁,但难掩破败的意味,荒草枯木,死水干山,显然常年无人打理。

“母……母亲……你们是谁?”

郭思给见母亲归来,连忙上前搀扶,可一见有人穿着捕快服,连忙询问。

“秀才公,贵人多忘事啊!这里给秀才公见礼了!”

闫无生笑意盈盈的给郭思给行礼。

“你是闫无生!”

郭思给面色一变,他知道闫无生是四阴门的人。

“秀才公还是先扶老夫人去休息吧!今早的一些事还想询问秀才公。”

闫无生撇了眼贾闻贵,示意是衙门的事物。

“母亲,我先送你回房休息,这事我会处理。”

郭思给深深的看了闫无生一眼,扶着郭柳氏进了后院。

“闫兄弟,吓死我了,我们这可是私下询问,可不敢枉法啊!”

贾闻贵连忙劝解闫无生,他不想得罪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放心,说聊聊就是聊聊。”闫无生说完就不理贾闻贵,独自观察着郭家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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