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进山篇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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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战，在进山轰动山顶的战斗后，陆续结束了。
“进山小师弟！你可真厉害！”
风玲珑美眸闪动，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上前，方才那耀眼身影极为触动她的心神。
“风师姐。”
进山转头，他双眼麻木，情绪还没走出来。
他现在心里很乱，手脚冰冷，心跳急速，一直无法慢下来。
我赢了第二战。
但自此，我一定招惹了浩气宗的高层。
我以后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在走一条越来越糟糕的路。
现在，他明白严小婉于山腰中的话了。
这山巅斗法......实在太过复杂。
对于他们这等没有背景的弟子来说，无论输赢，前方皆是一片昏暗。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进山抬首，眸中精光暴射。
“我已经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他面色发狠，径直走向正在安排抽签的长老：
“我只有这条路走到底，哪怕它的尽头是万丈深渊......”
“老子也要踏过去！”
进山想到此处，突然止步，陷入沉思。
现在山上，只有二十位天骄了。
按他们高层的规划，应当是将那些名门后代一一送到十杰席位，或者尽可能靠前的排名当中去。
那么自己，对于目前那些实力较弱的名门来说，一定是最大的阻碍。
所以接下来一战，那些高层绝不会冒风险，一定会想办法将自己安排到卓长风那里去。
进山面色阵青阵红，他心中笃定道。
如何，才能不如他们愿？
他眉头紧皱。
正如第二战，这些人要想暗箱操作，无非是在修士抽到玉牌之后，借助秘法来改变其上的图案。
“既然如此......”进山低声道。
他扫了一眼队伍，发现那戒空已然登上道台，队伍中只剩下那卓长风未抽签。
想到这里，进山突然转头，径直走到了队伍后半段，排到了卓长风的身后，不语。
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金光无劫插什么队啊......怎么还突然跑到后面去了......
“如果可以......我想与你堂堂正正一战！”前方卓长风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众人都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
进山神色木然，沉默了一会儿，言道：“......在我坐上十杰席位之后。”
“你会坐上的。”卓长风沉言，上前抽签：
“只要你别对上我。”
言罢，他突然将手中玉牌所显化的图腾对进山晃了晃。
进山神色一愣，惊愕：“你这是......”
卓长风不语，一步踏出，在那抽签长老的慌乱的传音中率先迈入一座冰晶道台。
此举，让那落神殿的几道苍老身影顿时乱了套。
“怎么回事？这个卓长风又是发什么癫？”
“袁兄！你没告诉他么？让他在程进山抽完签之后再上道台！”
“我说了呀！谁知道他听不听啊！唉，此人是掌教义子，行事向来不听安排！”
“该死！这下只能调整程进山的玉牌了......”
进山这边。
“我先前在山腰出手暗算于你，你却反而报以桃李......多谢卓兄了！此情我程进山铭记！”
向那远处道台上的卓长风投出一道感谢的目光后，进山传音道。
“我有一秘法，可透析同境之下所有人的心神传音，当时便知并非你意！”卓长风身躯高大，立于道台之上，目不斜视：
“就让我看看，你将怎么登上山巅！”
进山垂眸，信心顿时大增。
这次，谁也阻拦不了我了！
他移步，至那面色正发着青的老者面前，面色沉凝。
“抽......抽签吧！”那老者神色谨慎地看着进山，低声道，声音有些抖。
连他都紧张了。
“哼。”
进山发出一声冷哼，凝望那老者片刻。
“你......你倒是抽啊。”那老者催促道，神情有些许焦躁。
进山不语，抬手慢慢伸向那盛满玉牌的木匣。
他知道，那老者的神魂有一缕此时正藏在那木匣之内。
就等着他抽中玉牌，包裹其上，改动图腾。
进山面露微末讥讽，徒手缓缓探入。
现场一片寂静，那老者的额头上凝结了一颗汗珠落下。
此时他心跳都加快了。
“你可知我金光无劫......”进山突然沉声，那探入木匣中的掌心突然牵引出其金光本源，猛地抽中其中一枚玉牌。
“根本不惧神魂侵袭。”
那老者突然面色剧变。
那寂静山巅上的木匣内，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进山的金光本源在其中闪烁，包裹住了其手中的玉牌，而那长老一缕的神魂却在其周围不断地乱窜，根本无法贴近进山的手。
唰！
进山突然双眼剧瞪，猛地一抽，脱离木匣，掌心高举一枚玉牌，而上的图腾......
于卓长风和戒空的，皆不同！
“赢啦！”
他眸中神光大盛，突然长啸。
“你......等等！”那老者脸色顿时煞白，虚汗直冒。
“怎么？你觉得有古怪？”进山双眼微眯。
那老者一时语塞。
他想找万般理由将其留下，重新抽签，可是发现根本没有合适的说法。
这小子也不傻，若是重新排签定然要求查验木匣。
可是那木匣中，尽是自己的神魂痕迹！
那岂不是......
