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摆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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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于宝珠接到派出所电话，抓到两个流浪小偷，让他们去辨认。
于宝珠和丈夫来到派出所，杨帆和胡斐关在审讯室里，杨帆一脸的惊惶不安，胡斐则是静悄悄的，波澜不惊的表情。
“对，就是他们！”于宝珠肯定道。
周志毅仔细打量着小的那个孩子，眉眼完全就是胡子衿的翻版，尖尖的下巴，眼睛滴溜溜的转，满眼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算计。
神态中还带着冯琴琴的影子，也是，冯琴琴可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呢，生出的孩子能是缺心眼？
反观杨帆，十二岁的孩子，正是长个头的时候，身材像竹竿一样。
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是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有的反应。
而胡斐不过七岁半，瘦瘦小小的，很老道的模样。
显然俩人的组合中，杨帆是出力的那个，而胡斐则是出谋划策的那个。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还跑到千里之外的帝都来讨生活。
民警问他们是哪里人，姓甚名谁，他们装聋作哑就是不说。
民警很头疼，这里是帝都，绝不允许这种乞讨、偷盗的流民存在，影响市容形象，必须遣返，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说，没地方送。
“他们是山城机床厂的，这个叫杨帆，父母叫杨建国、李雪梅；这个叫胡斐，父母叫胡子衿、冯琴琴。”于宝珠揭了他们的老底。
有了于宝珠的这些信息，民警很快就联系上管辖山城机床厂的派出所。
虽然机床厂已经半死不活不景气，但职工生活区还在，以前的职工都还住在原来的家属楼。
派出所接到电话后，及时通知了李雪梅、胡子衿，催促他们赶紧去接人。
李雪梅不想耽误挣钱，委托胡子衿去一趟，把两个孩子带回来，她分担一半的路费。
软饭男胡子衿也不想去，可是两个女人给的钱不少，往返一趟还能剩下不少。
看在钱的份儿上，胡子衿前往帝都接人。
李雪梅如今跟冯琴琴关系很要好，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
没办法，机床厂垮了，三十多岁又没文化的女职工能找到什么工作？
摆摊又抹不开面子，也不想吃那个苦、受那个气。
三更睡五更起，刮风下雨都得去摆摊，还得整天陪着笑脸看人脸色。
跟着冯琴琴在地下舞厅混，陪客人跳贴面舞。
如今冯琴琴是地下舞厅的老鸨，每一个新舞女加入都要过她的手，不然别想在里面混。
客人其实就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或是挣了钱的包工头、鱼贩子这些。
勤扒苦做一天，得空了换身干净衣服，人模狗样的到地下舞厅开开荤。
舞厅里的灯晦暗不明，一溜儿的舞女等着客人点，点舞女的费用由舞厅收，舞女挣的是客人给的小费。
素的就是光跳跳舞，荤的则在熄灯后。
每到一段时间熄灯二十分钟，方便大家放开手脚来荤的。
一身鱼腥味儿、尘土味儿的客人伸出咸猪手，趁黑在舞伴身上上下其手。
来地下舞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任由咸猪手胡作非为，完了客人都会很懂事地往女人胸口塞十元大钞。
如果客人很满意，或是客人大方，塞两张、三张十元大钞的不是没有。
也有想赖账不给钱的，那你就别想走出舞厅。
只要舞女一声吼，舞厅保镖立马堵住男客，男客只得乖乖掏钱买平安。
舞女是舞厅生意兴隆的保障，舞女越多，舞厅抽成越多，所以保镖自然也要给舞女撑腰。
这是一个灰色地带，经常会被查抄。
所以舞厅会有很多出口，方便所有人逃跑。
李雪梅一个下午加晚上就能挣二百来块钱，比上班轻松还来钱快。
在工厂辛辛苦苦一个月，也不过百来块钱，还不能迟到、早退、请假，哪有做舞女自在逍遥？
李雪梅爱上了这种日子，每天纸醉金迷的好不快活。
最开始还有羞耻心，觉得丢脸，但是数着一张张十元大钞时那种兴奋压住了廉耻。
廉耻算什么，能当饭吃么？
冯琴琴现在管着好几个地下舞厅，在业内大家都称呼她一声琴姐。
两个女人忙着捞钱，根本没有时间精力管孩子，每天扔给孩子十块钱，让他们自己去外面吃饭、上学。
胡子衿也没地可扫，整天在家躺尸，等着冯琴琴晚上带吃的回来，偶尔冯琴琴心情好还会甩给他一笔钱。
全都是摆烂的人生，过一天算一天，没谁去想未来。
俩孩子开始不对付，经常打架，但是打着打着俩人觉得无趣。
家里永远是冷锅冷灶的，都是没人爱的小孩，也不喜欢读书，便相约去闯天下。
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俩孩子偷了家里的钱，买了到帝都的火车票，踏上了盲流之旅。
开始几天俩孩子大吃大喝住宾馆，几天后钱花光，只得流落街头。
不会干活，也没人敢雇佣他们，俩孩子就去捡废品卖。
可是被那些拾荒的揍了，每一个垃圾桶都是有主的，拾荒者们各自划分好地盘的，这俩孩子闯进来抢他们的饭碗，哪能容忍？
无奈俩孩子只得去乞讨，但是这里是皇城根，不允许这样的存在，到处被驱赶，最后就只有去偷去抢。
没有专业人士指点，他们根本不懂怎么偷盗。
每天被撵的到处跑，饥肠辘辘的，这不很快就被派出所给抓住了。
在派出所这几天有人管饭了，可是没了自由。
整天蹲在里面，除了三顿饭，就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日子无聊至极。
“杨帆、胡斐出来！”民警打开拘禁室。
俩孩子一脸茫然地出来，不知要去向哪里。
带到办公大厅，胡子衿候着。
“管好孩子，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跑，读书的年龄就该在学校里待着，珍惜时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民警语重心长地对父子三人道。
看着当父亲的一脸颓废相，难怪孩子不学好，有这样的家长还能养出什么孩子？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好好管教！不给政府添麻烦！”胡子衿低头哈腰道，一副恭顺良民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