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斐与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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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坎南侯爵夫人在外面求见。”
福安微微一愣，很快回想起伯灵顿拱廊街发生的事儿来。
“请进。”
奥德莉身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带着一个浑身打着补丁，拘谨异常的女子走了进来。
“下午好，亲爱的公主殿下。”
妇人摘下高耸发髻上的华丽羽毛帽子，微微鞠躬。
福安起身，虚扶一把，“斐夫人客气。”而后望向身后那个低着头，绞着手指的女孩儿。
斐夫人微微后退半步，将身后的女孩儿让出来，“公主殿下，这个就是斯嘉丽。”
斯嘉丽闻言，仍旧没有抬头，盯着福安的脚尖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福安摆摆手，众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白芷沏了些龙夏的茶，又端上茶点，在氤氲的热气中，斯嘉丽慢慢放松下来。
“公主，这些是什么？”
斐本来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淡绿色的茶水，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瞬间从舌尖蔓延开，带着些微微的苦涩，可当它划过咽喉时，舌尖又传来阵阵的甘甜。
“这是龙夏的茶，斐夫人。”奥德莉站在福安的身后，语气间颇为自豪。
“天呐，这也太美妙了！”斐啧啧称奇，激动地握着福安的手，“公主殿下，请您务必卖给我一些！”
福安唇角微微上扬，凤眸里带着细碎的光芒，“您何必见外，白敛，去取些茶来赠给斐夫人。”
稍稍顿了顿，“至于以后嘛，”福安凤眸里多了丝意味不明，“斐夫人您以后会经常喝到的。”
斐夫人本还想接着问，但看福安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只好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看着那些精致的茶点跃跃欲试。
“斯嘉丽，听说你是一个设计师？”
斯嘉丽有些惶恐地抬起头，福安这才看清她的脸。
白皙的小脸上布满着星星点点的小雀斑，一双淡绿色的瞳孔此刻又惊又喜又害怕，红褐色的眉毛和头发交相呼应，十分具有亲和力。
“公主殿下，我……只是很喜欢那些裙子。”斯嘉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蝇。
“那些衣服很漂亮。”福安赞叹地点点头，真诚地夸赞道。
斯嘉丽耳尖红红的，只是抱着茶杯机械地喝着茶水。
“对啊，要不是因为抄袭，我可绝对舍不得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离开。”
斐放下茶杯摇了摇头，神情里满是遗憾。
斯嘉丽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抬头看了眼福安，却始终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
福安心下了然，凤眸望着斯嘉丽欲语还休的模样，安抚地眼角弯弯。
不多时，白敛将茶取来放在桌子上，福安往前推了推。
“这些斐夫人就请带回去享用吧。”
斐惊叹地拿起桌子上精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捧着，姣好的面容清晰地印在光滑洁白地釉瓶上，指尖轻轻抚摩着瓶身的花纹。
“这简直就是艺术品！”斐惊叹道，眸子里的赞叹仿佛化成实质般。
福安看着斐夫人爱不释手的样子，眉毛微微挑起，举在唇边的茶杯微微遮挡嘴角扬起一抹度。
“斯嘉丽，你愿意为我设计吗？”
福安侧目，坚定地看着斯嘉丽，凤眸里满是认真。
斯嘉丽震惊的抬头，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很快盛满了泪光。
“可是我……”
“公主殿下，您要亲自定制衣服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啊！”
斐打断了斯嘉丽，面带急切地说。
“当然，我并没有否认斯嘉丽的手艺，只是……”斐解释道，试图阻止福安，“只是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毕竟，衣服的制作可不是只有一个设计师就能完成的。”
福安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我明白您的意思，斐夫人。”福安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的金丝长甲闪烁着微微冷光。
“您觉得龙夏女子服饰如何？”
斐仔细打量着福安，一身湖蓝色的料子上面绣着大朵不知名的花，还有一两只身姿轻盈的小鸟，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很精美，但是这也太保守了，我觉得没有男人会喜欢的。”
福安站起身，接过白敛手中的蚕丝扇子，慢慢踱步到窗边，回眸，并不言语，只是含着笑看着。
斐夫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唰”得一下站以来，起的太猛以至于膝盖磕在了桌边，可她浑然不觉，只是注视着眼前惊艳绝伦之人。
“太美了！”斐喃喃感叹道。
只见福安步履之间，细弱的腰肢因脚下的花盆底更加摇曳多姿，长长的璎珞背云与手中扇柄的流苏闪着流动的光。全身上下并未多露出一丝肌肤，却无端让人觉得妖娆妩媚至极。
“现在斐夫人觉得如何？”
顶着福安似笑非笑地眼眸，斐仿佛如梦初醒般，“美，我简直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福安笑意深了些，阳光从半透明的扇面穿过，衬得脸颊笼上了一层圣洁的柔光。
“斐夫人，听闻那家商铺并非你一人持有？”
闻言，斐脸色难看起来，面色青黄交接，仍旧不想承认般，“不是，你胡说。”
福安转头望向窗外，房内陷入一种安静。
从伯灵顿拱廊街回来后，福安就向奥德莉询问过布坎南侯爵的事儿来。
本来福安只是有些好奇，斐夫人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听信谗言的人，而斯嘉丽的事情那么明显的破绽，她怎么可能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福安这一问，才知道，原来现在的商铺明面上是斐夫人管理，暗地里布坎南侯爵却将所有的盈利和权力转给了他的情妇缇娜，而爱丽丝真是缇娜的人。
“斐夫人，我想我可以不依靠男人而活。”
“我想穿着舒适的衣服，而不去在意男人会不会觉得好看。”
福安看着斐夫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想成立一个自由，不受他人拘束的服装品牌。”
斐夫人单手轻捂着嘴，震惊地看着福安，帽子上的羽毛无风自动。
“公主殿下，您太天真了。”
斐夫人苦笑，摇了摇头，略带怜悯地看着福安。
“您现在，恕我直言，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异国的公主而已。”
斐夫人说着瞥了福安一眼，福安单挑了挑眉，示意继续。
“要想打入上流社会，不仅要有过人的本事，更要让那些贵族对您有认同感。”
斐夫人的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不认同，哪怕对福安所描述的那样一家商铺动心不已。
“所以，即使我也很期盼着您所描述的品牌，但想要成功太难了。”
福安并无恼怒之色，反而一脸神秘地望向斐，“时间自会证明一切，斐夫人。”
“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与我一同为此努力就好。”
斐深邃的眉眼蹙起，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折扇，纠结不已。
福安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斐夫人现在不必着急回答，您可以回去慢慢思考。”
“至于我，时间会告诉您，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