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目首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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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柯瞟了眼工作人员的屏幕界面乱七八糟的电脑，脑子忽的闪过什么，随后大步走到公司落地窗旁边，低头翻找起了手机。
多年未打过的一个号码被拉出小黑屋，时青柯犹豫几秒拨了过去。
手机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他心里一惊讶，没想到对方没把他的号码拉黑，居然还能拨通。
响了几秒后，一道熟悉的女声从手机传出。
“喂？有事？”
时青柯脊背无力地靠在落地窗上，紧攥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心虚地咳了一声，手机放在耳边。
“温俆俆......”时青柯艰难出口三个字后，沉默了。
对面那人似乎不耐烦了，不悦道：“时青柯你磨磨唧唧的的性子能不能改一下，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没事我挂了。”
时青柯瞳孔骤缩，疾声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他心里急切，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强硬了点，这话在对方听起来就像是这人怒气十足时吼出来的。
温俆俆不禁愣了下，随后轻笑一声直截了当地说：“是我做的。”
温俆俆是金牌经纪人，在娱乐圈的地位与时青柯不相上下，几年前两人还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亦或是朋友，只是因为一些事分道扬镳各自为王。
这几年也没了联系，今晚这通电话，温俆俆早就有预感所以也毫不意外。
前几天她受陆总邀请给陆之鹤当经纪人，这孩子不太懂娱乐圈的弯弯绕绕，温俆俆多提点着人。
陆之鹤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进入这个《第十届歌手大赛》节目纯粹是为了沈以钦。
说明白点就是勾搭洁身自好的清白人家。
温俆俆怕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陆之鹤闹出什么幺蛾子，千方百计地套出了话。
无非就是组cp，刷好感啥的。
这些正巧是温俆俆在行的，况且节目组张导也配合，所以她就在今晚联合节目组发出来的第一期内容主导了这出好戏
目前情况风向发展良好。
沈以钦和陆之鹤的cp粉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上涨。
这也怪不得时青柯打了这通电话。
时隔多年，两人又一次较量起来，不出意外这次温俆俆是最后的赢家。
“时青柯，我赢了。”温俆俆用着胸有成竹的语气说。
时青柯稳住呼吸：“笑到最后的人是谁还说不准呢，别高兴得太早了，温俆俆。”
话刚说完，时青柯没再跟温俆俆拉扯，也不等人反驳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电话那头妆容精致的女人勾起红唇轻笑一下，似乎在嘲笑方才说这话的男人天真。
时青柯停滞在原地几分钟，随后把手机揣回口袋里交代几句话就离开公司赶往演出的地方。
不知为何，他联系不上沈以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务之急他要亲自见沈以钦一面，商量对策。
车流拥挤的高速上，时青柯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瞧了眼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打开了直播页面的平板。
车子停滞不前，堵成长龙，场面壮观美丽，要不是此时事情火烧眉毛，他真想好好欣赏这美景。
夜晚星朗月明，车窗大开呼呼吹进凉风，等待的时间里，时青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搭在车窗边，若是指尖捻着一根燃烧着烟雾徐徐的香烟或许更加应景。
直播页面还在开着，平板不断有声音传来，他侧睨过去看着。
舞台上主持人笑语：“陆之鹤选手，你这身衣服真的太绝了！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这样认为，是不是啊！”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主持人把话筒翻转朝向台下，激动的呐喊声被收音进来。
