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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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在学院张贴大字报的同时，哥谭市内，却也暗流涌动。
“大哥，你这里还有货吗？”
幽暗的小巷子里，一名神色焦灼，体格瘦弱的男子，正焦急的询问着。
他的手上，满是针孔，皮肤上多是溃烂后结痂，却始终好不了的痕迹，蓬头垢面，身上还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臭味。
不用说，他的身份显而易见——瘾君子。
巷子的幽暗处，见不到人影的地方，听到男子的问话，传来了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
“货我这里还有一点。”
“不过这价格嘛。”
听到还有货，已经浑身刺挠的瘾君子顿时兴奋了起来。
“有货就行，有货就行。”
“特殊时期嘛，我懂得。”
“价格上浮一些，这是正常的，正常的。”
男子手忙脚乱的，就准备掏出钱包，付款买货，然后回去好好的爽一把。
然而，阴影处，却又再次传来了一阵“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上浮一点？”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三百刀一颗，不二价。”
听到报价的瞬间，男子掏钱的动作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他面露难色的看着黑暗处，小心翼翼的问到：
“大哥。”
“之前不是十刀一颗嘛。。”
“怎么涨这么。。”
男子的话音还没落地，阴影处便传来了不耐烦的打断声。
“爱买买，不买滚。”
“老子没工夫跟你墨迹。”
阴影处的毒贩子，声音十分嚣张，好似他卖的不是毒品，而是千年人参。
“别别别，大哥，我买，我买。”
听到毒贩子的话，瘾君子却一下急了。掏钱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可是，左凑右凑，男子翻遍了上下的口袋，也凑不齐这三百刀。
算上了从鞋底扣出来的保命钱，他也只凑出来两百五十多刀。
拿着零零散散的钞票，瘾君子瑟瑟发抖的看着毒贩子：
“我我我，我就这么多了。。”
“您行行好，卖我一颗吧。。”
瘾君子看着毒贩，不断乞求着。
看到钞票的瞬间，毒贩的双眼闪过一丝贪婪。他一把上前，也无论多少，将瘾君子的手中的钞票一把全部抢了过来。然后又重新躲回黑暗里，仔细的数着手中的钞票。
像是深藏洞穴的毒蛇，突然发动袭击之后，又迅速的躲回到那令他安心的巢穴里。
“只有这些了？”
哪怕已经掠夺了瘾君子身上的所有财富，毒贩依然不甘心。
“没了，真的没有了。您就行行好吧。”
瘾君子双手合十，不断的作揖祈求着。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过粮了，我的心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瘙痒难耐。”
“我的身体，像是有万千银针穿透，痛不欲生。”
“求求您了，求求您行行好，给我一颗吧。”
“我给您跪下了，我求求您了。”
“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瘾君子说着说着，也不顾地上脏兮兮的水坑，扑腾一声，双膝就跪倒在地上。
一会儿双手合十，不停的作揖祈求。
一会儿以头抢地，不住的磕头行礼。
面对瘾君子的惨象，毒贩子是一丁点同情心都没有。他见惯了这群人哀嚎祈求扮可怜的模，这也就是他的毒瘾还没有发作。
若是在毒瘾发作的当下，别说只是在污水横流的街道磕头作揖了。
就是让他们在臭水沟里脱光了打滚游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因此，看着瘾君子，毒贩子只是不断的瞟眼打量着，似乎在算计着，这个无耻的家伙，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值钱的玩意。
“这钱，你怎么来的。”
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毒贩子突然好奇的问到。
“我。。。我。。。”
听到这个问题，瘾君子顿时有些羞于启齿。
“你这鬼样子，也不像是拿得出这种百元大钞的人啊。”
毒贩手指一弹刚刚抢过来的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那崭新的纸张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别告诉我说什么工作所得，你们这群废物能有工作才叫见了鬼了。”
“我。。。我从教会的捐款箱里偷的。。”
瘾君子本来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旦传出去，被教会的人知道，自己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若是不回答，不让对方满意，自己又拿不到这个神奇的小药丸。
百般思绪之下，瘾君子心一横，将真相说了出来。
“哦？不错，不错。”
听到这里，毒贩顿时双眼一亮，这是个潜力股，值得培养一下。
他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透明袋，里面装着一粒白色的小药丸。这正是瘾君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埃利奥特生产的最后一批止痛药加工出来的，高纯度药丸。
“药呢，我可以给你。”
听到这里，瘾君子顿时双眼一亮，像是看到了肉骨头的狗，按耐不住的就想要冲上去抢过来。
不过，毒贩却是猛的一缩，又把药丸藏回了身上。
“不过呢，这是有条件的。”
毒贩慢条斯理的说道。
“您说，您尽管吩咐。”
听到毒贩的话，意识到自己也许马上就能拿到这颗药丸。瘾君子的心情别说有多激动了，立马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他本以为，毒贩准备拿偷钱的事情，要挟自己，在后续再给他多从教会里偷钱过来。
这也是他特意这样说的目的。
可谁知，毒贩却绝口不提偷钱的事情，只是说道：
“几天后，会有一场游行活动。”
“你去参加一下。”
“只要参加活动，服从组织的安排，就还有药丸作为报酬。”
“如果表现得好，要是被那些大人物看上，指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惊喜。”
听到还有药丸，瘾君子的眼前一亮。
“什。。。什么惊喜。。”
毒贩阴险的笑了笑，用低沉的语音说道：
“也许，你这一年的口粮，也就有了着落。”
听到这里，瘾君子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连声说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一定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毒贩手里的药丸。对他来说，尽管游行活动的诱惑同样很大，但眼前的药丸，才是最实际的利益。
毒贩看着如同哈巴狗一般的瘾君子，手一甩，装着药丸的透明塑料袋就这么落在污水之中。
瘾君子丝毫也没有嫌弃的一丝，像是恶狗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揣在怀里，像是稀世珍宝一般，生怕被人抢去。
“谢谢，谢谢，谢谢。”
一边连声道谢，一边佝偻着腰，迅速朝外面跑去。
毒贩看着瘾君子那狼狈仓促的背影，眼底流露出鄙夷的神情。默默的重新将自己的身躯隐藏到了角落的阴影中。
他已经看到，就在街口。
下一个瘾君子，已经四处张望着，迈着犹豫步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