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哭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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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孞听说帝尊要交给自己任务，无比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睦宸变出一个水钵托在手上，另只手伸向湖边，隔空掬起一捧水，注入其中。
他把水钵递给卫孞，说道：“这里有些金蝌蚪，还有些小金蟾，你带回去养着，每日需要抓灵虫来喂他们。”
卫孞接过水钵，看见里面有一群金蝌蚪摆尾游弋，还有一群小金蟾跳来跳去，可爱极了。
睦宸变出一个盖子，盖住水钵，说道：“将灵虫放进水钵时，绝对不可以偷看他们，不然，他们就会消失。能做到吗？”
他开心地答应道：“能！”
“那好，十日之后，把水钵送到忏歆斋来，我要看你能否说到做到。”
卫孞信心满满地答应道：“是！”
十日之后，他捧着水钵来到忏歆斋。
睦宸当着他的面，把水钵的盖子打开。向水钵里看了一眼，他又向卫孞投去怀疑的目光。
卫孞不明所以，也探头看去。
小金蟾还在，可是，金蝌蚪全都不见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十日里，自己可是一眼都没看的，为什么金蝌蚪不见了？
他一抬头，看见帝尊怀疑的目光，心里很委屈，很难过，没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补救。小小脸上，开始上演着各种表情。
睦宸什么也没说，回到书案前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帝尊一言不发的沉默，像是他在表达对自己的失望。若无其事的打量，像是在嘲笑自己不值得被信任。
卫孞脸上的迷茫变成了懊悔，他后悔自己大意了，没有盯紧水钵。或许是别人不小心打开了水钵，或许是金蝌蚪自己跑了，总之是他没看好。
帝尊第一次交代的任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办砸了。
悔恨的情绪涌上心头，卫孞的眼中渐渐变的湿润，似有泪水在聚集。
睦宸见他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就是不掉下来，觉得应该在给他加把劲儿。
他冷冷地说道：“你说过，不会让它们消失。”
帝尊的质问，如同打开了泪水的闸门，刹那间，小小脸上如梨花带雨，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下来。
睦宸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是这个办法管用。
会哭会笑才是正常的孩子。
现在可以确定他不是原神，因为原神是不会哭的。
天界典籍中从未有过原神会哭的记载。自己也从未哭过，不管多么难过悲伤和痛苦寂寞，都无法哭出来。
睦宸对他说道：“好了！别哭了，不怪你。”
听他这样说，卫孞的泪水不但没停下，反而哭出了声音。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睦宸措手不及，自己没哭过，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停止。
“都说不怪你了，还哭什么……？金蝌蚪没了，不是你的错……。”
卫孞越发沉浸在自责之中，帝尊很大度，自己很没用。
不管怎么安慰也没用，睦宸没有了办法，只好带他来到洌泉湖。
他指着湖边的一群小蝌蚪说道：“你看，它们长大了就会变成金蟾。”
卫孞一边哭一边看，观察半天，终于明白了蝌蚪和金蟾的关系，抽泣着说道：“太好了……！它们没有丢！”
睦宸以为发现真相后，他就不会再哭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哭的更凶。
此时，卫孞只觉得突然间无数的情绪从心底翻涌而出，自己被溺在其中无法自拔，泪水如同冲刷出尘封已久的情绪，虽然没有记忆，但那些情绪无比熟悉，仿佛在心底积压了很久很久。
迷茫，悔恨，无助，凄凉，绝望……。
太多太多，分辨不清自己是因哪一种而哭泣。
会哭真好！
只要哭出来，大声地哭出来，那些情绪，似乎就会随着泪水离开自己。
睦宸彻底傻眼。
卫孞从放声大哭，到哽咽窒息，渐渐面色发紫，像是要哭晕过去。他赶紧输了一些灵气给他。
虽然气息缓过来，可他还是继续哭个不停。
睦宸有些自责，毕竟是自己去惹他的，可是安慰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他甚至哽咽到无法回应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绝于耳的哭声让睦宸由自责变得烦躁。
他实在没有了办法，蹲下身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小小的肩膀，大声说道：“不要再哭了！不然，不然再把你送回荒泽去！”
这句话让卫孞停顿了一瞬。
没想到，接下来，他突然扑了过来，小小的胳膊，死死地搂住自己的脖子，嚎啕大哭，歇斯底里。
睦宸的耳朵快聋了，脖子快断了，衣领被哭湿了，心被哭化了。
他的大手抚在小小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说道：“骗你的，不会送你回去的，真的，别哭了……。”
卫孞努力地想要说话：“我……，不……，想哭的……！停……，不……，下来！”
睦宸彻底没了脾气：“哭吧，哭吧，停不下来就不要停。”
他站起身来往回走，卫孞还挂在脖子上。
一路上，耳边的哭声由嘹亮，变成抽泣，最后，终于没了声音，他睡着了。
睦宸忍受着半边肩头的濡湿，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惹他哭。
从冽泉湖到水神殿，这条路他太熟悉，可是此时，他觉得路上的风景与平时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也说不清。
自从哭过之后，卫孞觉得自己突然间明白了许多道理，心里不再像从前那般空白，似乎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个无底深洞，各种情绪深埋其中。
那些情绪让他迷茫困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安宁。
似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自己去完成，可是，应该做什么，却又想不通。
以他在学宫里得到的见识来推测，或许是自己没有法力，有许多事情都做不了，所以心里不踏实。
还有，没有父神母神这件事，可能也是自己不安的原因，只要搞清楚身世和来历，心里定然会得到安宁。
学宫里，神师开始讲授法术篇，有时还会给大家做些示范。
年纪稍大点的神子仙童，也能施出一些凝神聚气、炼气化神的初级法术。
卫孞很羡慕，学得格外认真，常去请教，神师很乐意为他讲解。入学宫尚不足两百年，他也学会几个小法术。
想起那日被玿璃打碎的仙女蜂结界，他想要做个新的。
在花园里巡视，很快找到了三两只小精灵，他边追边施法，花了一番功夫，结界里收进了一只仙女蜂。
他很开心，托在手上看着。又觉得一只太孤单，想再捉一只来跟它作伴。
攸月找过来，说道：“神君，快回吧，霄霁神尊正找你呢！”
卫孞累到站不稳，气喘吁吁，一脸兴奋，对他说道：“看！两只！有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