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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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肚丝，金佛手，干烧云鹤，炸酥糕，溜千层，翡翠白玉汤外加一坛翠竹酒，菜都上齐了，二位慢用哈。”李道玄忙活了一阵，终于是将一盘盘美味端到了夜不殇二人面前，夜不殇也不客气了，率先动筷吃了起来。
“你也一起来吃吧，这些菜我们两人也吃不完。”叶竹说道，夜不殇在吃完第一口之后，整个人已经停不下来了，此刻腾不出嘴来说话。
“叶小姐先请，我这还准备了好东西，等会我再端上来。”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先卖个关子。”
说完李道玄转身离去，又到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夜不殇此刻是明白了为什么李道玄会说自己喝不习惯那翠竹酒了，这酒入口绵甜，还有竹叶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多贪几杯，可是酒的后劲太大，此刻他已经是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了。
“不能喝酒，你呈什么英雄啊？”叶竹一脸鄙视的说道，被叶竹这么一说，夜不殇也只能傻笑了几声。
“来咯，今天额外赠送，本店新推出的一道菜。”李道玄再次走进包房，手上端着一个翠玉盘子，散发着果木跟药材混合的香气，十分的诱人。
“这是什么菜啊？”
“嘿嘿，壁炉烤鸭，这只鸭子我用了八种药材腌制，然后又用了上好的红果木烘烤，果木的香气跟药材的香味全部进到鸭子里面了，另外啊吃这鸭子可是得有讲究的哈，旁边的面皮看见了吧，一块鸭皮，一块鸭肉，用面皮包着再沾一沾我的密制调教一起吃。”
说着李道玄先给自己卷了一个，一口咬下去鸭皮的脆，鸭肉的香气还有面皮的劲道，全部呈现在舌尖上，那是相当的满足啊。
夜不殇二人也是学着李道玄的样子，一人给自己卷了一个，两人吃完以后表情也是相当震惊的，其实夜不殇在尝完第一口菜以后，就已经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在这边疆之地居然还有一位如此懂吃的人。
在皇都里他什么样的美食没见过，就连那皇宫御厨的菜也没少吃，可是第一次吃到这种把药材跟食材融合到一起的做法，确实颠覆了夜不殇以往的认知。
只可惜他前面吃的太急，此刻肚里已经腾不出地方在放烤鸭了，一只鸭子叶竹吃了三四块，其他的全部被李道玄扫光，吃完还不忘舔了舔沾满鸭油的手指，那副模样仿佛意犹未尽。
“满足满足，这般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啊。”李道玄忍不住说道。
“你还真是个奇人，学问深厨艺又极好，刚刚那副模样又像极了一个平常百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夜不殇说道，这个李道玄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殿下不是平常百姓，又怎么会懂得平常百姓的乐趣呢？”李道玄回道。
“那你说说平常百姓的乐趣是怎样的呢？”
“平常百姓？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这只烤鸭就是他们不敢奢望的。”
“殿下可知，您今日这餐吃了多少钱吗？不算这鸭子这一顿要二十五两银子，单单这只鸭子就值五两银子了，五两银子那够一位老百姓吃一个月的口粮了。”
说到这里李道玄停了下来看向了夜不殇，眼神平静如水，让夜不殇一时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看你这情形，像是话中有话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半晌后夜不殇忍不住说道，李道玄的眼神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怵。
“我想让殿下知道的是，我李道玄是有幸读过几天书，肚里有了几两墨水，但我为何做了厨子，而不去朝廷当官呢？因为我的乐趣就是做菜，做厨子的生活让我觉得踏实，可你看看大周的劳苦大众们，他们活的什么样子？”
“殿下可有想过，什么原因造成百姓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李道玄反问道。
“是这些年的战乱。”夜不殇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道，他知道问题的出处，但是却没有能力解决掉问题。
“殿下说对了其一，但不知其二，皇权的统治出了问题，这才让大周处在内忧外患的局面。”
“你的意思……”
“大周以军武立国，可是这些年大周依然重军武而轻文治，军武之人能做到封无可封，可文治呢？门阀世家割据一方，成为一方霸主，这些人再立下军功后，皇上却没有了更多赏赐，他们的野心会得到满足吗？”
“所以哪怕没有这些年的外患，只怕也有内忧啊。”
李道玄的话听的夜不殇深感意外，就连一旁的叶竹也是愣了神，此人的眼光谋略看的很深，很遥远啊。
“那你觉得该如何改变呢？”夜不殇问道。
“军武不可废，但是要兴文治，人和畜生不一样，人是有思想的，皇权若想高度集中，那就要统一思想，只要大周百姓拥护皇室，门阀就算有异心，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是解决内忧的方法。”
“至于外患也很容易，大周与其余四州通商，建立商贸关系，四州觊觎大周境地，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境内太多贫瘠嘛，既然如此那就允许以物换物，同时向四州境内宣扬大周的文治历史，同化他们的思想。”
“啪啪啪……”
夜不殇不由得鼓了鼓掌，李道玄的这番话确实是个不世之才，分析的头头是道，只不过这些想法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确实被你的想法所震撼，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吧？再说了这可不是我这被贬的皇子能做到的。”夜不殇看着李道玄故弄玄虚的说道。
“殿下就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我既然今日在您面前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明白您究竟为何来这里的。”李道玄笑了笑说道。
“那你可愿意相助我？”夜不殇已经有了将李道玄收为己用的想法。
李道玄摇了摇头。
“你为何不愿意？”
夜不殇有些失望的说道。
“不是不愿， 我就是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人，手无缚鸡之力，殿下要我随你上阵杀敌，只怕是强人所难，不过我倒是愿意跟殿下立下一个赌约，不知您意下如何？”
“什么赌约？”
“殿下此次去往边关，虽然有皇子身份，但若是投身军中，只怕也只能当个百夫长，一个月内殿下若是能凭军功，升至都统，我李道玄愿为您赴汤蹈火，反之则请殿下忘记我今日所讲。”
“你这根本是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做到？”李道玄的话声刚落，叶竹忍不住说道。
“好，我答应你，叶竹我们走吧。”夜不殇一口答应，说完便拉着叶竹的手向外走去。
“那我在此等候殿下的好消息。”
“你知不知道一个月内升到都统意味着什么？”马车里叶竹对着夜不殇抱怨道。
大周的军功晋升颇为严格，比如一位百夫长想要升到千夫长就要在一场战斗中杀掉敌方十位百夫长或者一位千夫长，而千夫长往上则是统领，统领手下有一营士兵，三千为一营，统领在往上才是都统，都统掌管两营，足有六千士兵，所以越往上军功越难升。
“我当然知道啊，要在六千人的军队里杀掉领头的嘛。”夜不殇说道。
“那你还答应那个赌约？”叶竹怀疑夜不殇思想出问题了。
“答应也无妨，做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啊，倘若做到了那不就白赚一个人才嘛。”
“我真是后悔今天带你过来了。”
夜不殇笑了笑没有说话，今天这顿饭吃的可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