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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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韩军！
韩军看到杨曼，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杨曼先打了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回过神来，韩军目露惊喜，搓了搓手，往她身边看了一眼，没看到徐衍，他问道：“曼曼，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我...我也挺好的。”
店主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笑道：“真是巧啊，你们是老乡吗？我听你们说话口音都差不多。”
杨曼点头。
韩军见一旁的顾客还在等着，很是为难，他接了这个单，就得将顾客送出去，何况这还是老板娘照顾他才特意推荐给他的，可他又担心会不会回来之后杨曼就走了，就像之前那样了无音讯，谁都不知道杨曼去了哪里。
“曼曼，你等我一会儿行吗？我先把这位大姐的货送出去。”
杨曼没说会等他，只说道：“我在这进货。”
韩军有些诧异，但也不再耽搁，挑起担子就出去了，价都没跟大姐讲。
余富在旁边听到这两人叙旧，也没有刻意打听，这让杨曼松了一口气。
很快大姐就从仓库将杨曼要的款式全部挑出来了，“你看一下，妹子，验了货，没有问题再钱货两清。”
杨曼一件一件地看，果然都跟展示出来的一样，她这才对大姐笑道：“我逛了两天批发市场，像大姐这样诚信爽快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大姐笑道：“我不是做一次生意，这档口里多的是做一次生意的人，能坑一个是一个，我的顾客都是长期合作的。”
正在点数量，韩军回来了，一头的汗，估计是担心晚了杨曼就走了，一路急奔回来。
杨曼要卖服装，这点货肯定不够，她又挑了十来个款式，一共花了五百多块。昨天她将自己的存款全都取了出来，装在了贴身的小包里，方便使用。
在这过程，韩军就站在一旁等着，终于等杨曼跟老板娘谈好了价格，钱货两清，他熟练地帮杨曼将货打包好，“我送你们出去。”
杨曼也想了解一下老家的情况，婆婆怎么样了，杨二妹怎么样了。
韩军要挑货，被余富拦了下来，“我来。”
韩军这才发现这个陌生男人竟然是跟杨曼是一块的，他上下扫了余富一眼，在批发市场混迹了几个月的韩军立马就分辨出来，眼前这个看着老实憨厚的男人是军人。
韩军说道：“这里通道窄，我挑惯了，一会儿就能出去，你不熟悉路，还是我来吧。”
杨曼也说道：“余富，让他帮忙吧。”
出了批发城，韩军停在路边，“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杨曼叫了辆三蹦子，问韩军，“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韩军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不要紧，我这工作自由。”
杨曼点头，一块上了车，到了招待所。
韩军一路将货物挑到了三楼的房间，货物不轻，韩军累得冒汗，杨曼给他和余富倒水，余富连忙冲过去帮忙，“嫂子，我来，我来！”
韩军听他对杨曼的称呼，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部队上的。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杨曼递了杯水给韩军，“你怎么出来了？”
一瞬间，韩军表情很复杂，他跟杨妮结婚之后，杨妮说广城能发大财，逼着他一块出来，两人来到广城人生地不熟，找了好久工作才在批发城找到这个搬运工的工作，杨妮嫌这是下等人的工作，天天跟他吵架，要他重新找。
可韩军一无学历，二无技术，三无本钱，穷得都快吃不上饭了，幸好找了这个搬运工的工作，不然两人就得饿死在这个杨妮口中遍地是金子的地方。
韩军不想提杨妮，只笑道：“就是想着年轻，出来闯闯。”
杨曼点头，“确实。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婆婆怎么样？我妹妹她们怎么样呢？”
“你前脚走，半个月之后我就出来的，对家里的事情不太清楚。”
杨曼有些失望，但没流露出来。韩军瘦了也黑了，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只有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踏实。
“你要做服装生意？”韩军笑道，“那批发城可乱了，做生意的有，但坑人的也不少，你如果还要进货，我给你推荐几家，都是诚信做生意的。”
杨曼笑道：“那太好了，我人生地不熟的，昨天还差点被坑了呢。”
韩军搓了搓手，“昨天没碰到你，不然你也少走弯路，我在这个批发城待了几个月，多少清楚一些。”
杨曼问他，“那你之后还在这做吧？”
韩军点头，“要，别的工作也不合适。”
杨曼笑道：“那我到时候可能得请你帮忙。”
