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举步维艰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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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弗雷德里克很“蓝色”。
金色温暖的琴室里，大提琴低沉醇厚的声音静静流淌。
“这是你新写的曲子吗，格里夫？”
大提琴的另一旁，立着一个木质的画板，安德鲁拿着调色板，歪着头从画板一旁探出。
大提琴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乐曲走向了终章。
弗雷德里克放下琴弓，拿起松香擦拭着琴弦，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
“没错，安德鲁，这是我为安写的乐曲。”
安德鲁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好听。”
弗雷德里克嘚瑟地晃了晃脑袋，“当然。”而后想起了什么般，“安德鲁，你喜欢安吗？”
安德鲁手中的画笔没停，仍在画板上挥舞，只是一团一团的色彩突然毫无规律起来，交叠在画纸上。
“喜欢。”安德鲁自嘲地笑笑，“那么一个有魅力的女人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弗雷德里克神色认真起来，“安德鲁，你要追求她吗？”
安德鲁抬起头，眼中的苦笑和自嘲很好地被掩盖住，饶有兴趣地问弗雷德里克，“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你追求她也没关系。”
弗雷德里克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擦着松香，“一个女人拥有众多追求者，说明她充满魅力，而一个男人能够追求到这样一个女人，”
阳光从窗台倾泻而下，轻轻地披在弗雷德里克的身上，无端让安德鲁觉得此刻的他，无法让人直视。
“说明了这个男人足够优秀。”弗雷德里克放下大提琴，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微微张开双臂，深蓝色的眼睛闭着，“而我就是这个优秀的男人。”
安德鲁哑然失笑，看着如孔雀开屏般的弗雷德里克，心情莫名好了点，“格里夫，你可收敛点吧。”
弗雷德里克撇了撇嘴，走到画板前，“安德鲁，你这是在画什么啊？”
画板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精致的构图和框架，可大部分都被杂乱无章又大朵浓烈的色彩覆盖，整个画面充斥着井井有条的安排和突如其来的杂乱，只是强烈的反差却并不令人反感，反而独具一格。
“我把它称为，遗憾。”
弗雷德里克单手撑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抽象，但很符合。”
“安德鲁，你什么时候这么哲学了？”
安德鲁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丝的释怀，“就在某个瞬间吧，灵感嘛，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弗雷德里克并未作过多评价，“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安会喜欢吗？”
安德鲁静静的思考，“你的曲子很富有感情，相信福安公主她能够明白的。”
“至于喜不喜欢，我觉得安大概率不是个执着于感情的人，她很聪明又优雅，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过她失态的样子，总是很完美……”
安德鲁迎着阳光陷入沉思，面上尽是缱绻之色。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生生打住，生硬地扯开话题，“我觉得你的曲子太柔美了，她绝不是个柔弱的女子。”
弗雷德里克深蓝色的眼眸在安德鲁回忆时动了动，很快恢复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平静。
“你说的很对，安德鲁。”
弗雷德里克拿起一只羽毛笔，在写满了乐符上的纸上涂涂画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乔治二世的房间里，侍女们匆匆忙忙，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乔治，这次去汉诺威，务必记得拜访一下萨克森·哥达·阿尔滕堡公爵弗里德里希二世。”
卡罗琳站在乔治二世身后，出声提醒道。
乔治二世像是突然想起来般，“卡罗琳，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忘记了。”
说着，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一张纸条上写着什么。
“乔治，我觉得，如果这个奥古斯塔合适的话，不妨当场就定下婚事。”
乔治二世微微蹙眉，“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卡罗琳。”
卡罗琳抓着椅背的手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惨白一片，一向平静的声音此时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乔治，那个公主和弗雷德里克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再不行动，我怕……”
乔治二世捏着笔，左手转动着戒指，“其实让福安嫁给他也未尝不可。”
“咔擦”，卡罗琳小拇指精心保养的长指甲硬生生在椅背上折断，此刻触目惊心的鲜血正顺着椅背往下流淌。
匆忙的侍女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慌地在房间中跪成一片，仔细观察的话能够发现，每个人的肩膀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颤抖。
“乔治，你是认真的？”
顶着卡罗琳如同受到背叛的目光，乔治二世无端生出些烦躁来，捏了捏鼻子，“我只是在思考哪样做更有利而已。”
卡罗琳有些绝望地看着面前之人，定了定心神，“乔治，如果让那个公主嫁给弗雷德里克，一定会让他的势力变得更大，而这，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
乔治二世仍旧转动着戒指，并不答腔。
就在卡罗琳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快要窒息之际，乔治二世的声音传来，“我会去拜访弗里德里希二世的，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如你所愿。”
不等卡罗琳反应，乔治二世朝着仍跪在地上的侍女们吩咐，“一群没眼力见的蠢货，还不赶快给王后包扎！”
跪在门口的侍女飞快的起身去取药箱，其余人依旧跪在殿中。
看着卡罗琳的手指被纱布裹起，乔治二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把这个侍女拖下去，挖了那一双没用的眼珠子，扔贫民窟里。”
侍女一下子呆坐在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捂着嘴拖了出去，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留下一道痕迹。
卡罗琳包着纱布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过于干涉表达不满。
“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也想被挖掉眼睛？”
随着乔治二世淡淡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众人慌不迭地爬起，飞快地做着手里的事，恨不得立马做完从这里逃出去。
乔治二世轻哼。
“卡罗琳，我去汉诺威的这段时间，这里麻烦你来监管了。”
望着乔治二世与平日里对自己宠爱一般无二的笑容，卡罗琳心里有些犯怵，但她自信自己在乔治心里定是不同的，点了点头，“好。”
从乔治二世的书房里走出，在无人的拐角处，卡罗琳精致的脸庞肉眼可见地狰狞起来，抓起身后侍女的手，重重地掐了下去。
侍女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只是并无多少惊讶之色，仔细看过去，侍女的两只手臂上还有一些颜色程度不同的淤青。
“这个东方的贱民！”
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卡罗琳面容扭曲地笑起来，整个走廊回荡着渗人的如同魔音般的笑声。
“哈哈，看这次乔治不在，谁还能护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