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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头颅问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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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血红,大地上流淌起鲜红的河流。残肢碎臂,头颅寒骨。

五代十六国,那是个冷酷无情的时代。当崇尚武力的大齐不再有能力管理诸国的时候。那么战火纷飞便是人间常态。

废掉大齐皇室的秦率先称帝,但是天道轮回最先灭亡的也是秦。闽中自两辽而出,那个辽东的老将也凭借着千万人的头颅走上了如今的位置。

战争有人从中获得过什么,也就有人失去了什么。

蜀地,国号:“蜀。”人常呼“巴蜀。”凭借着隔绝外地连绵不绝的山峦挡住了闽中浩浩荡荡的军队,蜀因此也成为了闽中统一全国最后的障碍。

这个十六国中最后一个国家,终于也在成都一战后,被井家军攻破了国都的城门。只是此战之后井家军虽然攻破了成都的城门可是却并没有攻破巴蜀人的心,蜀国皇帝亲近百姓,任用贤能,若非闽中冉氏奉天承运,可能攻破蜀国还需十年之久。

“蜀持天险,皇室英武,若非奸佞之人,破城?别说十年,又何止十年?”

蜀地有人方言如此,百姓民心向蜀,五代整整十六国唯有蜀收留流民,安居百姓。至此在井竹收拾散播谣言凌迟处死那些文人志士的时候,井竹的兄弟盛世言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箭。

蜀地人的笑声点燃了这位名垂青史却兄终弟熄藩王最后的理智,这一日的成都城遭受了建城以来最大的灾难。

整整七天井竹紧闭城门,那千里加急的圣旨被拦在了门外。七天内成都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开城之时腥臭连天,骸骨血寒。成都人民也忠心的随先帝而去。

只有一个六岁的孩子被随军出征的闽中官员藏进了水桶之中,得以生还。只是从此之后这个孩子彻底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漂流在成都河外的木桶,蹊跷的被人打开,孩童望着桶口处那沾满鲜血的剑,颤抖不已,强忍着不让恐惧的泪水流出。

那即将挥砍而下的剑,是阻止他活下去最后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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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靠在一棵茂密大树旁的男子猛然间睁起了双眼,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预示着男人悲惨的童年。

男人长舒一口气,淡淡说道:“又做噩梦了。”

“还好只是噩梦。”

男人回想起多年之前的那一场屠杀,挥之不去的便是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孔。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拿起了剑,是那个救下他的老人教会了他如何用剑。他无时无刻想要寻找那个屠城的老人报仇。

十五年前,他练剑小有所成,从小约束他的师父也离他而去,他入剑门寻求突破瓶颈,这时的他依旧无法忘记仇恨,但是他的意志却有一些动摇。

十三年前他走出剑门成了剑门有史以来离开剑门最快的剑客,经过了千锤百炼的他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

“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随风。”

那时的少年明白了杀戮只会引来更多的杀戮,他游离整个闽中多年,看到了福泰民安,看到了百姓安居。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日日夜夜都为了报仇而活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不恨那个快要死去的老人,但是那害死他父母的四个字,还是深深刻在了少年的心中。

“匪患、战争。”

父亲死于上山打猎,母亲死于战争屠杀。如今的他奔走于蜀道深山之中,不过只是不想更多人像他一样从小丧失亲人。

天下城一战之后,那个坐拥天下第一名号一甲子的老人也不免好奇这个在剑术上天纵奇才的男子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练剑?”

“曾经的我是为了报仇,如今我只是不想在叫别人和我一样失去亲人。和平的时候我会入山除匪,之后若是有人刻意发起战争,那么我武安便会用自己的剑去问问那个人,是否对得起这天下苍生。”

之后的日子里匪患猖獗之地的都统府总会莫名收到一个大口袋,打开大口袋里面装着的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天边有些晕红,武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的向那座住满山匪的山峰走去。

此刻的天赐山依旧在大摆宴席,庆祝着下山后又一次丰收,这一天也是天赐山山防最松懈的一天,所有山匪大多烂醉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会早早食完饭来巡山。

此刻的聚义厅内,相较于已经烂醉如泥的二当家,程节却极为清醒,他还在等待着其余两山的书信往来,为此他已经一夜不眠。

身为军人出身的程节,再加上天生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实在无法像他人一样安心度日。

虽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练就了江湖武夫二品以上的实力,可是此刻的他还是极度不安。

三个月前,负责联络各山头和蜀地官员的中间站:天赐山,收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天下第二的剑神回到了蜀地。

程节深知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必须防患于未然,他早早的联络了附近的两个山头要每七天书信来此,保持联络,若是晚了三日还未有书信,那么便是出事了。

这个信号做的十分好,可是令程节没想到的却是,他根本等不到明天了,阎王此刻已经来到了山下。

望着寨门口杆子上那一丝不挂被鹰雀啄食的女孩尸体,武安紧了紧右手上的麻袋。径直向前走去。

山寨门前的小卒本就因为不能痛饮一番而窝着一肚子火,正巧看到这个即将背着奇怪袋子的男人,本想拦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然后好好折磨一般,可是结果却并非他想。

男子并未拔剑,却有剑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其余山匪看见了自己同伴被撕裂的模样,瞬间四散开来。只是那并未握剑的男人,却好像杀神一般,使得山寨院内,物人皆碎。

只有少部分人逃进了那充满酒气的聚义厅,大喊着有敌人来袭的话。

坐在最中央的程节,此刻异常平静,拿起了身边早就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从二十三年前逃离了成都之战的那一刻开始,程节知道自己就该死,活到如今逍遥快活了二十多载,他也知足了,只是令他不甘的是没有像一个战士一样死去。

曾经保家卫国的战士,为了活命做了山匪,多么可笑?

当男人走进聚义厅的那一刻起,程节笑了。

疯狂的笑声在大厅内,肆意开来,醉酒的许多人也被这疯狂的笑声惊醒。

此后他们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一面。

仅仅一招,他们三十几人都无法击败的寨主,居然只被男人轻轻的一指击败。

程节就在这恐怖的剑气,哀嚎了数秒之久。

先是衣服,再是皮肤,最后是骨头。

而后只剩下了一颗头颅,滚在了地上。

武安静静的在聚义厅内走着,每走一步,便死一人。

聚义厅内尸横遍野,哀嚎不断。最后只剩下了那躲在桌子底下的二当家。

武安坐在了刚刚程节的位置上,从衣服里拿出了另外两座山头与蜀地各官员的信件来往,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下,昨日还风光无限的二当家怎么也想不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武安静静的掀开那遮蔽二当家最后的桌布,后者脸上是说不尽的恐慌。

武安并未看他,只是静静的走向刚刚程节滚落的那颗头颅前,轻轻拾起放入那个大口袋中,随后指向桌子上的信件震声说道。

“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一起去问问我那顽固的师父和那不作为的宋承宪,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只不过陪我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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