她话还没说完，韩军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行，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把好关的，你在那边收货就行。”
杨曼不可能每次都跑到广城来补货，在跟商家没有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之前，她也不敢大意直接让商家寄货她打款，如果有个熟人在这里帮忙把关，是最好不过的了。
两人互相留了通信地址，韩军这才得知她在惠市的某军队驻地。
“难得遇见，我请你吃饭吧。”杨曼笑道。
韩军只敢暗中打量她，见她面色红润，气色也好，比之前胖了一些，知道她是过得真好，心里的牵挂总算有了着落。
“我请你们吃吧，我也算半个东道主，你们大老远地过来。”
杨曼猜想韩军的经济状况不会很好，“那不行，我后面还得请你帮忙呢，一顿饭得请啊，不然后面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杨曼面对他的态度落落大方，仿佛两人不是一对曾经的恋人，而真的只是普通老乡，似乎往事真的已经随风消散，两人如今已经各自成家，韩军希望杨曼能过得好，将过去都忘了，可当他察觉到杨曼真的这样做的时候，心里却莫名生出惆怅和深深的遗憾，但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杨曼坚持要请客，韩军只好随她。在路边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韩军和余富都不喝酒。
饭桌上，两人绝口不提过去的事情，只说未来的规划。
杨曼问韩军，“你打算自己做生意吗？你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批发城里待了这么久，这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韩军苦笑道：“是有这个想法，但是...”
他没说出来，那样好像是在跟杨曼故意哭穷，所以他转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要做服装生意？”
“我调查了一下市场，发现现在服装供不应求，所以想试一试。一件衣服成本两到三块，我拿回惠市，可以卖十几块。”
韩军听了，若有所思。
吃了饭，两人来到批发城，韩军给杨曼推荐了好几家诚信批发店，杨曼又选了一百多件，跟韩军约定好，下次要进货就写信给他。
韩军要给她送货，杨曼婉拒了，“余富同志可以帮我拿回去，你好好工作吧。”
杨曼叫了辆三蹦子，韩军帮忙将包裹放上去，杨曼和余富也坐了上去，她回头洒脱地朝韩军挥了挥手，“再见！”
韩军像尊泥塑一样，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目送杨曼他们远去。
余富坐在外边，回头看到男人还在朝这边看着，他性格憨厚，却并不傻，他虽然没有谈过对象，但是从这个男人眼里，他看出了压抑的情意。
可嫂子那样落落大方，余富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到了招待所，杨曼让余富先去火车站买明天的车票。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后面的规划。
摆地摊是可以，但是这么多货不好运，而且她肚子只会越来越大，摆地摊太吃力了。
只能开店，但是店铺位置都还没有找好。不过这都不要紧，现在做生意的人并不多，临街的空门市应该很多。
等余富回来，杨曼跟他打听，知不知道哪里有空闲的门市部。
余富回忆了一下，“在鸿福路那里有家空着的门市部，那里之前是国营供销社，现在供销社撤了，门市部还空着呢。”
杨曼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余富还真的给她提供了信息，惊讶之余，杨曼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她一个人卖衣服，难免会碰到一些力气活，或者是有人来找茬的情况，店里要是有个男员工，心里也有底气一些，何况余富做人做事都这样踏实。
但是现在的人都趋于安稳的工作和生活，不知道余富愿不愿意。
杨曼尝试着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余富愣住。
杨曼知道他跟徐衍的关系，怕他顾及这个而违背本心不好拒绝，补充道：“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你这人踏实，是个认真做事的，你不在我这做，去别的地方也一样有好的发展。”
余富挠了挠头，“我是愿意跟着嫂子做的，我从来没见哪个女人像你这样能干，就是...就是我人笨了点，怕耽误嫂子的事情。”
杨曼知道余富是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笑道：“哪里的话，这次你跟着我来，就帮了我大忙了，我准备开个服装店，你看我这肚子，店里少不了人帮忙，你平时不用在店里接待客人，帮我进货、整理仓库这些就行。”
毕竟是女装店，有个男员工在门店里面会让女顾客不好意思。
