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开始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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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一路跟着您来到京城，自然是相信您的。”
“对，相信您。”
大部分的灾民之前都是农民，他们淳朴善良，相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一路上季老多次相助救命之情，他们铭记于心，因此都还和以前一样尊重这个老人。
当然，也有一些人，过了一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心思就变了。
这些人是少数，现在正是群情激动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跳出来反对。
只能默默的躲在人群后面，伺机而动。
“既然大家信我，那就听我一言。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整，咱们所有人都恢复了元气。
官府的告示很早就已经贴出来了，想必大家心中都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还有没想好去处的，不妨先报名跟着做工，至少能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
等来年开春，要回江南也好，在此处安家也罢，离那个时候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大伙儿可以好好想清楚。”
季老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都是共患难容易，同享福难的。
虽然在困境的时候，他可以拉这些人一把，但是同样的，要不是有他们，光凭自己祖孙两人，也很难活下来，更别说一路顺利来到京城。
他们是共患难的战友，但是往后却未必是同路人。
他不能替别人做决定，也不能掌握别人的命运。
聚集起来的灾民觉得此言有理，他们现在只能先考虑活过这个冬天，只有活下去了，才能谈以后。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一开始饱经摧残、瘦弱不堪的样子了。
即使不去报名应征招工，应该也能在城里找到别的活路，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考量。
季正则这一个月吃得好，睡得好，还每天按着祖父教授的方法锻炼身体。
十四岁的男孩子正处在发育的关键时期，他现在的身高已经比之前高出了一个头，看起来已经不像小孩子了，因此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去报名的决心。
季老对此表示很赞同，最初这个孙子说要去报名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
但是经过一个月的调教，季正则长高了，也壮实了，他现在完全可以放心让他出去闯荡。
毕竟，当年他自己去参军的时候也才十五六岁，比他大不了多少。
像季正则一样，已经想好要报名的人约莫有一半，其中基本都是那些未成年孩子的父母。
因着孩子能受到免费照顾，他们不想跟孩子分开。
去哪里做工都是一样的，在官府这里还能离孩子近一点，也好照应。
剩下的一半，其中有些没想好，也有一些已经决定了要去城里自己找出路。
第二天，弘历就带着工部尚书海寿，还有几位工部员外郎来到了城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命人摆出了一张桌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前面还放了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招工报名处”五个大字。
先是几个附近的灾民看到了，然后，很快就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季正则跟在祖父身后，两人第一个来到了桌案前面，他们先朝弘历行了礼。
“王爷，草民想报名。”
季正则看着宝亲王，眼神十分坚定。
弘历有些疑惑，他记得这孩子好像才十五岁。
“本王记得你还未满十六，是可以受到朝廷照顾的。”
季正则双膝跪地。
“王爷记性真好，草民只有祖父一个亲人了，我想做工挣钱，想攒一些银子孝敬祖父。
希望王爷给一个机会，我一定能为您效力。”
他说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十分诚恳。
“王爷，经过草民这一个月的调教，这孩子的身体已经不比成年人差了。
他一腔热血，希望王爷能成全。”
季老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十分满意。
周围已经渐渐聚集了一些百姓，其中不乏有人出声为季正则求情。
弘历让他先起来，然后仔细打量一番他的身体。确实，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行，本王就破例一次，看在季老曾经为朝廷流血牺牲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
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和你祖父失望。”
这些百姓的信息，登记之后弘历看过几次，也记下了不少。
他记得，季老曾经是绿营军里的一个参将，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这样的人，是值得他尊敬的。
“多谢王爷。”
季正则单膝跪地，祖父曾经教过他，军人就是这样行礼的。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和祖父一样，成为一名武将，光耀季氏门楣。
弘历注意到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可观后效。
季正则走上近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籍贯等信息，那官员一一记录下来。
有了他带头，后面早就想好了的百姓接二连三也都上前登记。
一连记录了许多，都是男子，没有一个女子出来报名。
弘历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但是告示上写的很明白，女人可以参与后勤饮食。
他已经给了活命的机会，能不能抓住，敢不敢抓住，就得看她们自己能不能迈出这一步了。
又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女子出现，弘历心中有些不悦。
他不明白，她们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一百二十名成年女性，没有一个人出来报名。
收摊之后，他一个人去找了季老。
弘历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王爷来的不巧，刚刚有一位她们选出来的代表从我这里离开。
她们想让草民代为转达，不知王爷说的后勤饮食，指的是不是做饭洗菜之类的伙房活计？”
“没错，就是要她们给大师傅打下手。
如果有擅长做菜的，能满足要求的话自然也能掌勺。”
“王爷公务繁忙，想必是顾不上这些小事的，她们由谁管理呢？”
“本王明日会带一位嬷嬷过来，后续一应事务皆由她来处理。”
“如此，自然是皆大欢喜。”
确实，当初的那份告示，写的过于简略。
女人心细，考虑的就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