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老子就是忍不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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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怎么这么狼狈？”
一进院子，赵雪便听见有人喊她，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阿姐！”将所有事物抛之脑后，赵雪清脆地叫了一声，两条小腿蹬地飞快，扑进赵荷荷怀里。
赵荷荷也不嫌她脏，稳稳地抱住她：“哎呀，阿雪不生姐姐的气啦，跑这么欢。”
被她这么一提，赵雪轻哼了一声，一个劲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像只猫团子似的：“不气，阿雪才不会生阿姐的气呢。都是阿雪的错，阿雪不吃糖了，阿姐不要生阿雪的气。”
赵荷荷本还想再劝，听她这么一说，准备的话都打了水漂：“阿雪长大啦，懂事啦。我们阿雪这么乖，才不会惹姐姐生气呢，对吧？”
“嗯！”赵雪在她怀里重重点头，眼睛却瞟向另一边。
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赵荷荷不动声色地将她盯着的食盒拿到桌子边上：“我猜阿雪还没用午膳，便给带来了，就是不知道阿雪喜不喜欢？”
赵雪眼睛一亮，从她身上爬下来，乖乖坐在一边，双手放在桌上垫着身子，努力伸头去看食盒里的饭菜，嘴里也不忘嘟囔：“喜欢喜欢，只要是阿姐给的，阿雪都喜欢！”
这食盒有三层，赵荷荷将盖子打开，取了两层出来。
是一碟小酥肉和白菜豆腐，还有两个白馒头和一碗排骨汤。
赵雪的口水止不住往下流。
赵荷荷重新将她抱回来放在腿上，任由她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阿姐，阿雪想吃肉。”她抬起头，眼巴巴瞅着赵荷荷精致的下巴。
赵荷荷笑了笑，执起玉筷——这还是孙家小子特意为她打的——将小酥肉夹到她嘴边。
春草早就直起了身子，若无其事地站在两人身后。她瞅着，这二小姐虽然智商不够，但这么多年，总是会自己拿勺拿筷了吧，怎么还是一如既往让大小姐喂呢。
她身边，赵荷荷那位贴身侍女也是这么想的。大小姐就是太宠这小丫头，总是这么迁就着，长姐的威严何在啊！可别哪天就被一小傻子爬到头上了。
一顿饭和和气气，赵雪把盘子里的东西吃的一口不剩。
收拾碗筷时，春草忽然涌上一股子愁绪。这小孩吃了这么多也不见长的，以后不会真就这么矮了吧，这可咋整？
她偷瞄了主子一眼，猝不及防对上赵荷荷探究的目光。
见她若有若无的将视线落在自己腿上，春草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时腿还是瘸着的！
老天保佑，好在大小姐比较好说话，不会太拘着下人。
等赵荷荷无声地点点头，春草便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以后谁也不提起。
看两人退下，赵荷荷缓缓拍着赵雪的肩背，任她趴在自己肩头犯迷糊。
“听春草说，阿雪在准备礼物？”
一说这个，赵雪就来了劲：“嗯！可娘亲不喜欢芽芽，阿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赵荷荷手上用力压了压，让她重新趴下睡觉，安抚性地顺着她脊背摸了个来回：“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高。母亲的话……”
她忽然想起以前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惆怅：“母亲本也是位世家小姐，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才女，之后同父亲来这边教书育人……母亲眼光高，寻常物件入不了她眼，她平日最喜欢鉴赏书画……我寻了几幅字，不若阿雪同我一起去挑选一幅，当做我们两姐妹共同的礼物。”
她等了等，没听到回应，倒是那呼噜声挺大的。
“既然阿雪不说话，便当你同意了罢。”
正值初夏，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她抬头看着池里的花苞，偶尔还有几只锦鲤跳出水面。
［孙府］
孙府今日红灯笼挂着喜庆，知道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娶亲呢。
门口一只常年精打细算的老狐狸一个个把客人请进门去，时不时伸长了脖子望向城西。
良久，一简朴的马车缓缓驶来。
“孙家主，恭喜恭……哎？”
道贺的人话说一半，一眨眼前面就没人了。
孙厉可不是那些酸腐的文人，规矩没那么多，这会等到了想等的人，自然也顾不得表面功夫，连忙跑过去接。
车夫见孙家主迎面而来，立刻停了马车。
马车内，赵荷荷搀着赵氏掀开帘子。
孙厉伸手去接，赵氏也就真任他扶着了。
“你可来了。”孙厉故作温柔地对着她笑，想留下一个好印象。
赵氏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对孙厉也是不咸不淡，回头对着赵荷荷招招手：“花儿，过来。”
