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恶诅之下——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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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从两个堆着干燥纸壳的墙角升腾而起，它们匍匐着向上攀爬舔舐。
熊熊的火光燎着这座洁白的哥特式教堂，肆无惮忌扩散的烈焰，灰蒙蒙的浓烟直冲天际。
墙壁像被吞噬一般弥散出烧灼的焦黑，噼啪声中华美的琉璃窗不堪重负的爆裂开来。
四散飞溅的玻璃惊得众人连连后退，唯独恶魔像是感受不到那灼烫的温度，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大火。
没人感同身受他们经历过什么，人间险恶化作叫嚣烈火，烧焦了一片宁静天光，直到眼前教堂熊熊燃烧，才画下了一个殊途的句号。
再也承受不住的塔尖在焚烧中轰然倒塌，像是喷发的火山，烈焰从屋顶的巨坑中迸发而出。
这座囚笼犹如分崩离析的海市蜃楼，砖瓦木石在火舌中终于坍塌，巨大的水晶棺从迸溅的火星中第一次窥见天日。
仿佛早已定在原地等待多年，恶魔的身体轻微地开始颤动。
没了教堂便没了禁地，恶魔就那么踏着火，不顾一切地敲碎了阻隔的玻璃，它紧紧地拥了上去。
像是双臂不够用一般，黑色巨大的羽翼从后背展开，像茧一样紧紧裹住了身前的人。
在持续坍塌的破碎声里，夹杂着野兽一般的哀嚎，像是喉间滚过沙砾，撕心裂肺。
恶魔的翅膀开始被火舌舔舐，犹如扑上了烛焰的飞蛾。
我们相识于一个深秋的清晨。
男孩头发毛茸茸地，脑后几缕睡得支愣乱翘，不大点一个人窝在小窗户底下画着看不懂的涂鸦。
窗子太小，可能我挡了他的光，他抬眼望过来的时候朝我暖暖一笑。
我就在他窗前安安静静地蹲了整整一天。
不，是整整四年。
最开始我不敢说话，怕不够动听的嗓音惊动这份柔软，直到恰巧看见他遍体鳞伤的求救。
我听不见他的呼喊，但能看见他的痛苦。
我不在意他隐秘的身世，他拥抱我残缺的身体。
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哪怕荒诞地说我们一起逃离世界。
就算嗓音嘶哑，如今也还会有一个人愿意笑着听。
可最后除他以外，这个匆忙且没有耐心的时代，没人愿意听少数又天生底层的求救。
于是我们终是万劫不复……
烧了一根烟的时间，走马灯似的场景从每个人眼前掠过，再回过神来眼前已然是一片焦黑废墟。
耳边姑娘们的啜泣声此起彼伏，吴意看了眼旁边表情依旧淡淡的洛尘，只是那双眸子恹恹地垂着。
哔——
忽然间不知从哪传来的广播接通声吓了众人一跳。
【面试间d场结束筛选，数据分析处理完毕，即将公布成绩等级，最高A级，最低E级。】
【沈轩天，许富贵组，体能c级，智力c级，人格A级，综合级别c级。】
“我靠？！”沈轩天闻言瞪眼，“人格是什么？凭什么？而且我智商怎么了？！”
“唉小伙子对不起啊，拖你后腿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咱不内耗，是这垃圾系统脑子有病，诶？”沈轩天摸了下耳朵，“诶？我能听见了啊！我能听见了你们发现没！”
他这么一说，大家忽然也才意识到自己感官恢复了，没人嘲笑他乐呵的傻样，真的是失去过才知道，这普普通通的寻常居然如此珍贵。
【邢双，韩玲组，体能b级，智力c级，人格A级，综合级别b级。】
【肖龙龙，王青组】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安静了下来。
【队员肖龙龙死亡，整组死亡。】
话音刚落，众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和肖龙龙一组的短发女生。
他们在紧迫的时间里都忘了这一件事，一组成员同生共死。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凭空出现的透明圆柱形机舱将女孩困在了里面。
就像榨汁机开启后果汁绕着杯壁一般，机舱透明的玻璃突然喷溅上了满屏的鲜血。
凄惨的尖叫声只有一瞬，取而代之的却是类似骨骼咔啦咔啦的碰撞声声，浓稠的血浆从机舱的缝隙中流到草坪，蜒蜒地散发着惊悚的腥气。
整个过程太过迅速，以至于大家冲过去试图抓开舱门时，机舱运行的嗡嗡声已经停止了。
舱门被推开的瞬间，力道大得把周围人都弹开了好几步，接着有“人”走了出来。
所有人站在原地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还是短发女孩，还是那张脸，但她刚走上草坪的几步，像是身体的每个部分相互间都不太适应一般，转头时居然有着明显的机械卡顿感。
“你，你还好吗......”
然而女孩像是完全听不见，径直朝着庄园的方向走过去，众人顺着她往那边看，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管家。
他们像是交接岗位一样擦肩而过，女孩路过废墟，穿过庄园的栅栏，瘦弱的身影逐渐变小，而半走半摔来的管家越来越近，他爬进了透明机舱。
【经检测，已报废，进行回收处理】
“这怎么回事？！”
众人忽然想到了管家脸上那些类似金属材质才会留下的坑，那根本不是人骨。
“她，她还是人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但其实答案也很残酷的明确。
无情无感的机械音继续它的播报：
【洛尘组，体能A级，智力A级，人格A级……】
果然不出所料众人心服口服，结果忽然就听系统磕巴了一下，
【更，更改人格等级为b级……】
众人哗然，这人格是什么玩意？我们尘哥不配是A？！
【更改为A级，更改为b级，A级，b，A……】
？？？
傻逼系统，在线抽风。
但当事人却挂着一张看笑话的冷脸，静静听着系统不知因为什么开始为了自己精分。
片刻后他极其嘲讽地嗤了一声，吴意在一旁不耐地按住耳朵，然后系统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人格b级，综合级别为A级，恭喜洛尘拥有体验“续梦计划”的权限一次。】
正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机械音又接着说道：
【但由于该竞聘者多次暴力报废部分Npc，并数次暴力损毁训练场建筑，权限取消。】
“……”
沈轩天：“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评分的，而且我智商怎么可能低于平均水平？！还有那个人格是什么鬼！”
“不是d已经手下留情了。”吴意嫌他聒噪，但一抬眼就看见洛尘正盯着他。
洛尘：“还差一组的等级，不公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