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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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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明白,他是在担心着什么,取得神明的神之心,这本就是一件听着就很严峻的任务,这意味着,至少要与神明直接面对面。

他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毕竟他明白霜雪的性格,如果发生了坏事,第一下就会把他摘出去,保证他能够全身而退。

而霜雪则要独自面对这件事的后果,每次遇到危险,他总会让自己先走,说是让他去叫救援,但是等回来时,大多已经解决了麻烦。

每一次霜雪总会跟他说,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每一次总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他总是小心的遮蔽自己的伤口,想要给予他人温暖的笑容。

如果,如果真的直接跟神明对上,霜雪有可能能活着回来吗?

这是一个无限接近于零的答案,霜雪太过弱小了,或许神明会忌惮他的身份,放他一命,可是如果神明真正的被惹怒了,或许也不会管这么多。

霜雪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花香,不过这一次花香有一些过于浓郁了,他几次想要睁开眼睛都被香味熏的重新闭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次的花香掺杂着不同的味道,让人更加的安稳了。

“好好睡吧……可爱的孩子……”还是用手抚摸着头发,一下又一下让人感到安心,似乎在母亲的怀抱中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对怀中的言星说,还是在对别人说呢?

马车继续在颠簸的行驶着,霜雪一边哼唱着歌谣,一边用手替他顺着头发。他很享受这种时光,如果能再长久一点点就好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现在是难得没有疼痛的日子,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

为什么会很害怕疼痛的日子呢?霜雪对此没有任何想法,或许是由于过于敏感的身体。

霜雪想要一位“母亲”并不是真正的指母亲,而是只能像母亲一样爱他的人。

一个能包容他的错误,能温柔的给他讲睡前故事,能在每天早上的时候做出他最喜欢的早餐,能在害怕的时候给予肯定与帮助,这样的形象,便是心目中母亲的样子。

对于母亲霜雪没有任何的记忆,或许是另一个家伙特意让他忘得干净,也或许是母亲根本没有出现过。

长不大的身体让他很烦恼,因为在多数情况下,这意味着并不健康,理论上来讲,不应该如此,睡着时的伤口会悄悄痊愈,对于痛感很快便会变淡不少。

这一切似乎都在隐喻着什么。

对了,最后的那一位神明,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好像就是因为无尽的怨念……

在记忆中,那位神明有将他人的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能力,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所以那位神明好像没有一日不是痛苦的?

多么严重的伤口都可以被转移,神明强大的自愈能力,让其不会轻易死去,所以祂是否也会后悔呢?

作为一位怜爱众生的神,从开始就注定要吸收所有的苦痛了……

即使是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祂也依旧爱着,因为爱的从来都是所有的人不会因为那个人的种族,那个人的出生,那个人的信仰而改变因为他爱着众生,爱着所有的生命……

为什么没有善终呢?为什么被自己的子民所杀死呢?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不应该!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连恶人的痛苦也需要那一位慈悲的神来忍受呢?为什么人们犯下的错误?需要那一位神来赎罪呢?明明那是一位爱着众生的神,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呢?!

这位慈悲又爱着一切的神明,没有好的结局,最后的结局是被逼迫,是在痛苦与苦难之中保佑着自己的子民甚至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子民的安心!

停下来!声音让霜雪终于回归了自己的意识,刚刚情绪似乎有点失控。

那是那位神明的记忆,失控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神明所体会的悲剧不是人能够轻易体会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却有点不同,他能感受到,似乎那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不与众寻常的事。

为什么我能感受到神的记忆?为什么能够感受到神明的悲凉?我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普通人罢了。他很安静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口中似乎没有意识般的吟诵着安眠曲这个画面给人一种怪异的安静明明耳边一直有声响,却有一种静谧的感觉。

因为你的种族,你跟那位神明同属于一个种族,你们种族的人有着跟那位神明一样的能力,所以你们种族被称为神明赠福过的种族。那个声音笑了笑,反问道,普通人?你可真是可笑不论如何,你算不上普通。

不过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这一次声音又安静了,霜雪没有期待等到回应。

霜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他不想回答着什么,只知道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今天天气很不错,但是太阳太烈了,照的人很不舒服,刺眼的阳光并没有让人安眠的感觉,他好像也不那么喜欢太阳太炽热了,会被灼伤的……

霜雪的手摸到一阵冰凉,向下看去,不知何时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个耳环,那个作为曾经的生日礼物的星星耳环。

宝石被银色包围,只露出一点,原本属于宝石的深蓝色,正如同被掩盖的,只露出一部分的故事。

一直都带着吗?希望它能够帮你做个美梦吧?

