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明同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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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晓见张建山站在门外，脸色还十分难看，他忙站起来笑道：“老书记，我来找你谈工作，你不在，我就在这随便与张姐聊会。”

张建山面无表情地说：“我到外面走走去了。”他进屋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冉冉，想，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咋能用这种眼神看人？你老爸是过来人，咋样的事没经历过？想当年围着你老爸转着的女人还少吗？她们啥样的眼神表达啥样的心理，你老爸一清二楚。为这事你妈没少给我殴气。你看方东晓的眼神，说明你对这个小白脸有兴趣。我不能任着你的性子。别的女人可以对他想入非非，但你不能。方东晓的情趣不在女人身上。第一面我就看出来了，一般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界。

张冉冉也看出了爸的心理，但她没往心里去。她知道爸多想了。她站起来给爸泡了一杯茶，又坐在他们对面沙发上，说：“爸，您累了吧，喝茶。方书记来找您，见您不在要走，是我留下的他，我们谈了一会村里情况。”

张建山弦外有音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闺女开始关心村里事了。长脑子了！”他看了一眼方东晓，心想，小白脸，你要放聪明点，千万别打我闺女的主意。在三家寨你要得罪了我，肯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我闺女未来的世界是在大城市里。

方东晓知道张建山对自己多想了，他也不想与对方多解释。虽然张冉冉给他的印象不错，女性的温暖很张扬，但他心里对张冉冉是平静的。他不亢不卑地说：“老书记，你在三家寨是德高望重的人，有事我必须跟你商量。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让张姐出来当三家寨的村民代表，帮助我处理三家寨的日常工作。”

张建山连连摆手，一口否定：“这不行，你还真相信她的话了？她大学毕业一直在城里工作，对村里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就是了解了，我也不能让她在村里久呆。我还得让她去城里工作。再说，她都二十八岁了，她妈为她的婚事愁死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他想，你方东晓还真能折腾，让我闺女出来当村民代表，你是不是用她专门对付我？

张冉冉一听，不高兴了，她说：“爸，您别门缝里看人，我怎么就不了解咱村里情况了？我不了解情况也可以帮方书记工作。这个代表我当定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放着事不干，您想让我在家里闷死？”她愤愤不平地想，您在村里当了多年的支部书记，我就不能当一段时间村民代表？您来太小看人了。

张建山语重心长地说：“冉冉，你要听爸的话，你不要在家久呆，赶快回城里去上班，个人的事也该考虑了，这一直是你妈和我的心病。你也不小了，要让爸妈对你省心。当什么村民代表，你以为三家寨的工作是好做的。别在这跟方书记添乱。”

张冉冉赌气地说：“爸，我这个村民代表当定了。如果我适应的话，我回去就考公务员。再说我又不是在家呆很长时间，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做点别的事，看看我其方面的能力。爸，我的婚事你们二老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张建山拿这个爱女也没有办法，只好任她的性子来。当然，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她高兴，就让她锻炼一下也行。反正，再大的事上，自己也不会听她的。让她跟着方东晓长长见识也行。他说：“方书记，其他人选，你也定了吗？”他想，你方东晓的心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村民代表就是未来的村班子的雏形，我有参与的权力，不能让你自己独断，再说，你对三家寨的了解只是个皮毛。你拜访的那些人都是三家寨的人精，但他们未必是当官的料子。

方东晓不想瞒他，虽然这是自己物色的人选，可凭自己的感觉，他们能配合自己搞好三家寨的工作。在这方面，自己绝不会让步，这班子成员绝对要过棒的，我不要维持会。我要从根本上解决三家寨的弊病。他说：“暂时有张启文、李守名、王魁中、李康才、张冉冉和刘秀文。你任名誉代表。”他观察着张建山的神色。

张建山没有马上表态，只是一脸沉思地望着院内。院子里花儿在绽放，鸟儿在鸣唱，一片莺歌燕舞的样子。可他心里却一片黯淡。这几个代表没有他感兴趣的，他也与其中的几个人有过交往，但对方并不与他合作，说到底了，就是不受他的控制。他不想让这样的人进班子，他想让自己的人进班子。因为自己的人进班子，三家寨的好处他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看起来三家寨是个乱村，但三家寨有很大的利益所在。他说：“方书记，这是你个人的想法？”

方东晓知道对方要表态了，很可能是反对，自己得作好充足的思想准备。他说：“我个人的想法占一部分，但我走访了许多村民，这也是他们的心声。”

张建山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是村民代表，是不是还要走走形式，让村民投票选一下，这才是真正的民主。”他想，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你让我爱女出来，就是堵我的嘴，不让我说话。等生米做成熟饭，冉冉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这招高，但在我面前不好用。

方东晓笑着说：“老书记，你也清楚，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对待。这个时候要让大家选代表，你认为会顺利进行吗？我现在需要的是有人出来帮我工作，并且他们还具备这个能力。我不是来搞各方面协调的，更不是来维持现状的。我要三家寨不断地向前发展，由乱村变为先进村。”

张建山沉稳地说：“你的心情我了解，啥事都想急于求成。但这毕竟是大事，虽然是村民代表，尽量是找党员，而且还得原则性强的党员。能与领导保持高度一致的。你找的这些代表有几个是党员？方书记，这是你来三家寨踢出的第一脚，一定要慎重。万事开头难呀，没有一个好班子，啥事都办不成。啥是好班子？就是有凝聚力，听话。”

方东晓看他一眼，想着组织语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