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绽放的血色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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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是的，就是您心中所想的那个。”
霍伯特恭敬地弯下腰，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有站的够高，才能看得更清楚，公主殿下。”
福安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按在石墙上，眼看高塔之下，黑色洪流四起，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向了教堂。
教堂的高台上，站着三两人，正冷眼瞧着下方的人。
“主教大人，他们来了。”
一个身披白衣斗篷，看不清脸的男子，朝着为首的红衣人恭敬的弯腰，语气虔诚恭顺。
沃尔金握着胸前的黄金十字架，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微微睁开，做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只是看起来别扭极了，只让人觉得装模作样。
“愿上帝原谅他们。”
沃尔金举起手中的十字架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你这次做的很不错，艾兰。”
白袍男人闻言更加恭敬地躬了躬身子，低着头，嘴角险些咧到耳朵后，语气掩饰不住地隐隐快意，“多亏主教大人教导有方。”
沃尔金放下十字架，嘴角的小胡子颤抖着，眉眼舒服地眯起。
“对了，主教大人，此次我们在教皇大人的住处还发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密室。”
“哦？”
沃尔金双眼爆射出精光，转身，饶有兴致地盯着艾兰。
艾兰的脸上挂上真诚的歉意，朝沃尔金摇了摇头，“可惜我们并未找到进去的办法，只好先带着教皇印出来。”
沃尔金微微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艾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可不要让我失望。”
艾兰脸上涌现出欣喜，重重地低头，“是，教主大人。”
感受着喧闹的人群越来越近，连带着地面都开始隐隐震动起来，沃尔金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而后双手于背后交叉，挺起胸膛，“我该去找尊敬的教皇大人了。”
艾兰鞠躬，“教主大人慢走。”
此时，民众已呼啦啦地将教堂围堵地水泄不通，紧闭的石头门被猛烈地撞击着，内部的石头天花板似有遥遥落下的小石子和灰尘，而那些镶嵌着的彩色玻璃更是摇摇欲坠。
而沃尔金正不紧不慢地走在空荡荡却嘈杂的走廊，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甚至想要哼起小曲。
“叩叩叩。”
“进来。”
沃尔金听到教皇的声音，仓促又急切地推开沉重的门，快走几步到教皇的面前，呼吸急促又满含着悲戚地说，“教皇大人，那些信徒们已经围堵在教堂的大门口了！”
教皇面色铁青，目光死死地盯着沃尔金快要挤下眼泪的脸，沉沉地问，“怎么回事？”
沃尔金转而一脸疑惑，反客为主道，“不是教皇大人您下令征收朗姆酒的税费吗？”
教皇花白的眉毛扬起，戴着黄金戒指的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胡说！我什么时候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沃尔金惊异不已，“就在今早啊！我还正奇怪呢，怎么突然就要征收税费，还没来得及向您询问，那些公告就已经张贴的四处都是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沃尔金直直地看向教皇，“对了，那些公告上还有您的教皇印！”
教皇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放在腿边的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座下的椅子，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
沃尔金自然发现了教皇悄悄的动作，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
“那些公告是假的，我从未发布过。”
教皇故作沉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沃尔金不屑地撇了撇嘴，暗笑教皇的天真。
“那些民众……”
教皇看着桌前的耶稣十字架雕像摆件，似是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脊背弯曲显得有些佝偻，“现在去告诉那些平民们，沃尔金。”
沃尔金的头更低了，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充满了隐忍，“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教皇大人。”
教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沃尔金继续道，“那些平民现在恐怕听不进任何解释。”
教皇颤巍巍地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下方的人群汇集地越来越多，甚至看不清边际，布满皱纹的手因太过用力甚至有些抓不住窗台。
“先去门口，将真相告诉那些人，记住安抚他们的情绪，再去找乔治陛下，请求他的协助。”
“教皇大人的意思是……”
沃尔金故意停顿，等待教皇。
“让乔治陛下派些卫兵来，教堂一定不能被攻破。”
“是。”
听到想要的答案，沃尔金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身，嘴角的笑容不再掩饰，此刻背对着惆怅莫名地教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沃尔金回到自己的书房，召集了自己手下的神父，镶着金边的白袍和周遭有些喧闹的环境构成了强烈的反差。
沃尔金并未多说什么，也不打算解释，简洁明了地下令。
“亚伯，你带些人去安抚那些无知愚蠢的信徒，”沃尔金将“安抚”两个字咬的极重，似是意有所指，“这一次你可以尽情发挥了。”
“艾兰，你去找乔治陛下借些卫兵来，不必多说些什么，相信陛下能够明白的。”
“基恩，罗伊，你俩找些人混在平民里，继续煽动着他们的情绪，这场戏应该有一场盛大的高潮。”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沃尔金则慢悠悠地从地道中走出了教堂，然后径直去了伦敦之眼。
混乱的街道，众人或是愤怒，或是悲伤，沃尔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色彩纷呈，如同高高在上的考察者般。
“公主殿下？”
福安听到声音，有些诧异地回头。
“没想到公主殿下也有如此兴致。”沃尔金也有些意外，但更多地是感到高兴，终于有这么一个人能够与自己如此同频。
福安神色不变，凤眸中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些疏离，“是啊，主教大人好雅兴。”
“哈哈哈，多亏了公主殿下的好计策。”沃尔金上前一步，想要里福安近些，却被身后的霍伯特拦住。
“你是……乔治陛下的侍卫？”
霍伯特并不搭腔，沃尔金看着霍伯特又看了看福安，心里对福安重新有了定义。
“好了，好戏已经开场，再不观看可就赶不上了。”
说着，沃尔金走到围墙边，居高临下地望着。
“公主，这可真是伟大的作品啊。”
福安心里的违和感到达了顶峰，眉眼蹙起，周身瞬间冷冽起来，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街道人头攒动，仿佛一处汹涌无比，能够吞噬一切的海域，朵朵浪花翻腾。
一队卫兵从远处跑来，仿佛灰色天地间的一抹亮色，强势地闯入这块画布，然后一点一点侵入，直至将建筑和人群分离开。
“砰！”
巨大的枪声音仿佛是一个暂停键，周遭的一切一瞬间静止，而后一抹刺得人眼睛生疼的红色从这块画布上缓缓流淌而出。
“看呐，公主，这是我为您献上的礼花。”
福安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呆愣愣地站在那，眼中的世界瞬间被那一抹红占据，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
很快，血色的烟花四处升起，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蔓延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那黑色的洪流似乎涌动的更快了，只是，这次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真是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