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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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呢？午饭后到两点半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你又为什么会去纺织厂？又是谁带你进去的？”
谢菲菲低头，她能说，吃了饭之后，郭金宝确实去她家找过她吗？
她也不能告诉公安同志，就是郭金宝把她带进厂里的啊？
她这会儿真的是有苦不能言！
谁知道郭金宝抽什么风，会突然找到她家里来？
公安同志看了她的表情，其实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你这个时间段，和郭金宝在一起，给他吃过什么东西？”
谢菲菲蓦地抬头，
“我没……”
谎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公安同志满脸的严肃，就想起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字。
她双手掩面，
“是他来找的我，也是他带我进的厂里。但是他欺负我，对我耍流氓是事实，而且，我没给他吃过什么东西。”
……
“菲菲，你又骗我！”
同一时间，隔壁病房被注射了镇定剂的郭金宝，突然又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说要做我对象的，你背着我和别人去看电影。”
看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哪怕是在睡梦中，郭金宝都恨得在咬牙：
“你骗我，你敢骗我，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抱你亲你，让你只能嫁给我。”
他“嘿嘿”一笑，面露猥琐，还带着得意：
“菲菲，宝贝儿，我的小娇娇，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拒绝我！”
“……”
正在跟郭方林说调查情况的公安同志，不由地满脸复杂地看了一眼同样满脸惊讶的郭方林，
“郭厂长，我们去隔壁。”
事实的真相已经出来了，他们得再去隔壁看看问询结果。
于是，刚刚才掩面说完自己是被郭金宝带进厂里的谢菲菲，又迎来第二波询问。
“不是，他撒谎，我没跟他处对象，我的对象是纺织厂的厂办干事李文军，我去厂里，也是为了找李文军的！”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甚至顾不得满身的伤痕从病床上爬起来。
“你好好躺着别动，把被子盖上。”
几个公安同志，都是男同志，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盖着被子躺着的谢菲菲，居然会是一丝不挂。
他们忙不迭地低头的低头，转身的转身。
一位岁数大点、离门口最近的，赶紧开门走出去叫护士，怎么也要给病人穿件衣服吧！
“不是我们不给她穿，而是她身上的伤，擦过药之后没办法穿衣服。”
来的护士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她将情绪稍显激动的谢菲菲按倒在床上，
“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也跟公安同志们说说。”
她心里是猜测，这姑娘身上的伤，应该是隔壁她那个对象给打的。
这位也听过郭金宝呓语的护士，还暗暗唾弃郭金宝，就算人家女同志不跟他处对象，他也不能把人家打成这样啊？
谢菲菲低头，她心里还是明白的，她的这身伤，就算告诉公安同志是谢安勇打的，他们也管不到，于是她只能沉默。
公安同志也没再继续问了，他们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中午吃了饭之后的一段时间，谢菲菲肯定是给郭金宝吃过什么东西，所以才导致郭金宝的精神失常。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去找李文军，也已经一点不重要了。
和郭方林确定了这一情况之后，又鉴于谢菲菲已经主动撤销说要告郭金宝的话，公安同志就离开了。
病房里的谢菲菲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哭泣，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前一秒还正常的郭金宝会突然向她发难。
她一边哭，一边心里不停地思索对策，她现在也知道了，那个她差点跪求的中年男人，居然是郭金宝的爸。
一时之间，郭金宝的脸，李文军的脸，甚至郭方林的脸都不时地在她脑子里闪现。
她心里不停地挣扎，是要如同先前计划的那样，按照她写的剧情，抓紧李文军，还是借由这次机会，嫁给郭金宝？
因为在原书里，郭厂长最后也是去了政府部门担任一把手的，而且，郭家的家庭条件，比李文军家里可好太多了。
至少，郭金宝在家里，除了三个姐姐之外，就只他一个独子，可以说真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如果她趁此机会嫁给了郭金宝，以后她只要牢牢抓住郭金宝的心，还不是会在郭家里说一不二，要风得风？
一时之间，她又唾弃自己，郭金宝长得那么丑，怎么比得上以后会是一省大员的李文军？
两张男人的面孔，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
“啊！我要怎么办啊？”
要是她不嫁给郭金宝，这次的事情能轻松过去吗？
权衡了半天，她知道，她还是不舍得李文军，她还是想当以后的省长夫人的……
……
谢菲菲和郭金宝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温燕华，她仍然照常上班，照常下班。
也就过了两三天，副科长陈棋又叫了温燕华，他告诉她，科长要去市委开会，让她准备一下，一会儿跟着科长去。
温燕华虽然不解，但还是准备好了吸满墨水的钢笔和笔记本，见科长出了门，她才背了自己的挎包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
她没做过什么助理什么秘书，但一些基本的办公室礼仪，她还是清楚的。
比如和领导一起乘车这件事，作为助理或者秘书的人，就得先给领导打开后车门，等领导上车之后，她才能去副驾驶坐下。
不过这时候，温燕华还是没有这样做。
一来，这个时代她不清楚，如果她真这样做了，肖庆民会不会不高兴？
二来，她不过是去年才毕业的高中生，哪里会这些职场老油条的东西？
所以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都不用权衡太久，她就稍微慢了两步，直到肖庆民已经上了车，她才快速上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一路上，温燕华也没回头去问一上车就靠着椅背假寐的肖庆民什么，只是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他的习惯。
直到到了市委，她才抢先一步下车，然后略微靠后地等在后车门口。
下了车的肖庆民看了一眼微微垂头的温燕华：
“跟上。”
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傻子，没看她都做好跟上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