余富也不愿意继续在雪糕厂干了，他觉得跟着杨曼肯定比做保安有前途，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只要嫂子不嫌弃，我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杨曼笑了起来，“哪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这样，我先给你开六十块的月工资，奖金什么的另外算。”
余富在雪糕厂一个月就三十块钱，他急忙摆手，“不不，用不了那么多，你给我三十块就行。”
杨曼摇头，“那不行，就这么定了，快去洗个澡，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去车站。”
他们的东西太多了，余富一个人都拿不了，得雇个人帮着送到月台。
次日，在招待所老板的推荐下，他们找到了一个挑工，和余富一块将两大包衣服送到了火车站上，杨曼给了他两块钱。
这个时候和后来不一样，凭车票可以买月台票，挑工就可以拿着这张月台票，帮忙送东西，这是个大单，平时他一天还挣不到两块钱呢。
因为行李多又大，余富干脆就将行李堆在车厢入口的空地上，站在旁边看了一路。
下车没人帮他们拿东西，杨曼就在车上看着，余富一趟一趟地将四包衣服搬下了车，在月台雇了人帮忙将行李搬出了车站。
到这里，杨曼才发觉自己真应该提前找房子来放东西，城里没地方放，只能搬回家属楼，这又是个大工程。
还是余富临时提出来，“不如先放到我住的房子吧，不然到时候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你的房间？能放得下吗？”
余富笑道：“不大，但我一个单身汉也没什么东西，我肯定保管好，你放心嫂子。”
杨曼又雇了三蹦子，把几大包衣服拉到了余富的住处，这房子是余富自己租的，一个月五块钱，不大，但收拾得非常整齐，床上的被褥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大包裹放进去之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曼没有马上回家属院，和余富一块去鸿福路看一看门市部。到了鸿福路，果然有个关着门的门市部，但是上面没有帖出租的条，不知道这门市部应该找谁租赁。
杨曼观察了一下环境，旁边老小区挺多，旁边有家裁缝店，他们逗留的一小会儿，大约来来去去十来个人了，这一块人流量应该不错。
余富提意见：“可以找街道办问一下。”
杨曼点头，“是个好办法。”
两人赶到街道办，找到工作人员，询问那间门市部的信息，走运的是，街道办确实有门市部所有者的通讯地址，但是不告诉他们。杨曼摸出提前买的两包红梅烟塞进工作人员手里，那人收下了烟，杨曼如愿地得到了通信地址。
余富拿地址看了眼，说道：“这里好像是...政府家属院啊！”
杨曼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门市部的所有者在政府工作，能预见此行可能会不顺利了。
但杨曼还真看上了这块，人流量不错，门市部面积也合适，重要的是，因为以前是开供销社的，后面肯定有仓库，这非常重要。
她还是想过去碰碰运气。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目的地，这个时候进出家属院还不需要登记，他们顺着门牌号找了过去。
这是一座独栋平房，杨曼独自上前敲了门。
索性家里有人，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阿姨。
“请问找谁？”阿姨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温和了些。
杨曼问了好，表明自己的来意。
没想到阿姨却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是这家请的阿姨，我们太太在家，你稍等，我帮你问问。”
“行，谢谢您。”
没过多久，阿姨重新打开了门，“真不好意思，我们太太说那门市部她已经有安排了，不对外出租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杨曼还是有些失望，她勉强笑了笑，“那好，冒昧打扰，真不好意思。”
回去的路上，余富有些笨拙地安慰她，“没事，嫂子，我们还可以再找，你这几天就在家休息，我去找，找到之后，我就把信息记下来，等你来筛选。”
杨曼鼓起劲来，不就是门市部吗，她还不信找不着，“行，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小余。”
其实余富比她还大呢，但是谁叫她是嫂子呢。
杨曼走不动了，叫了辆三蹦子送她回家。
三蹦子坐起来的感觉就是蹦蹦跳跳的，路也不好，杨曼真担心孩子受不了，不过好在开车的师傅照顾她，见她是孕妇车开得很慢，专门挑路平的地方走，一路上竟没感觉太颠簸，比坐自行车强，一趟收三毛钱。
这让杨曼有了包车的想法。
“师傅，你包不包车啊？”
“包车？”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他笑道，“还从来没人包我这车呢，小姑娘，你想包车吗？”
杨曼点头，她的服装生意要是做起来了，肯定得两边奔波的，坐自行车不行，太硬也不安全。
“我按月给钱，你一天接我一趟，送我一趟，平时没事的时候，你还可以去拉客。”
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师傅很是心动，但也担心杨曼是不是真心想包车。
