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北宋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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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轩推了一把旁边的宋慈，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以免被人怀疑身份，但是袁志刚已经在盯着宋慈，见宋慈有些闪躲，笑着说道：“老先生不用紧张，会验尸？”
听到这，宋慈也无法否认，只好点点头。
“那这位年轻人是你的徒弟吗？我听闻仵作这一行多中年暴毙，你这活到六十多，怕也是少见啊？”袁志刚话里有话，瞥了一眼刘轩。
大概的意思是年纪轻轻不学好，当仵作。这也是错怪袁志刚，在北宋，提刑司是“路”级的司法机构，司长更是正三品，眼前的三人的打扮并不像有权有势的人，因此就将宋慈归于仵作一类。
岳飞听完，冷哼一声，他当然听得出对方话里有刺。
袁志刚也不理他，继续说道：“既然你是仵作，手头有工具吗？过来看一下。”
之前在赶路途中，为了教授刘轩，宋慈也是将自己的行头全部重新制作好，但现在全在沙陀酒家。
“没带，但我先看一下吧。”宋慈走到尸体前，用袖口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也用袖口包住，将尸体的双手分别抬起，仔细的看了一遍
“刘轩，你过来看看，捂住口鼻。”因为袁志刚的误会，宋慈干脆装到底，把刘轩当做了自己的徒弟。
刘轩上去也看了看尸体的双手。
“有什么发现吗？”宋慈问道。
“手指紧捏，单从大拇指上看，指甲平整，缝里并无异物，除了手腕上的淤青，看不出什么。”刘轩老实回道。
宋慈却说：“此人左手拇指关节粗大，是个左利手，手腕上有勒痕，泛黑，死前确实被人绑过，且不是一般的麻绳，是丝织物。比如戏子的长袖水蛇。”
宋慈看了一眼刘轩，看他正在思索，宋慈干脆整起袖口，直接用双手用力掰开尸体的手指，虽然这是法医的大忌，但现在没有手套，也只能如此。
他看了看，说：“此人并不是死后拉去冰冻的，你看的他的手心，有一丝丝的冰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手汗？”刘轩回答。
“正是，如是用刑之后的水渍被他捏住然后冰冻，不会这么纹路有序，现在这细碎冰霜符合他掌心纹路相符，是刚才冰窖带出来的，选择在香水行抛尸，估计是为了用热水将一切线索清楚。”宋慈解释。
随后他解开尸体的衣服，结果尸体上布满了鞭痕，明显是被人用刑，伤口面积比一般的鞭子大，伤口附近有细微划伤。
“你觉得这是用什么打的？”宋慈继续问道。
刘轩想不到，摇摇头。
“马鞭。一般刑具或是当作武器的鞭子，都会做的比较光滑，让其杀伤力更大，而这伤口附近的细微划伤，则是许多马鞭必有的装饰物。”宋慈解释。
刘轩恍然大悟，果然在验尸经验上，宋慈老道了许多。
宋慈继续观察着尸体，他发现尸体的官靴被人擦拭过，但不影响，宋慈用指甲在靴尖和靴子后根缝隙处用力地刮了一下，擦拭虽然能清楚线索，但气味不会，特别是这被冰冻过的尸体。
他闻了闻，味道很奇怪，有臭味，也有香味，宋慈喊岳飞过来，让他辨别，因为岳飞的五感特别的强。
岳飞闻了闻，说道：“马粪。但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宋慈皱皱眉，忽然他想起刚才在酒家闻到的安神香！
“对！就是安神香。”宋慈大喊。岳飞也是明白过来，点点头。
随即宋慈跪在地上，拎起尸体的衣服各处问了起来，之后又点点头。
“袁县令，你可以查查这知府家中是否使用沙陀酒家同款安神香，凶手的话，你查查有冰窖，且喜欢用长条丝织物或家里使用，并且养马的人家。”宋慈站起身对着袁志刚说道。
袁志刚也是愣住，心想这仵作确实有两下。
这时这验证刘轩三人供词的人回来了，与他们说的相差无几，并且是今日刚到元城县的，袁志刚便让他们三人走了，还说近几日先别出城，他会让人盯着，随时找他们。
听完点点头，三人便回到了酒家，让小厮重新打水，还是要再洗一遍，特别是宋慈，刚接触了尸体。
刘轩一边洗一边无奈的想着，果然不能进城，一到一个地方，哪个地方准出事，自己是宋朝柯南？
过了一会，三人来到楼下想吃点什么，小厮带着他们进入二楼的雅间，是个小包房，和后世的包间差不多，只是缺少一点，空调。十月的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穿着长袖长裤的刘轩还是觉得很热，便问小厮：“你们酒家有冰块吗？”
小厮回答没有，但刘轩需要的话，他可以代为跑腿。
刘轩想了想，问道：“你们元城县有多少家冰行啊？”
“就一家，天地商会负责的。”
“你说什么？”刘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心想这天地商会怎么牵扯其中。
“行吧，算了，就这样吧，快些上菜吧。”刘轩头疼，摆摆手，让小厮退下。
诶，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天地商会没有牵扯到这次赵削的案子中吧。
另一边，赵削的死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作为大名府的知府，而且还是宗正寺少卿，平日里也并不怎么出现在元城县的百姓前，这次的死怕是要闹到上面去。
据说年轻的宋仁宗每年都会陪章献明肃皇后，也就是刘娥去大名府东北边的沙麓山登高，因此为了方便行事，刘娥安排宗正寺少卿在大名府当知府，平日基本不管事，只知吃喝玩乐，大名县的事务都由大名府同知和通判处理，相当于，这个赵削在大名府只负责明年刘娥和宋仁宗来沙麓山的相关事宜。
所以，这赵削为什么会被严刑而死，难道和皇家有关？
想到这里刘轩已经不敢想了，觉得这事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外了，但想到一筒的任务，仔细想了下好像只说找到赵削的死因，也就是因为什么事死的，也没让我找出凶手，这倒是容易了一点。
没过多久，两个小厮端着菜上来，放下菜准备走的时候，刘轩问其中一个：“你可知太后明年什么时候来大名府？”
那小厮回答：“也就这几天了吧。每年都是九月十二来（现在的农历），今天九月初十了。”
答完就立在一旁以为刘轩还会问什么事，刘轩看了一眼，以为是要给小费呢，便掏出十个铜钱递给那小厮，让他下去了。
刘轩已经知道这赵削是因为什么死的了，大概是有人想要从赵削口中问出刘娥的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充公与否，现在赵削已经被杀了，主要就是这为了什么消息，知道的话，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所以，刘轩准备去看看这天地商会的冰行到底有什么心思。
吃完饭，刘轩带着岳飞和宋慈准备去天地商会元城的会点，问了路，一会功夫就到了，而正巧遇到了正在查案的袁志刚。
袁志刚看见刘轩三人，心知他们也是为了这个案子，也便上去攀谈起来。
“小友这是要自己来查案吗？这可不是仵作该干得到事啊。”袁志刚对刘轩说道。
刘轩也不恼，对他说：“县令可知这件事关乎什么吗？”
“哦？你知道？”袁志刚惊讶得问道。
“很快就要九月十二了。”刘轩笑眯眯地看着袁志刚。
袁县令听完脸色大变！心中暗自思量，还真有这种可能啊，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就只剩两天了，要立马上报上去，转身就离开，留一个县丞在这继续查案。
刘轩也不管他，走进天地商会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