花儿是赵荷荷的闺名。
孙厉是个人精，哪能不知道赵氏这是什么意思，他握着美人的手，自然地牵过赵荷荷，把人当自己女儿似的：“荷荷，好久不见了。”
赵荷荷对他行了一礼，温温柔柔地道：”孙伯伯好。”
几人简单问候了一声，顺着人流进走进大门，不想孙崇一下子就蹿了出来大喊：“荷荷，你又漂亮了不少。”
这一嗓子让外人忍不住把视线看了过来。
赵荷荷吓了一跳，用帕子捂着脸，没敢回他。
而孙厉光明正大的对自己小儿子使了个眼色，顺手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真会说话像我！你与荷荷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还不带你妹妹到处转转。”
说着，他还回头特意给赵氏解释了一句：“年轻人在一起，更放得开，也省得小孩在我们面前紧张。”
见赵氏没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赵荷荷瞧见，默默红了耳朵尖。
她知道孙家主有意，如果母亲同意了，那她与孙小公子便是兄妹关系，又怎能在一起？
想到这，她温柔的眼眸忽然黯淡了许多。
孙崇追了她十年，从二哥那学来的本事都用在她一人身上了，其他人都道这孙小公子与孙二公子不同，是个痴情儿，许多女公子也因此为他倾心。若现在换做别人在这里，肯定早就接纳了孙小公子，成了孙家的儿媳了吧。
这么说来……
“今日是孙伯伯的庆功宴，怎么不见孙二公子？”
孙崇听她主动谈起孙家的事，身子板不由得站的更挺了些：“你说我二哥？这……”
他犹豫了一会，悄悄凑近对方耳边，小声道：“你可别和别人说啊。其实这庆功宴就是个幌子，今天不是赵姨的生辰嘛，我父亲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想为赵姨庆生。”
赵荷荷最开始还被他靠近的动作吓着了，听着听着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二哥他自然知道，啊，他对赵姨没什么意见的！我保证！只是他浪荡惯了，觉着留在府里不如出去玩，前天走了就一直没回来。我大哥这会正派人在找呢。”
孙崇说完，摆正了身子：“我二哥也是从小被逮到大，练出了一身的本事，现在啊，只要他自己不想回来，任谁来都找不到他！”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挨不挨打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荷荷与孙家几位也算是旧识，对此也有部分了解：“孙二公子行事潇洒，不拘一格，倒也令人羡慕。”
这话一出，孙崇连忙打岔：“羡慕？不不不，我一点都不羡慕。我二哥就是贪图了点美色……和小酒，那有什么好羡慕的。”
赵荷荷笑了笑，并未接话。
孙崇还想再抱怨点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太对：“我、我说这些可不是故意贬低我二哥，更不是怕荷荷你被二哥的外表迷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我二哥不一样，我既不玩女人，也不嗜酒，赌博什么的也一概不知！荷荷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他还小小的骄傲了一下，庆幸小时候早早遇见赵荷荷，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和他二哥一起浪成什么样。
赵荷荷自然知道他的秉性，这会被他给逗笑了：“孙小公子性子直率，这很好。”
听人夸他，孙崇傻傻一笑，一双手左摸右拽，不知放哪里才好。
［孙府书房］
一身穿青衫的男子拿着封信，借着照进来的光草草扫了眼信纸中的内容，良久，吐了一口浊气，喃喃自语：”哎，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来人，”他将信折好放回信封里头，对着刚进来的侍卫道，“你让越眀带几个人，去东街百转巷口接人。”
越明跟着孙牧有段时间了，处理最多的事情就是抓人，这事情整个府里，他最有经验。所以接到口信的时候，越明想都没想就知道，这是他们家二少爷又闯祸了。
［百转巷］
这巷子属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是早期建起来的，那时候城里人对修路都没什么经验，规划错了不说，还有人不愿意搬走，导致本该笔直走到头的大路变成了曲里拐弯的小路，不是一直住这的人都分不清方向的。因此许多黑店和赌场都开在里头。
还好这次二少爷知道要在巷子口等着，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找了半天找不着地方。
越明一到就见一堆人围着巷口，隐约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声，他脸色忽的一变，难道二少爷终于忍不住对小孩下手了？
这样想着，他急忙扒开人群，一抬眼就看见他家二少爷蹲在地上，一只手上拿着个沾了口水的糖，一只手指伸了老长，捧住小孩的脸颊将大拇指卡在人嘴里。
越明：“……”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