“是——绝美！！！”大家齐声道。
陆之鹤眼眸含笑，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把自己的衣领子往上扯了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
“沈老师挑的，自然是好的。”
此话一出，现场犹如顿时沸腾起来，尖叫声似是要冲破耳膜了。
陆之鹤目光直白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沈以钦，在外人眼中瞧着是深情，而在局中人沈以钦看来却是另有深意。
陆之鹤在挑衅，更准确来说是调戏他。
沈以钦微蹙着眉直视回去，眸中带着警告的意思。
陆之鹤撇了撇嘴，淡笑着移开视线。
沈以钦的警告，陆之鹤丝毫不在怕的，他只是不想这位脸皮薄的评委老师当众脸红，耳根子红也不行。
被这千千万万的人瞧了去可不好了。沈以钦本人都不知道，他自己脸红耳赤的模样有多迷人。
可陆之鹤又没说错，昨天在练习室里，他可是拿了两件衣服让人挑选哪件适合舞台的。
许初一当时也在场呢。
陆之鹤侧脸过去看了一眼许初一，正好与其视线相撞。
许初一似乎接受到眼神示意，轻微点头解释道：“没错，我们都说这件好看。”
陆之鹤看着许初一说出这话，几秒钟的时间里脸上闪过几分情绪，先是惊诧随后是无语。
他只是看了一眼，这孩子在想什么？！会错意了吗？他也没有眼神示意什么啊！
许初一眨巴着他那双闪着星光的杏仁眼注视着陆之鹤，似是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说话或是什么都行。
陆之鹤冲上去想敲一下许初一的榆木脑袋，奈何有摄像机在前，众多双眼睛盯着，他不好动手，只能眯了下眼睛，然后淡定地移开视线。
殊不知这细微的小动作被摄像头清清楚楚捕捉到，在别人眼中又解读成另外一层意思。
“什么什么！三角恋，他喜欢他，而他喜欢他！？”
“妈妈呀，怎么办我想他们三个在一起！”
“我脑补了一系列小说剧情，姐妹们等我编出来！”
“......”
直播弹幕滚动着这些看起来有些狗血的话语。
只是这些话刚出没几秒就被其他人轮番攻击。
“我家沈老师专心事业，拒绝捆绑cp，别来吸血！”
“我家陆美人独自美丽，cp粉统统滚开！”
“初一这孩子还小，勿cure哈！”
“......”
弹幕纷纷，分不清加入战场的有几波人，分几个阵营了。
杂七杂八的啥都有人在说。只是当事人毫不知情罢了。
亮点和镜头足够多了，主持人也不再逮着陆之鹤一个人薅了，若是再独独cure他，效果会适得其反。
主持人把目光放在沈以钦身上，问：“沈老师，我们都知道您晚上会亲自指导这组选手，请问您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么？”
“比如点评一下今晚的这场表演？”她引导性的话语信手拈来。
沈以钦听着前面一句话，略微皱了一下眉头，脑子快速思索起来。
这件事主持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在工作人员下班休息时才去练习室指导一下的，况且当时摄像机全部收起关闭了。
难道是路过的工作人员瞧见然后互传的？
那此时此刻主持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表达什么，或是想达到什么效果......
结合种种迹象来看，节目组似乎和陆之鹤达成了某种目的，想让自己与陆之鹤扯上关系，直白点来说是组cp蹭流量。
他不是吝啬自己的这点流量，而是他不喜这种捆绑的方式。
况且陆之鹤不是他喜欢的人。
他曾经说过“要是有爱人的话，会在得到爱人同意的情况下公开”，这句话从来没有变过。
洁身自好是一个男人该恪守本分，这是谢家家规家风从小渲染而成的教养。
他从不招惹是非，这也是出道多年无一绯闻的原因。
只是此时此刻似乎有人想试图打破他的原则。
沈以钦回神敛目看着陆之鹤，淡然开口道：“表演很完美。”
他顿了顿，温润唤一声：“许初一。”
许初一忽然被人直呼名字，下意识错愕地看向他，心中有股说不明的情绪。
下一秒，沈以钦笑着说：“琴弹得很好，歌唱得也不错。”
“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音乐天赋最强并且最刻苦的人。钢琴技艺比两年前更加成熟稳练了，期望能再一次与你合作。”
许初一脑子一直回荡着前半句话，这充满肯定和鼓励意味的话语似乎在哪听过......脑袋的记忆倏地一下子钻出。
他记起来了，两年前沈老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mV试镜那次，还有录制mV那次......
