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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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很清楚，要想给杨曼洗清不存在的罪名，就要先将自行车抢劫的案子查清楚。
徐衍回部队之后，高政委找他过去谈话，“你爱人现在情绪怎么样，稳定下来了吧？”
徐衍面露沉重，“她本就是从小山村出来的，遇到事情多有忍让，这次这么大的罪名扣到她头上，让她寝食难安啊！”
高政委连忙说道：“军属的名誉不容侵犯，赵宝娟这次也太过分了，前面抢杨曼的工作，人杨曼都没说什么，将稳定的工作让了出来，才上了半个月的班就撂挑子不干了...崔伟教内不严，有严重的过失，这次我们一定要给崔伟一个处分！”
一个简单的处分不能打发了徐衍，他站起来说道：“政委，先别急着下结论，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还了我爱人清白再说吧。”
高政委点头，“我会打电话请派出所的陈所长协助调查。”
徐衍说道：“在他们管辖范围内，有哪些愣子，他们很清楚，那辆自行车肯定是要转手出去的，请陈所长他们留意黑市，肯定能查出来。”
高政委点头，“好，我会跟陈所长说。”
到了晚上，徐衍和杨曼正在吃饭，崔伟带着赵宝娟上来道歉，徐衍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只说道：“我爱人不太舒服，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她好了再说。”
崔伟看着徐衍，试图打感情牌，“我们是战友，这件事可大可小，别伤了情分。”
徐衍冷冷的目光染上嘲讽，“崔伟，如果你真的顾念战友情，就不会同意你爱人去跟我爱人抢生意，行了，你们回家吧。”
门被‘哐当’关上，被拒之门外的夫妇落了满鼻子的灰。
杨曼见徐衍处理得这样干脆利落，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实在是不耐烦再应对这对夫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动静，崔伟还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几天过后，陈所在给老高打来了电话，说自行车已经找到了，已经在黑市被出售，抢劫的人也找到了，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确实有人给他们指了路，但这人跟杨曼扯不上关系，是一家商场的经理。而水槽也被砸得面目全非，当破铜烂铁给卖了。
消息传回家属楼，张桂菊和杨冬梅第一个站出来证明，赵宝娟曾经辱骂过这个商场经理，人家肯定是记仇了，才会找人抢了她的自行车。
赵宝娟对杨曼是无辜的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她本身也不觉得是杨曼，最重要的是，她的自行车找到了！这是个意外之喜。
她立马就跑去了派出所，想要回自己的自行车，却被派出所的警察告知，这辆车已经卖给别人了，第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这辆自行车，交易有效，而交易的一百二十块钱，也已经被抢劫犯给挥霍光了，如果赵宝娟想要回这辆自行车，派出所可以帮忙协调，但是赵宝娟得出一百二十元将车买回来。
赵宝娟当然不可能干，在她看来，她的车是被抢了卖掉了，她怎么可能还要花钱将自己的车给赎回来？在派出所大闹一通。
陈所长顾及她是军属，没有抓她，但也给高政委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去将人给带回来。
高政委听到赵宝娟竟然撒泼撒到派出所去了，丢尽了部队的脸，气得对着崔伟直拍桌子，让他自己去将他老婆给带回来。
崔伟受够了窝囊气，因为这件事，部队上好多战友都在刻意疏远他，气急败坏的崔伟跑去派出所，拖着人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赵宝娟痛殴了一顿。
徐衍请张姐做了一件事，将崔家的两个小姑娘带去了医务室，不去不知道，一去才让人发现两个姑娘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竹鞭打的，火钳夹的，拧的，掐的，除了裸露在外的皮肤，竟没一处好肉。
医务室的军医护士都惊呆了，连忙将情况上报给了领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政委和刘团长得知崔家两个小姑娘竟然遭了亲生父母的虐打，最开始还不太相信，这年头打孩子太正常了，刘团长家的小刘洪基本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可当亲眼看到小姑娘们身上的伤痕，所有人都沉默了，新伤重叠在旧伤上，满是疤痕，好多都还没有愈合，最让人揪心的是，两个小姑娘瘦得皮包骨头。
平时两个小姑娘见人都低着头，也不说话，没人注意她们，崔家也偶尔传来哭声，但没人知道崔伟两口子竟然下这么毒的手！
高政委半辈子都没能求来一个孩子，看到崔家这两个孩子的模样，双手都在颤抖，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睛。
.....
