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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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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你的人来了,先走一步。”苏绥转身就要离开,那人说了一句。

“等等,说过必有重谢的,断不会食言。”苏绥定定凝望着这人,并没有动作,一声苍老的声音说着。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一晚上你跑哪去了。”

“福叔别担心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多亏这位把我送下了山。”福叔顺着自家公子的目光看向身旁站定的苏绥,惊喜连连说着。

“小伙子多亏你了,不然我可不好交代。”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双手递给了苏绥,眼睛一瞟就见虎口处的痕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接过那袋子,随意抛了抛重量可观。

“既然钱我已经拿了不好留在此处,就此别过。”苏绥转身就走,直到不见了踪影。

那边的两个人才收回视线,福叔这才直起腰站在那人身旁“公子查得如何?”

“啧,谁知道呢?”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让福叔一愣一愣的。“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爹娘也该担心了。”

那人抛下福叔一个人走在前面,福叔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苏绥一路抛着钱袋走到一人烟稀少的地方靠在树上,打开钱袋从里头拿出一枚银子看着底下的字样,微微蹙眉。

“这亓官氏的公子跑到这边来做什么,来看苏氏的笑话?”一抛银子接到手中直起腰走向另一条小路上,不知过了多久,苏绥渐渐发现路上多了三三两两的人,缓步走了许久方才的那段插曲就忘在脑后。

“先去看看最近三家以及归原观情况怎么样?”苏绥脑海中想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一个人抵抗归原观这明显不现实,那该如何是好,利用其他三家的势力为苏氏报仇雪恨?可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帮我呢?”苏绥尽量走到平滑的地方,被太阳晒干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妥妥的流浪汉的样子。

苏绥走到一块大石头处,鲜红的字刻在上头,历经风霜依旧能看出那两个字——叁瀞

“以前繁华的地界不复存在了,没了苏氏的庇佑那些人又去了何处?”这个问题尚未想明白一头钻进了树林。

“最好不要是我设想最严重的后果,其他三家跟归原观的关系可观,不然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凭借着这些年对森林的熟悉,山地之上如履平地,徒步走出了一森林,手中多了一好几根树枝。

“这么久都没吃顿好的今天晚上可要大饱口福。”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周围路过的几人穿得都比苏绥好,听着一边传来的声响隐隐看到他们指向这边断断续续听到叫花子等字眼。

眉头一抽,停住脚步就这么盯着他们,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背上的顿时在余晖的光芒下熠熠闪光。

那些人的动作一僵,闭着嘴朝着别处走去,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苏绥嗤笑一声。“就算再落魄光明正大地说三道四地终究是失礼的。”

“还是先把人整理好来,免得又被人看笑话。”狭长的眼睛看向周围,寻找着目的地,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看到一间成衣店。古朴的两层小楼一看牌匾——丝纤阁。在牌匾的下处刻着一小小的亓官。

“呦正好来对地方了。”

“看来苏氏被灭门,以前的地方都归亓官氏的了,这么些年……”回想起在这叁瀞看到的一些东西顿时了然于胸。

话说到一半想到一些事情一时噤声,抛着那钱袋踏着楼梯走进着地方,忙着打算盘的人说着。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苏绥看着那人脸都没抬一下就这么说着颇感意外。调侃地说着“我这样的人在你们这不会被轰出去吧。”那人仿佛听到什么笑飞快地打着算盘。

“怎么会呢?在丝纤阁……”脑袋倏然抬了起来,嘴上一时卡壳脑袋转得飞快接着说着“只要是衣服那自然是包你满意。”苏绥眼中带着惊疑,指尖抚摸着那布料是上等的丝绸。

“看来这个地方没有辱没亓官氏的名声。”话锋一转说着一些衣服的尺寸。“颜色的话,就这几个吧。”苏绥随意指着几个颜色深一点的布料,从钱袋中掏出一银子丢给了他。

“这些可够?”

那人看着手中的银子瞪大了眼,暗戳戳地偷瞄了底部果然刻着亓官松了口气。听着苏绥又说道“衣服三天后过来拿,再给我拿件成衣。”苏绥不建议这人的小动作,见他惊讶完了接着说着。

“客官不太好意思,成衣目前没有。”抬眸一看就对上苏绥的眼连忙改口。

“一个时辰后麻烦您在过去一趟。”垂着脑袋,心中冷汗淋漓,咽了口口水。“那我一个时辰后过来取,对了此地吃饭最好的地方是哪处?”

