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来自墓穴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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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来自墓穴的躁动
统御大殿内。
奥德里安坐回到王座之上。
灰烬之杖被安置在他旁边。使他获胜的这把武器，是他父亲的王朝，也就是纳维达斯王朝的皇家工造技师所锻造。很显然，今天它再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与兽人的战斗折掉了他手中的大半军力，连他本人亦有些筋疲力尽——虽然这活体金属的身躯不存在疲乏，但他的意识会累。
更精确的说，是他需要模仿‘疲倦’这一早已失去的感觉，来维持意识的完整率。
“祝贺您的胜利，吾主。”
机械触手滑过地板。奥梅拉斯前来觐见。作为一名时间术师，她能够对时间的流动进行引导、编织。时间术师流派中，那些术师宗主甚至能够在不同的时间线中跳跃，抑或令时间倒回到所选择的时间点。要是在决斗时他允许奥梅拉斯协助，使他的攻击在任何一瞬间进入另一条时间流的话，恐怕这次决斗就不会如此艰难。
不，这并不荣耀。奥德里安抛弃了这个想法。
“何事？”
奥德里安直接问到。虽然刚解决了一个麻烦，但他不认为会有休息的时间。
“吾主。星空监测系统汇报，一只人类帝国部队——机械神教向地面送来了新的一只部队。”
由于缺乏科技术师，墓穴的修复工作只能缓慢推进。而最近修复的星空检测系统，则是对星球轨道进行观测的防卫系统。当然，以阿庇鲁斯王朝如今无限接近于零的空军实力，就算奥德里安对系统所观测到的那只机械神教的渺小舰队恼火不已，也暂时无法对它们做任何事情。
叹出一口脉冲杂音，奥德里安继续问到。
“降落地点？”
“根据数据对比，应当是特律平原。”
奥德里安在0.03秒内从知识矩阵中找出了那个地方的所有信息。
特津平原和皇宫所在的卡坦高地之间有着数千公里的距离。这意味着这并不是一只突击部队。虽然侦察圣甲虫的扫描范围还没有扩张到那里，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数处机械神教营地都在武士驱逐它们之前撤离。这意味着——
“敌人正在避开我们的视野而集结。又一次正面进攻，是吗。”
“您的判断非常正确。恐怕，那些人类帝国的红袍科技术师不会放过对王宫的侵略。”
侵略——这个令人更加恼火的词被奥德里安抛给了情感矩阵处理。
“无需溢美。对重生工厂的整修如何了？”
在对城市的修复中，奥德里安发现他的子民——也就是死灵武士们——在漫长的岁月中几乎消耗殆尽，而余下的仅有约八十万的死灵武士，也全都破损不堪，需要通过重生工厂的修复，才能够再次走上战场。同时，冥工工厂由于需要为迎接兽人的进攻而大量制作战争类的冥工构造体，也暂停了对冥工圣甲虫的生产——这些小东西是太空死灵一切工作的基础。这让任何工作都停滞了下来。好在，兽人已经暂时不需要奥德里安去担心了。
在机械神教进攻之前，他应该能使这座城市苏醒过来。
奥梅拉斯微微鞠躬。
“吾主，重生工厂出现了一个小麻烦，需要您亲自前往并处理。”
“亲自？”
奥德里安扬起金属眉毛。他不认为有任何此类低贱工作是需要他到现场去的。
“是的。在重生槽中发现了一位死灵贵族，并且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由于他的身份，吾主，必须由您亲自处决。”
生体转化并非没有代价。在星神的技术之下，太空死灵全族进入了新的活体金属身体。但在漫长到死亡亦会死去的时间之中，他们的意识也不得不接受无法修复的磨损。虽然死灵武士本身就不具有可以磨损的意识，然而对几乎保存了所有完整意识的死灵贵族来说，这意味着他们会渐渐忘记一切，最终成为无情无悯的活着的机器人。
并且，固然静滞技术能够使太空死灵处于安稳的睡眠中，延缓意识的磨损。但对他的王朝来说，在某场战斗中遭受损坏，墓穴不明原因的提前从地下升起，时间对设备的损耗——这一切都使他的王朝贵族们无法再度苏醒。
统治静滞墓穴因为位于整个王宫的最深处，而没有受到影响。但就在统治静滞墓穴不远处的顾问静滞墓穴中，那里所有的十数名技师中，也仅有时间术师奥梅拉斯得已幸存。
同样的，贵族静滞墓穴也全数被破坏，这导致他在人才方面或多或少有些捉襟见肘。而继在重生工厂中在发现皇家督军凡科之后，竟然还有一名贵族能够逃过岁月的屠刀？
不，没有逃过。他已经疯了。
奥德里安摇摇头。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将灰烬之杖握在手中。
“让督军集结十名不朽者，我将亲自执行...送别。”
——重生工厂内。
这座能从首都之外直接望见的庞大的建筑是数个巨型建筑的集合。包括不同等级活体金属身躯的的重生工厂，所有部件与材料的仓库，负责维护工厂的冥工构造体的整修所，数据控制中心，备用动力核心...对这样巨大的建筑的复原需要大量冥工圣甲虫与数位科技术师的通力合作，但奥德里安既没有足够多的圣甲虫，也没有多于一位的科技术师，从而使修复进度被无限延缓。这让他对自己的无力很是恼火。
现如今，他也只能静候奥梅拉斯完成对冥工工厂的修复，再着手推进其他地区的复原了。
在奥德里安的身后，督军凡科有些紧张不安。像他们这些不属于贵族也不属于科技术师的军队指挥节点，被允许保留一定程度的意识以对不朽者与武士进行指挥，但也仅限于此。他那愚蠢的脑袋可以意识到领主因为战争的胜利而感到满足，但同时领主又处于不满状态。这样的冲突使他的思维模拟器都要爆裂开来。
奥德里安虽然能在指挥面板上观察到督军的思维负载已经到了影响指挥协议的程度，但他没有去管。毕竟，这些不朽者并非为了护卫而编成，仅是作为贵族身份的礼节。
而真正让他的思考矩阵们持续运作的，除了对未来的谋划，还有对即将被处理的疯狂贵族的悲伤。
很快，他就抵达了一座重生工厂之外。这里是贵族专用的重生工厂之一。同样的，它也在岁月的破坏下几近崩塌。
放弃了对破败现状的感慨，奥德里安移除所有冗余意识，率领着队伍进入了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