他面沉如水，抽动着嘴角，只能看着进山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踏空而上。
再看其对手，老者顿时大惊，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他颤抖道。
而进山呢。
他此时正站在那座最后的冰晶道台之上，狞笑地望着对面那个目光慌乱，正不断颤抖地超脱境巅峰修士。
“原来他们要力保得......是你啊。”进山冷笑，杀气腾腾地瞪着那修士道。
“你...怎么会是...你！我，你知道我是谁么？”那修士面容白净，有些微胖，一双丹凤大眼生得倒是漂亮。
他身着浩气宗华服，站在进山对面六神无主，不断地用眼神向一旁得裁决长老求助，甚至连传音都忘了使。
他已经被进山散发得煞气，吓得魂不附体了。
这样打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
此时落山大殿上。
罗如海今日可谓是大起大落。
他身为浩气宗的首席长老，修为盖世，直达神玄门槛。平日里行事说话素来如山岳般威严，极受众人仰慕、尊敬。
而今日，那落神大殿上属于他的座位，他都没坐稳过几次。
“你这个混账！”
殿侧，他暴跳如雷，一巴掌扇在那下阶长老的脸上。
“大长老息怒！”那下阶长老正是先前安排抽签的那名老者的主身，他那巴掌扇得转了个圈儿，连忙跪倒在地，央求道。
“那程进山似是早就发现了我们操作签位的方法！”
“他方才动用其金光，不让我神魂靠近...属下也是无能为力啊！”
“早知如此，不如最初让罗公子最后抽签......”
“别说那些废话！我等名门若皆是最后抽签，掌教们也不傻！”罗如海面色阴沉，打断道：
“我若贸然出手，定会露陷！只能想办法跟此子谈判了！”
......
试仙山巅，颤颤巍巍地罗天泱四处张望着。
他在寻求各大老者的帮助。
因为先前的第二战中，进山的大日神剑阵早已让颤抖。
“爹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罗天泱盯着眼前那道已经开始绽放金光的身影，自言道。
“可以开始了么？”进山斜眼侧的判决长老。
赤乌在嘶吼着，散发气浪，宛若一头饿极的凶兽。
他都等不及了。
“最......最后一战，南华宫程进山对阵......浩气宗罗天泱。”裁决老者支支吾吾道：
“你们皆.....皆是仙门同道！一切应当只是切磋，点...点到为止！”他望向进山，还特意叮嘱道。
“我点你妈！”
进山大吼道，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暴射了出去。
瞬息间又是一轮巨日显化，悬在那罗天洋上方，绽放璀璨神辉。
“等......等等！”裁决长老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不迭地想上前阻止，拦在那罗天泱面前。
“这犊子......怎么上来就下狠手啊！”他心惊道：
“难不成他跟这罗天泱有仇么？”
巨日下坠，带着恐怖的气机，冰晶道台震颤，即将碎裂。
“爹！”下方的罗天泱双腿一软，绝望地求救。他已是魂飞魄散，连对抗得想法都生不出半点。
他自以为这次倚仙十杰的席位势在必得。
因为罗如海早已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湖底悟道，他是怀揣着早已明晰的感悟入的望仙湖。
冰原登山，他是被门内弟子一个个给送上去的。
山巅斗法前两战，他都刚好被安排对上一个超脱境的修士，轻松获胜。
所以当突然面对如同凶神一般的进山时，他彻底失了战意。
吓傻了。
冰晶道台碎裂，罗天泱被璀璨巨日笼罩，涕泪横流。
“此战，我胜了！”进山下斩，傲然道。
嗡！
突然，一阵道纹波光迎面而来，激得他一愣。
那已然魂飞魄散的罗天泱的胸前突然闪现出一道蓝光纹络，散发着无量波纹，提挡住了进山的烈日，恐怖如斯。
进山立马联想到了唐泓的紫色大钟。
看来这些名门后代身上皆藏有其长辈的神器秘法，在关键时候为其护道。
“哼！又一个靠爹得废物！”进山撇了撇嘴，面色认真了起来。
他止步，金光大盛，三十六轮日阳显化，战意冲霄，如同立于九天之上的仙王。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扶起这根猪大肠！”他喝道。
下方那波纹震荡，愈发频繁，愈发激烈。
哧！
乳白色神光在空中亮起，一巨大浑浊球体显现，将进山与那罗天泱包裹。
霎时间，此处冰晶道台上一片混沌污浊，视线与神魂皆无法透入。
浑浊球体内，进山环首，四周乃是无云晴天，中央悬浮着一座白色玉石宫殿。
“小世界......”进山面色凝重，沉言。
小世界，是独立与诸天外的人造领域，其内一切道纹法则，由施展者自身而动，非常可怕。
神玄境修士的手段。
同样也是这个境界的标志。
“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动用神玄境的手段！”进山道，他降临在那座宫殿上。
那罗天泱此刻正趴伏在宫殿内，喘息着。
