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躲在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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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战船在博多港完成了补给，不过弹药在海上耽搁了好几天，因为风浪还沉了一部分，这样的意外在海上属于家常便饭，尤其是横跨海洋的时候。
面对自然，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李旦力所能及的，最多是让每一个自己的船队配备一名优秀的航海士，航海士的存在会让船队尽量在安全的天气出航。
以及一旦出现意外，替死难的弟兄们料理后事。
“今年第三起了。”李旦看着受损严重的船只不禁唏嘘，“得尽快普及大船才行，只靠传统的中型船只，还是很难抵御海上的风浪。”
因为这个意外的出现，李旦不得不减少派出封锁海峡的船只。毕竟缺少弹药的西式帆船，在海上不过是个耐揍的靶子罢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博多屋的番头来到李旦的居所。
博多屋是博多本地最大的商社，老板是岛井宗室，而番头在博多屋内，是类似于掌柜一样的角色，其在商社的地位通常不低。
岛井宗室派这样的人来给李旦传信，很显然不是小事。
“李头人，大老板让我给您带个话儿，说是有人来找老板问过安国寺惠琼的下落了。”
“什么人？”
“是能屋的人。”番头怕李旦不了解能屋，随后又解释道，“能屋是有名的行商人团队，其主要在北九州与濑户内海沿岸走商贸易，除了做生意，偶尔还接一些别的活计。”
“别的活计是指什么？”
“比如运送货物、传话，有的时候也会搜集情报贩卖情报。”
李旦思索了片刻，追问了一句：“那他们背后的人知道是谁吗？”
番头想了一阵，摇头道：“禀李头人，说实话，能屋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因为一直在四处流浪，所以他们几乎是自成一派，若是所过地头管的严，他们就只做生意，有机会才顺带做做副业。”
“那就是类似中间人一样的角色，是有人雇他们来的。”
“大概率如此。”番头对答道。
“那有办法从他们嘴里问出雇主是谁吗？”
对方笑答道：“能屋的每一支行商队伍都是独立的，他们做这一行也不外乎是为了钱，只要钱给的足够，没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李旦算是有点听出来所谓能屋这个东西的味道了。
有点像是丐帮一样的松散组织，不过这些流浪汉披了一层商人的外衣，有的是正经人也干正经营生，有的人则没什么底线。
所谓亦正亦邪，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沉下来仔细想想，能屋里的行商人也是为生活所迫。
在这个生产力本就不足以满足所有人活下来的社会，生存就是最精彩的战斗。
殊途同归，不外乎为了活着。
透过博多屋的关系，很快李旦便联系上了能屋的行商领队，最终在五百贯的银钱与五百米的大海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当晚，位于博多港外不远处的一间破茅屋被李旦手下的大兵围住，里面的人也被擒获。
被擒获的人是一位瞎了一只眼睛的无名武者。
这样的人在日本其实很多，他们没有过多的谋生手段，只能通过出卖自己的生命去干一些铤而走险的买卖。
有的人叫他们密探，也有的人叫他们忍者，反正实际上，他们干的也都是细作一样的情报工作。
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打探情报向上峰汇报，至于背后之人的意图，他们一概不知。
李旦在现场并没有询问这名密探的身份，也没有问他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而且很大的概率，这人也并不知道背后的主谋之人究竟是谁。
他们就是一双没有眼睛的手，受人指使去做一些既不方便出面又危险的活儿。
“跟你背后的人汇报，就说五日后的傍晚李旦在博多港外山坡的凉亭里等他，让他一个人过来。”
李旦只给密探交代了这么一句话就被放走了。
五日后，李旦如约来到了港口外山坡的凉亭，他又等了一段时间，总算一名身着小袖肩衣的人乘着抬舆从不远处而来。
其人穿着是标准的小袖肩衣，这是日本体面人士比较官方的配置，只是来人的衣着更讲究一些，论起身份肯定不低。
“见过李头人，鄙人来迟了。”
李旦看了对方一眼，其人大约三十到四十岁，体型偏瘦，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眼睛如同混浊的深潭，让人难以捉摸。
这种混沌感与安国寺惠琼那种完美的伪装不太相似，他没有伪装，此人是真正的心思百变，难以捉摸。
“其实你来的比我要早吧，早早埋伏在树林里，然后等我来了再派探子去周围调查是否有我的埋伏。”
那人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做所作有什么不妥，转而道：“李头人能这么快的发现，说明你也确实有所准备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二人都不是那种会不留后手就出现在对方面前的人。
“鄙人锅岛直茂，见过李头人。”
“安国寺惠琼是你找来的？”
“是。”锅岛直茂顿了顿，继续道，“还请李头人看在鄙人的薄面上，放惠琼大师一马，让他回去毛利家。”
“现在不行。”李旦一口回绝，没有丝毫犹豫，“现在战事未结，我不能放他离开，等到战事有个结果了我自然会让他走，你可以让你的人给毛利家家主带个平安。”
“李头人没必要做绝到这一步吧。”锅岛直茂的语气逐渐转冷，“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您只不过是受雇于大友宗麟，何必做到这个份上，退一步说，您也不想您的使者有一天无缘无故成为阶下囚吧。”
“谈条件之前，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李旦话说到这里，山坡底下不远处的树林里，已然是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而凉亭里的二人，似乎丝毫不感觉意外，锅岛直茂与李旦，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任由这份厮杀声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