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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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耀前脚刚走，江年后脚就闲不住了。打起了小算盘，自动请缨去照顾郑司南，倒不是顾念什么师兄情谊，其实就是想解决一下私仇，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江年捧着铜盆，踹开了郑司南的房门。铜盘最底层铺着厚厚一层的草木灰，上面放着烧得火红的木炭，暗火的催化下，枫球子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破声，并飘出屡屡青烟。
江年把铜盆端放在地上，擦拭着被烟熏出的眼泪。
郑司南道：“你来干什么？”
江年道：“当然是来照顾你啊。”
郑司南道：“我不需要你……”
江年道：“不，你需要。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和你同住一室的莫忘向来照顾你吧！”边说边把门关好，用脚慢慢踢着铜盆挪到郑司南身边。
“莫忘向那家伙，早被他老娘接回家继承家产去了。”
“梧院弟子众多，你不合适。”
“哎，你这话说道点子上了，弟子众多，没一个人愿意啊。这天花啊，生过一次就不会生第二次了，整个思无邪，还就我最合适。”
“你……”
“别你你你的了。”江年不耐烦道：“我看你这身体不行啊！比我先中的天花，怎么恢复得这么慢。”
郑司南双脚着地走到江年面前道：“我行。”
江年挑起眉道：“你跟我解释干嘛！”
郑司南道：“我很快就会恢复的。”
“哦，那我助你一臂之力。”江年指着地上的冒青烟的枫球子，“给你准备的。”
见郑司南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解释道：“这是枫球子，治疗天花用的，你对着飘出来的烟，让它熏你就对了，全身上下都要被烟熏到，时间越长效果越加。”
郑司南道：“哼，我不傻。”
江年道：“我也没说你傻啊，你还别不信，这法子是北望师伯研究出来的。”
郑司南疑惑道：“我师父？为何我不知道。”
江年道：“你需要知道些什么？我是过来人，还会骗你不成，别墨迹了。”正说着就开始动手扒衣服。
郑司南伸手阻拦眉头紧锁，“干什么。”
江年道：“我还能干什么啊，当然是帮你脱衣服。”
郑司南道：“不必，你出去，我自会动手。”
见他态度坚决，江年遗憾道：“那好吧！我出去。”手中握着的药粉包偷偷塞回了袖口。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了阵阵咳嗽声，江年在外笑得不亦乐乎，烟熏的法子确实是北望师伯研制的，可确不是拿来对着人熏的，是熏患者的贴身衣物。“哎，只可惜我这磨了半柱香的痒痒草粉没用出去，暴殄天物。”
文耀北望外出以有大半月时间，这段时间里，江年越发无法无天，白日睡觉，荒废课业。夜晚出门，四处找人闲聊商议赚钱大计，无人愿意和他聊，他就摆弄起陶埙，扰得众人不得安眠，不论怎么罚，都抵挡不住他那一颗赚大钱的心。最终，被元谋师尊圈在思无涯面壁思过。
正华殿内，元谋师尊道：“司南，你可知，今日我为何找你来此。”
郑思南道：“大约知晓，已经十日未收到师父与师叔传来的灵讯了。”
元谋道：“没错，此次让他们结伴下山调查天花爆发的缘因是否由魔族诱导。约定每五日传一灵讯告知，可如今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郑司南道：“师尊，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一时忘了。”
元谋道：“绝无此可能，文耀会忘，北望严谨的作风是不会忘的。”
郑司南道：“师父师叔修为甚高，这世上少有人能与他们抗衡。”
元谋道：“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是北望的首徒，也是思无邪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元谋伸出右手，掌心中多了块质地通透的玉石，“这是引路石，北望临走前带走了一块，这个你拿着，它会指引你找到北望的。”
郑司南恭敬道：“是，师尊。”
元谋道：“山下之路，诸多小心。”
郑司南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似下定决心道：“师尊，弟子，想带一人走。”
元谋道：“也好，多个帮手，那人是谁？”
郑司南道：“江年。”
元谋道：“江年？他帮不了你。”
郑司南道：“弟子明白，对江年来说文耀师叔亦父亦师，此番师叔的不知所终，江年势必心急如焚，与其放任他在思无邪胡闹，不如随我一同下山寻找。”
元谋思索片刻回道：“也好，让他下山历练一番说不定可提升修为。司南，江年是神木选中的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要确保他的安全。”
郑司南道：“禀师尊，弟子定会牢记于心，护他周全。”
元谋道：“去吧！”
此时，江年手里拿着尖锐的石子正起劲地往崖壁上刻刻画画的，余光瞅见白色的衣角随风飘荡，以为是照例来送饭的，头都不抬顺口说道：“谢师兄送饭，放着就好，我等会吃。”
“你为何从不叫我师兄？”郑司南郁闷道。
江年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手中石头一丢，站了起来，“哟，郑司南，稀客啊，你这么好心来看我，是来陪我解闷的吗？”
郑司南道：“你还未回我话。”
江年道：“哎呀，你我还分什么师兄弟啊，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得过天花的情谊无与伦比啊！”
郑司南道：“出口即错，用词不当，看来还是罚得少了。”
江年没好气道：“呵，你了不起，管天管地还管我说话，嘴长我身上，我偏就爱胡说八道，你能怎样。”
郑司南伸出手掌，江年以为郑司南要打他立刻往思无涯石碑后躲。手掌接触水波纹透明屏障，瞬间，禁锢解除，“随我走吧！”
江年见屏障消失了，开心的蹦出来道：“去哪儿啊？”
“下山。”
“什什，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在说一遍。”
“历练。”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了，啊哈哈哈。”
江年说要回去整理行李，郑司南就先到思无邪山门处等着。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江年胸前，左右手各挂着包裹，行走之间略显笨重。等他走进了郑司南道：“剑呢？”
江年转个身回道：“喏，在这。”只见赤红色木剑吊在江年背后的腰带上，在屁股那左右摇晃。
郑司南皱着眉头说道：“此神木，怎可如此放置，更何况在你的……髋骨处。”屁股两字他终是说不出口，找了个较为接近的词语替换。
江年满不在乎道：“怎么了，你们不是还把剑踩在脚下御剑飞行的吗？我放这有问题吗？”
走了数十层台阶，江年神经兮兮的道：“听到没？”
郑司南疑惑的看着江年。
江年道：“有没有听到，萧声，笛声，琴声这种声音。”
“未曾。”
“你在细细听听，你修为高肯定听得清。”
“确实。”郑司南刚说出口，江年一脸兴奋的看着他，“没有。”
江年道：“你能连着说话吗？没有就算了，看来我俩人缘都不怎么好啊，一曲《思归》都没人愿意为我们吹奏，小气巴拉的。”
郑司南道：“不是我们，是你，连累了我。”
江年道：“切，话说，我们为什么不御剑飞行？”
郑司南道：“你会？”
江年道：“我不会，你可以带我飞啊！”
郑司南道：“你太重，带不动。”
江年惊讶道：“郑司南，你可以啊，我发觉你这怼人的功力越发深厚了啊！老子佩服。”
以郑司南的修为，带一人飞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也在等一曲《思归》，最终只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