“我男人是当兵的，我是军嫂，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骗你。一个月二十块钱，我可以先支付你半个月的。”
杨曼也是看人来的，这大爷面相朴素，再加上骑车的技术也好，杨曼坐他的车感觉比别的舒坦，才提了出来。
“行。”一听她是军嫂，大爷的信任度立马就提上来了。
到了家属院，杨曼从包里取出零钱，抽了一张大团结给大爷，“我预付半个月的，大爷。”
大爷没收钱，笑了起来，“闺女，我看你是个本分人，我也是本分人，没干活就不能拿钱，这样，你给我定个时间，什么时候来接你，什么时候送你，我干了活，才拿钱。”
和大爷谈好时间，杨曼这才拎着包往家属院走。
她走到楼下空地，几个军嫂坐在一块搓盐菜呢，这个时候青菜便宜，太阳也好，会持家的军嫂们就去下乡农户家收青菜，晾干了做成盐菜，放着冬天吃。
刘嫂也在，看到杨曼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笑着招呼她，“这几天出门了啊？都没看到你。”
杨曼笑道：“是啊，你们可真勤快。”
杨曼太累了，想回家好好洗个澡歇一会儿，没多说就上楼了。
罗小红偷窥着她的背影，前段时间赵宝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赵宝娟全面惨败而告终，赵宝娟不敢再找杨曼麻烦，但是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将杨曼做雪糕生意大赚特赚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一根雪糕她敢卖三毛，一天卖一百多根，是多少钱！
这笔账，谁都会算。而帮杨曼卖雪糕的张姐和杨嫂对此只字不提，别人拐弯抹角地向她们打听的时候，她们也只会笑：“真有这么好挣钱，老百姓们还能这么穷吗？”
可杨曼赚钱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开了，私底下眼红的也不少。
罗小红就是其中之一，她刚刚可是看到杨曼拎了好多东西，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从布袋子的外形看，多半是麦乳精或者奶粉，再看杨曼身上穿的，还说是她自己做的，估计就是买的，是真的挣到钱了啊！
罗小红酸酸地说道：“徐连长家的也真是，大家都是军嫂，赚钱只带张姐和杨姐，我们这些人都入不得她的眼。”
说着，她对刘嫂说道：“刘嫂，你不是跟杨曼关系最好吗？怎么她挣钱也不带你？”
刘嫂一愣，她不好意思说杨曼曾经邀请过她，但是她放不下面子所以没去。现在隐约知道张桂菊她们的工资都很高，心里也有些后悔。她白了罗小红一眼，“别作怪，赵宝娟的例子摆在前面呢，你眼红，你也卖雪糕去。”
罗小红尴尬一笑，她哪有那个本事，只能羡慕地看别人挣钱喽，“她这么有本事，难怪看不上食堂的工作呢。”
而她口中杨曼看不上的工作，现在是刘嫂在做呢，刘嫂不干了，“罗小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女人一台戏，杨曼不知道楼下唱的大戏，回到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徐衍下班回家，在楼道遇到罗小红，她笑道：“徐连长回来了，几天没见媳妇，肯定想死了吧。不过你媳妇怀着孕呢，动作可别太大了。”
徐衍听懂了她的荤玩笑，不想接腔，这些女人开起荤玩笑来比男人还说得出口，一旦接了腔，以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刚走了两步就停住了，听罗小红的意思，杨曼回来了？
有了这个猜测，徐衍三步并做两步，几乎以他拿冠军的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家门口，低头看去，果然，门锁已经被打开了，门正虚掩着。
奇异的是，在奔跑时快跳出来的心脏在这一刻又突然沉寂下去了，徐衍深呼吸两口，才推开了门，客厅没有人，昏黑一片，厨房也没人，徐衍走到小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毫无动静。
他有些急了，打开了房门，又摸索着拉开了灯，房间被照亮，躺在床上的人朝门的方向睡着。
不难看出她睡得很熟，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睡颜恬静可爱，徐衍这几天日夜担心，看到人平安回来，一颗心才像巨石重重地落回地面，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痴望许久。
杨曼无意识醒来，朦胧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来不及吃惊，入眼的军绿色先安抚了她，人彻底清醒过来，伸了个慵懒的懒腰，露出嫩藕般的手臂，声音糯糯的，“你回来了啊。”
她不知道这个场景这句话带给了徐衍怎样的冲击，徐衍的心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就在此时，罗小红的荤玩笑在他脑海响起，无师自通地想象到那个画面，喷勃的血液刹那间往身下汇聚，顷刻就有了抬头的迹象，清醒过来的徐衍转身就逃，留给了杨曼一个狼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