他一见那金色身影入内，顿时爬了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啊！”罗天泱喊道。
进山提着赤乌，踏入大殿，身后的三十六轮太阳让殿内一片金碧辉煌。
“小友且慢！”
虚空撕裂，一道光影迈入，进山侧目，顿觉境界威压临身。
“爹！爹救我！”那罗天泱一见那光影，大喜，连滚带爬地来到光影近前。
“爹！快干掉他！让我赢！”
啪！
那光影反手一巴掌将罗天泱扇到，怒斥：
“不争气的东西！胆小畏战！哪有半点老夫当年的样子！”
罗天泱坐在地上，捂着脸，不敢言语。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那光影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转头看向进山，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年纪轻轻，金光无劫，又掌这等逆天秘法，小友得天独厚，假以时日！定能崛起！”
进山闻言，面色阴晴不定。
不好办了。
这道光影显然是那神玄境修士的一道神念，虽然并不具备攻击力，但依然让他心头一沉。
此人小世界撑开，恐怕是要将其中发生的一切蒙蔽住，与自己谈判。
“前辈想说什么便说吧。”进山出言。
“呵呵呵......小友如此天纵，相争那十杰席位，老夫自然理解。”那光影上前一步，挡在罗天泱面前，语气温和道：
“老夫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此战，你将那十杰席位让给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想要什么补偿......”那道光影一顿：
“你尽管提。”
进山皱眉，心中满是不屑。
能要什么补偿。
道法、丹药、法兵？
进山心中冷笑，再如何补偿，也远远不及那倚仙十杰的席位所带来的好处堂堂正正。
况且，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此战我必须赢！
“我若偏要坐这十杰呢？”进山鼓起勇气出言。
对方闻声，沉默，一双苍老慑人的双目自光影中缓缓睁开了。
“当真？”那人言色冷厉起来，尽显威胁。
进山不再回答，他浮空，黑发乱舞，赤乌剑冲天，身后的太阳群闪耀。
“剑阵四式，大日神剑阵！”进山狂喝。
三十六道炙热神阳冲天，在这小世界的天穹中各自悬浮，震得这片小世界天地皆颤。
“小辈！你知道你招惹到谁了么？”那道光影喝道。
他知谈判破裂，自己儿子已于十杰席位失之交臂，因为自己只是一道神念，况且更无法在这仙门大校中公然出手。
“我管你是谁！”
进山在空中长啸，天穹之上浮现出的神阳越来越多，逐渐布满，将小世界照射的无法睁眼。
他脑海之中闪烁着往事，浮现着无数人的面孔。
故乡的亲人、穷困的家境、灵气稀薄的边荒......
富饶的关内、盛气凌人的南华高层、阴险的陆卓清......
还有清河师兄在山崖下的愤慨与哭泣。
师兄，你看着吧！那不可逾越的阶层！我程进山要爬上去！
这十杰的席位，我程进山要坐！
老子再也不要以边荒小子的身份自居！
老子是倚仙的程进山，是南华的一轮骄阳！
“挡我者死！”
进山狂吼，催动大日神剑阵轰下。
天顶上无数太阳闪耀，激射出爆裂的光柱，轰击在中央宫殿。
罗天泱在绝望地哀嚎，他四处逃窜。
那道光影见状也逐渐消散，最后一丝残留的神念丢下了一句话，传进进山的心神。
“小辈！别栽在老夫手里！”
可是进山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世界外，山巅之上，数位裁决长老悬在那团混沌之外已久。
他们感受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后，皆是愁容满面。
“不能再等了！我等合力，破开这团混沌！”一老者突然言道。
“不可！”另一老者打断，他正是进山他们这座道台的裁决长老。
“为何？这团混沌到底是谁施展出来的东西？你就不怕那两人在其中出什么事么？”他人不解道。
“再等等......”那裁决长老负手而立，沉言，言语中不容分辩。
大长老，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心中想道。
哧！
突然，混沌之中金光闪耀，无数光柱自其中穿透而出，引得一众心惊。
“这是？”下一刻，那裁决长老感受到了进山的浩荡金光，无法淡定了。
“不是谈判么？怎么打起来了？”他心惊。
“快！出手！破开混沌！”他急喝道，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你刚才还........”
轰！
话音刚落，圆球混沌在空中猛然炸裂，无数山石崩碎，浓云被吹散。
烟尘之中，一轮骄阳依旧。
他满脸是血。
那并非他自己的血。
他手上提着一具不省人事的身躯。
四周一片死寂。
包括那落神大殿。
将那重伤的罗天泱随手一扔，任其坠入深渊，化为流光。
进山瞪着远处那位面如猪肝的老者喝道：
“给我，宣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