“赵宝娟两口子竟然这样虐待亲生孩子！”晚上，徐衍跟她说起这件事，杨曼都忍不住痛心又惊讶，“之前我给了两个小姑娘雪糕，赵宝娟打了孩子，说她们从家里偷钱去买雪糕。我当时还去制止了，我以为就是偶然事件，没想到这两口这么不是东西！”
“我也是偶然一次看到了大丫不小心将手臂上的伤露出来，后面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才确定了崔伟两口子干的事。我私底下都跟崔伟说过几回，崔伟每次都否认，说没有打孩子。”
“那平时怎么没听到这俩孩子哭呢？”她偶尔听到，现在的家长都喜欢打孩子，可也没有这样毒打的，也没有多想。
“赵宝娟不许她们哭，一哭打得更凶。”
“那部队怎么说？”
“高政委她们研究决定，撤销崔伟去年立的三等功，追回奖金，记大过处分。”
杨曼担心那两个孩子，“崔伟两口子会不会对孩子怀恨在心，虐待得更加厉害？”
徐衍摇头，“应该不敢，就在一个家属楼住着，张姐和刘嫂她们都会时常关注这两个孩子，高政委说了，崔伟夫妇若是再这样虐打孩子，他就跟上级打报告，开除崔伟军籍。”
杨曼这才放下心来，“真是苦了孩子。平时我也会多上心的，要是这俩孩子能离开这对夫妻就好了，我看他们重男轻女已经魔怔了，那个叫小健的孩子，常年是长在赵宝娟身上的，还喂奶，养得白白胖胖。他们会不会饿着两个孩子？”
徐衍见她这样担心，“这样吧，我跟高政委请示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两个孩子的伙食问题，也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对了，自行车案子查清楚了，跟你没有关系，明天崔伟夫妇就会登门致歉。高政委也找崔伟说过了，如果赵宝娟再惹是生非，就要收回家属院的房子。”
杨曼心里的那口气早就顺下去了，见徐衍办得这样圆满，心里满意极了，他真的言出必行。
徐衍感觉杨曼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太一样了，亮晶晶的，他不太懂是什么含义，但是心里美滋滋的，吃完饭就将碗筷收进厨房，洗刷得干干净净，又开始做家务，两个房间和客厅，又扫地又拖地的，还帮杨曼把衣服给搓了，像有使不完的劲。
杨曼轻松地捧着肚子在客厅散步，看着徐衍忙进忙出的样子，眉眼弯个不停。
晚上越来越热了，杨曼的小房间不太通风，睡觉更热。徐衍提出两人对换房间。
“将就睡吧，我也睡习惯了。”
“你现在是两个人，肯定得休息好，你坐着别动，我来搬东西。”徐衍说干就干，将杨曼的被褥和衣服全给搬了过来，一件一件地整理好。杨曼没说钱的事情，现在跟徐衍的关系是好了很多，但她得留个心眼。
徐衍的房间，杨曼偶尔进来，窗户是朝着北面的，晚上有风，睡着确实凉爽很多。
第二天，崔伟两口子果然来道歉了，赵宝娟的脸不正常的肿着，显然是被打了。
杨曼并不赞同家暴，但也并不同情赵宝娟，接受了道歉就让人走了，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两口子。
听徐衍说，崔伟好不容易立下的三等功，现在被撤销了，以后估计升职无望。
柳青青并没有帮杨曼找到房子，但帮杨曼开了户，帮她将钱存了进去，而张嫂为了减轻杨嫂的负担，买了一辆自行车。天气太热，杨曼不再跟着两人一块去卖雪糕，全权交给了她们俩，工资也由之前的三十，翻倍到了现在的八十块。
两人也更有干劲了。
杨曼每天待在家里，要么就是织毛衣，要么就是做衣服，跟这个时代的女人别无二致。
她给自己置办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全是自己设计的，传出去家属楼的女人们各个夸好看，若不是杨曼现在大着肚子，这些女人们都想出钱请杨曼帮忙做衣服。
就在这时，杨曼收到了张姐的回信，杨曼寄过去的样板图成衣做出来了，顾客们非常喜欢，订单太多了，她都忙不过来，店里请了三个裁缝，才勉强忙过来，张姐的欣喜表露无疑。
