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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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宸带卫孞去了自己的书房忏心斋，他唤来霄霁神尊纪沧，说道：“这孩子，是在天界边缘之处寻到的，不知是哪家迷途的仙童，探不出神识，也问不出身世。”
纪沧说道：“这倒是奇异，我发个告示出去，让丢孩子的家族尽快来认领。”
睦宸点头道：“嗯。这些日子，让他先留在水神殿，需要给他寻个住处，请霄霁神尊代为安排。”
纪沧应道：“是，我这就安排。”
他转头对孩子说道：“你，跟我来吧。”
睦宸说道：“我暂时赐名他作“卫孞”。”
纪沧听后很是意外，帝尊竟然给他赐了名。
若他只是一个走失的普通孩子，交给侍从打听一下送回去便是，大可不必带回来，还赐了名字。
这样想着，他走过去打量着孩子，说道：“卫孞？真是个好名字。”
纪沧是水帝座下四大神尊之一。
水界有四个神宫，分别是霄霁、风云、凌雨和泗海。掌管神宫的神尊为纪沧、逐温、古泽和伏澜。
雪雨风霜，雾露云霞，江河湖海，三界水系的启止畅滞，皆由四大神尊各司其职，三界水系才得以正常运转。
其中，霄霁宫的神尊纪沧，最为深沉睿智，做事稳妥周到，颇得帝尊信任。
他算是水界元老，见识过的神仙无数，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神庭里就算没有神识，总该有些记忆。即便他流落在外，没有机会去学宫启蒙，两千岁的年纪，不可能半点记忆也没有。
他的身上没有被封印过的痕迹，反倒像是新生儿，记忆尚未开始。丹田里也没有法力，只有灵海里有少许的灵气，证明他是神仙的后代。
纪沧猜想帝尊必定也是因为这孩子怪异，所以带回来想要弄个明白。既然这样，那就把他放在帝尊时时看得见的地方，不能离水神殿太远。
他想了一下问道：“这孩子的住处，帝尊以为安排在哪里妥当？”
睦宸说道：“安和殿，空置许久了，就让他先住在那里吧。”
纪沧一怔，立刻应道：“是。”
他招呼卫孞跟自己走，卫孞却看看纪沧，又看看睦宸，纹丝未动。他只好过去牵着他的小手一起离开。
来到安和殿，纪沧抬头看向门匾，若有所思。
卫孞正仰着小脸，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自己。他不再犹豫，抬手一挥，把“安和殿”改成了“晓境轩”。
安和殿无人居住，平时只有一个叫作攸月的仙侍负责打理殿内，纪沧交代他暂时照顾卫孞的起居。
他们带着卫孞在殿内各处转了转，告诉他去往正殿，寝殿，书房的路该怎么走，之后纪沧离开。
天地混沌初开。
生灵类聚，分为三界，有天界、人界、魔界。
太极分化，形成五行，有金、木、水、火、土。
五行各有自己的初始之神，被称为原神帝尊，分别掌管各行的形势运转。
原神，天为父，地为母，尊天道而生，依天道而灭。诞生伊始，已是成年之身，法力鼎盛，天道戒律存于神识之中。
原神之后，帝尊之位开始世袭传承。
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
若是哪一界的世袭帝尊违反了天道，遭到天罚灭神，其后代就会受到诛连，多数会被流放下界，投入人界轮回，永世不回天界。
灭神三日后，天道诞神，诞神坛门开，走出新的原神来接任帝尊之位。
睦宸，便是天道诞降的原神。
他是当今五行帝尊之中唯一的原神。
另外四个帝尊皆是世袭，他们分别是金帝擎钰、木帝梓笙、火帝焱曳、土帝伏垚。
他的神庭承载着天道神识，灵海里拥有充沛的神力，行为处事皆遵天意。在诸神眼里，他便是五帝中的无冕之尊，大家唯他马首是瞻。
可是，这位新原神的性情太过冷淡，看起来谦逊有礼，骨子里却透着是淡漠疏离。他虽是万事了然于胸，运筹尽在掌握，但与诸神少有牵绊，无情无趣，兴味索然。
水神殿里的侍从们都清楚主子的性情，对他虽是充满了敬畏，却不喜欢水神殿里的沉闷。自他诞神以来，水界里再没有过什么有趣的事。
万年如一日，实在难熬。他们很羡慕其他神殿的热闹。
金帝擎钰，风流倜傥又善解人意，金殿常有神姬仙姬光顾。
火帝焱曳和木帝梓笙结了姻缘，生下一双儿女，天伦之乐，火殿和木殿更加热闹无比。
土帝年纪最大，见识最广，诸神有事都喜欢跟他请教，土神殿每日迎来送往，也很热闹。
再看水神殿，千年万年冷冷清清，无比寂寥。
自从帝尊捡了一个孩子回来，这种情形终于有了改变，水神殿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上至神尊，下至侍从，大家都觉得稀奇，纷纷猜测那孩子的来历。
这事很快传遍了各界。
火帝之子，调皮捣蛋、整蛊作怪、无所不能的混世魔王小殿下玿瑾，有了新目标。
火帝焱曳和木帝梓笙结了姻缘，生了一双儿女如珠如玉。长女珺璃，长子玿瑾，是双帝夫妇的心头肉，掌中宝。
长女珺璃，自小乖巧懂事，知书达礼，是仙姬们的榜样，从不让双亲操心。长子玿瑾，叛经离道，喜怒随心，不知闯了多少祸事，让他们头痛不已。
听见大家议论水界的新鲜事，玿瑾问都没问就飞奔了过去。
攸月刚刚出去，空荡荡的院内，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孩子，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一束光从云间投下来，照在他的身前，光太亮，耀得玿瑾眯起了眼睛。
他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卫孞闻声转眸看过去，长睫忽闪，打量着玿瑾，半天才缓缓开口：“你为何会在此处？”
突然被反问，玿瑾顺口说道：“我刚好路过......。不是，我先问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卫孞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便叫作卫孞好了。”
“什么？”玿瑾揣摩着他的意思：“你是说，我叫你作卫孞，对不对？”
“对......？不对......？”卫孞的脸上露出了茫然。
睦宸路过门外，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唇角一开。
这是卫孞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两句，都是自己说过的，或许他还不懂话里的意思，只记住了一问一答的说法。
他驻足看了一会，见两个孩子相安无事，便走开了。
玿瑾觉得卫孞太有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呆呆傻傻的神仙小童。
在天界，不管老少，不管长幼，哪一个不是精明绝顶，不然又怎么称之为神仙。
自此，捉弄天真的卫孞，成了玿瑾乐此不疲的游戏。
“你到底是神童，还是仙童？我怎么看不出来？”
卫孞摇头。
“看你的样貌像是仙族的孩子，那你是仙君，还是仙子？”
卫孞又摇头。
“你连自己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吗？……别动！我看看……。你和我一样，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