希望是个美梦……很温柔的继续摸着头,他的歌声也一直没有停下,特意唱的是一首温和的安眠曲。

霜雪想起了什么,在记忆中零散的片段,换来了一句誓言,再一次将自己的指尖涌出的鲜血滴在宝石耳环上。

试试吧!在记忆中是可以的……

我忠实的信徒啊!我在此宣誓,以此物作为你我之间的联系,从此以后,身体与心灵的伤害皆被转移。

并没有记忆中应该出现的小小的契约符号,看来是不可以的呢。他皱了皱眉头,轻声的叹了口气,膝上的人似乎不太安稳,也皱了皱眉。

你又在尝试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声音似乎很疲惫不堪,依旧透露着愤怒。

我只是在尝试签订一个小小的契约。霜雪的语气平淡,像是没有感情那般,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过时常是一个小小的契约罢了,与他无关。

疼痛转移契约?我看你真的是活的太久,没事干了!声音似乎很无语,然后变为了安静。

请问你知道这个契约吗?对了,这个契约应该也是你告诉我的吧?毕竟在我想起那些东西之前,每一次都是与你先说过话的。

这个狗屁的契约,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有别再尝试了,这个契约暂时成功不了,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是这样嘛?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契约能在可能未来的我身上使用?他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同,暂时?那么未来就可能用上。

既然契约是双向的,那么有选择者和被选择者,为什么契约是暂时成功不了呢?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选择者不够坚定,一个是被选择者没有被选择者的自觉。

谁知道呢?或许是哪一个无趣的人想拯救你?那个声音似乎在嘲笑着,但是并没有笑意,只是关于尘土般的平静。

死亡的痛苦也能被转移,而且转移的不只是痛苦……霜雪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神明的记忆,因为转移的不只是痛苦!

其实,比起赞颂神明的诗集,那一本书更可以称作神明写下的契约。

第一句话是古语,基本上已经失传了,别说在这个语言并不相通的世界,就算是在那个世界,也仅仅只有两位数的人能够读懂。

第一句话将其先翻译成精灵语,在翻译成神语,再将剩余部分对照着无神之地的预言,最后会出现一句话:

我的能力是有限的,痛苦与悲剧在蚕食着我仅剩的理智,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但我还是写下了这一本书,第一句话相当于自言自语吧,但请记住一点,所有的获得都会有代价,拥有血脉之人,皆可以按照书中的契约,获得力量,但请记住,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一句告诫的话语,可惜的是,这一句语言似乎被深深的埋藏着,就是当时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知晓这种语言的含义,因为如果直译过来,就是另一种意思:

人们把我称作仁慈,怜爱众生的神,但我并不知道人类的情感与爱是什么意思?我写下了这一本书,希望能够有人读懂,希望人们能真正的获得力量,不是源自神明,而是源自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会是几乎两段完全不相干的话?或许是为了逃避其他神明的眼睛吧?当时那位神明的力量已经基本消失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其他的神明想要踩着尸骨上位,可惜了,那位神从来都不是会任人宰割的神。

踩着尸骨上位者终会被人踩在脚底,后来那个世界的神明安分了很多,没人知道为什么,或许知晓的只有神。

与神明相似的种族吗?霜雪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手上结痂的伤口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疼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铃铛声指的是什么?记忆中的铃铛声似乎与神明的秘宝之一有关。

什么铃铛?声音很平淡,似乎真的不知晓。

你也听到了,我知道的……他有些无奈,对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不如直言。

怎么?对于我你终于要卸下自己的伪装?声音透露出了其的兴奋,似乎下一秒便要大笑起来。

既然我们都对彼此心知肚明,那么我认为没有闲聊的必要了。霜雪的声音透露出冷漠,面上的表情也逐渐收起了笑容,透露出了阵阵冷意,让人不敢亲近。

哎呀呀,你真的能感受到人的情感吗?你把人的情感当成线条来分类,可惜了,你终归了解不到真挚的情感。那个声音又在嘲笑着他。

可是你能了解到情感的真谛吗?我们都是一样的家伙,谁也不比谁高贵。我并不想谈论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铃铛声究竟是什么?而且你似乎在刻意隐瞒,是因为铃铛是跟你有关系吗?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些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拥有多大的能力就要了解多少的真相,这个世界排斥你这个外来者,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一些事情,你或许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那样会很痛苦吗?这是一个有些蠢的问题,但是他就是想问。

唉,挫骨扬灰的痛苦,你是知道的吧?怎么脑海变得这么迟钝了?还是我忘记让你想起那一段记忆?

我曾经受过挫骨扬灰的痛苦……你跟我已经相处到了解对方,甚至比自己还多的地步,所以说我们曾经要么是死对头,要么是挚友,按目前来看,我或许更偏向于有一个嘴臭的朋友,这个方面。

嘴臭的朋友?怎么你好像很了解?的确,在这个世界,你好像也喜欢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我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很久了,而且之前应该也有过一段记忆,对吗?霜雪的声音很冷静,他正在分析一些最近的事情,现在他应该摊牌了。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这就意味着我至少会交很多朋友,可是我真正算得上朋友的,目前只有三个人,按照你对我的了解程度,你会知道哪些对于我而言算朋友哪一些不算朋友,而对你的描述而言,这三个人不会是你眼中的奇奇怪怪,说明我曾经应该在这个世界交过其他的朋友,并且让你评论奇怪。

霜雪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安静的环境中,又一次在心中想着,是那些所谓的丘丘人,对吗?不,那个时候他们还未完全的变成丘丘人,我明明听不懂普通民众的话语,我却能够听懂人们口中怪物的话语,并且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同,反而感到亲切,所以我曾经与他们是朋友,曾经与那些魔物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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