报喜是其次，主要是给杨曼汇报酬，一共两百块，这比谈好的价格翻了一番。
杨曼拿着这两百块钱，心里也有了想法，雪糕生意毕竟不长久，过了夏天就不好卖了，但是现在国内市场复苏，各行各业都处于蓝海状态，张姐在那么小的县城，服装生意都做得这样好，她为何不试着做一下服装生意呢。
加上张姐的报酬，她现在一共有一千一百块的存款，还不包括徐衍给她生孩子的费用，那个钱她不会动用，一千一百块，足够作为启动资金了。
杨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犹豫，眼看月份越来越大了，她到底是生完孩子再去做还是现在去做呢？
经过深思熟虑，杨曼还是决定现在就去做，因为市场变化太快了，如果不抢占先机，可能等她生完孩子，市场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而且她也不喜欢现在这样每天闲着。
要做服装生意，首选肯定是离这里不远的广城，那里是服装的天堂，杨曼要进货，就要去广城做调研。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曼就对徐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信息冲击过大，徐衍惊得呛住，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杨曼连忙给他倒了水，好一会儿，徐衍才缓过来，“你说你要去广城？跟谁一块去？”
“我自己去。”
徐衍皱眉，第一次果断地拒绝，“不行！”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太生硬，补充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第一你走不开，我这一去可能就是几天，第二，我能照顾好自己。”
徐衍好看的眉头依旧拧着，“还是不行，你不知道现在有多乱，特别是广城，更乱，你一个人去，叫我怎么能放心？”
杨曼也知道现在的治安跟以后不能比，城市越大，可能治安不到位的地方就越多。
她问徐衍，“那怎么办呢，我是一定要去广城的。”
徐衍问她，“你雪糕生意不做了吗？怎么想到要卖服装了。”
“雪糕生意不是长久之计，我得找个长期能做的。”而且杨曼知道现在的市场遍地是金子，在供不应求的市场环境下，摆个地摊都能挣钱，她之前是没有本钱，现在有了本钱，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徐衍从杨曼眼里看到了非去不可，叹了口气，“那我跟部队请几天假，看看能不能批下来，你等我消息。”
如果徐衍能跟着一块去，那当然最好不过，杨曼点头，“行。”
可徐衍去不了，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联合训练的消息。
杨曼也不勉强，徐衍当然要以他自己的工作为重，何况他的工作本来就特殊，不能随意离岗。
“那我就自己去，我保证安安全全地回来。”
徐衍真拿她没有办法，无奈地看着杨曼，“你要是我的兵就好了。”
杨曼愣了一下，“为什么？”
“听我指挥，你看你，几个月的身子了，还不愿意好好休息，真拿你没办法。”
拿杨曼没有办法的徐衍，亲自去找了余富。
“你嫂子想去广城做服装生意，我实在是走不开，你能不能腾出时间？”余富是他的兵，徐衍信得过。还有个原因就是余富在这待着不是事，因为姓肖的被军事法庭判了刑的原因，导致余富在这处境并不好，徐衍想着等他们回来，就给余富找新的工作。
余富一听，立马说道：“没问题，连长，这事你交给我办，我保证嫂子平平安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