即使隔了两年再次听到，许初一依旧会心动和感动，被人肯定本身就是件好事，更别说是被自己仰慕多年视之为光的偶像在成千上万的人面前肯定了。
这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称之为太大的好事也不为过。
许初一内心激动，紧揪着衣袖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即使再激动，他也时刻保持着距离感，言语和行为上的距离。
......
许初一和陆之鹤又被主持人问了几句话才下了台，第二组选手表演完，就到了第三组。
直播画面不再有许初一的身影。
白色宽敞的商务车里，一身黑色板正西装的顾念放下手中的平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车门被打开，顾念身边的座位坐上了一个人，顾念似是早已知晓是何人，揉着眉头的手微微一顿，眼皮都不舍得掀起。
周寻礼身子后仰，脊背抵在关闭的车门上，以这么一个松散的姿势瞧着顾念。
他用余光瞥了眼那还开着直播界面的平板，上面的其他选手的精彩演出，只不过他丝毫不感兴趣。
“顾小念同学，你为了你家小朋友可谓是煞费苦心啊。”周寻礼调侃道。
顾念揉着眉头的手放下，掀起眼皮侧目看着周寻礼，问：“如何了？”
周寻礼歪了歪脑袋，笑道：“我出手你还不放心？”
平板传出唱歌的声音，很好听。但显然不适合此时谈正事的气氛。
顾念随手合上了平板，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顾念开口赶人，“慢走不送。”
周寻礼不乐意了，他自己好歹是周家家主，哪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走了呢。
“顾小念，你不做人啊。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口头感谢？不给点实惠的么？”周寻礼双手环臂，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话。
顾念要收购娱乐公司，他就顺手帮了个忙，把价格压低一点。他也没想要什么，也不缺什么，就是想调侃一下顾念罢了。
周寻礼不着痕迹地打量顾念的这身成熟的西装，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不可爱了。
两年前穿着一身校服青春张扬，那张嘴毒舌怼得人毫无还手之力。如今被生活锤炼，倒是越发犀利冷俊了。
还是怀念从前那个好玩的顾小念。
顾念看透了周寻礼的眼神，他没反驳什么，而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不带犹豫地甩给了周寻礼。
“利润多让给你百分之五。”
周寻礼随意翻了几下，知道这项目是自家公司和顾念公司最近合作那一个。他说：“太客气了吧。”
“不要？那还给我。”顾念伸手就要去拿过来。
“不要白不要。”周寻礼眼疾手快把文件收好，不让顾念得逞。
顾念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打算真的要去抢，看着周寻礼嬉皮笑脸的模样，无语地收回手。
这人明明年纪比他大上几岁，怎么反而比他还像个孩子？
“铃铃铃......”顾念的手机此时响起。
周寻礼瞥了眼过去，发现备注名是‘宝宝’。
他挑了个眉，一脸我都懂的表情，识趣地扔下一句‘不打扰你好事啦’。
随后他不带犹豫地打开车门跳下了车，还贴心地关上了车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
司机在车外站得笔直，车里就只剩下顾念一人，他立即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对面着急的话语袭来：“顾哥你车停哪儿了？”
“在——”顾念话刚好出口一个字，许初一就又说话了。
“顾哥我看到你的车啦！”
顾念一惊，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一位头戴着鸭舌帽，半张脸被口罩遮住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往他这边方向跑来。
顾念一眼就看出这少年是许初一了，他不自觉眼眸带笑，亲自下车迎接几天不见早已心心念念的人。
少年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几秒后就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顾念的车停在体育馆外较为隐蔽的地方，安全性很强。但许初一还是有些担心会被人看见，尤其是狗仔。要是被拍到就不好了。
抱了没几秒，许初一从顾念怀里伸出脑袋，小声说：“顾哥我们上车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