“是醉仙楼。”疑惑地盯着地面,心中惊疑不定。苏绥并没有回答那人连忙接道。“这个可说不准。”冷汗逐渐冒了出来。

“哦,看来你挺清楚的。这个小的地方挤在一起不怕打起来?”苏绥略感疑惑,转身就走,独留那人松了口气。

听着他轻声呢喃着“这个人的气质怎么那么像岑氏公子的,不不对一点都不像。”一想到那人浑身一抖,攥着手中的银子“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迷糊了,不然迟早被坑死。”

出了丝纤阁的苏绥站在微暖的太阳底下,仰头看了眼那太阳意识到已然是晌午。

“醉仙楼?”打着赤脚刚想迈出一步,陡然一暗中窥视的眼露出马脚遽然朝着那头看去,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苏绥提高警惕观望着四周,依旧没看到鬼鬼祟祟的人。

“哟逃得挺快的。”迈着步子慢悠悠走向另一头街道上,摇晃着手中的钱袋。

“当时也不知道问清楚在哪条街,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何时是个头。”苏绥嘴上虽是这么说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小摊小贩。

站在一卖着发簪的小摊前,眼睛微瞥就看见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想想看,其他三家哪家做的玉石生意来着?”听着那小姑娘说着一大堆废话不过多理会。

“不记得了,算了吃完中饭再去看看免得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走到一处人满为患的街道前,仰头盯着两边雕梁画栋的建筑,中间一排排各色各样的灯笼挂在两边的房子上。

最为震撼的是正中间那低调无华的屋子,朱红色的木头垒起四层的大楼勾心斗角,黑色的瓦片在阳光的映照下平平无奇。

“啧,这谁家的品位,不得不说既低调又奢华,时辰尚早先去别处溜达。”定凝望了一眼那醉仙楼转身离开了此处。

“哪来的叫花子敢在醉仙楼这么撒野。”一个穿着华丽拿着手帕捂着鼻子明里暗里嘲讽着苏绥。

走在前头的苏绥脚步一停,侧过脸听着她嘲讽一声。“装模作样,学什么世家小姐。”那人一时呆愣,刚明白什么意思气得跳脚。

丝毫不理会身后破口大骂的人,脚步不停歇脑袋一转眼睛就看到躲在暗处的人影飞一般不见了踪影。

“现在还跟着呢,你家主子就想这么了解我?”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躲在屋檐上的福叔一愣,吹胡子瞪眼的。

“偷偷摸摸不像样,下来!”苏绥戾呵一声,福叔一愣蹙着眉盯着仰着脑袋站在一个合适的角度盯着自己。

十分尴尬地跳了下来,抚摸着鼻子说着“我这不是看你不对劲啊,所以才想着过来调查调查。”苏绥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福叔说着。

“现在看也看了并无恶意。”言下之意让他赶紧走,不要跟着他了。

“我这不是怕我回去交代不了,才想着过来看看。”福叔却不以为然。

苏绥嘴角扯出一笑意“那现在觉得呢?”手中暗自握成拳,含笑说着。

“可以了,已经排除了危险。”

“啊是挺好的,就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苏绥笑着颔首,语气中透露着期待。

“一下山就跑到人多的地方,方才那些钱也花了出去,至少可以确定你是为钱而来,不是什么别的。”福叔仰着脑袋就差掐着腰。

苏绥嘴角一抽,嘴角的笑意把持不住,手用力打在福叔的脖颈上,呆愣地瞪着眼,见他立马收回笑意,嫌弃说着。

“怎么还怕我去利用他?也不看看我现在什么身份,值得我赔上这条命?”福叔盯着苏绥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法说出话来,迷迷糊糊之间晕了过去。

苏绥晃动着手臂蹙着眉回想起刚下山遇到的那个人。“这不挺好的,怎么就教出个这玩意。”

仔仔细细观察了四周,并未发现可疑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被人窥视的感觉真不好,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一点秘密都没有。”一想到可能狠厉地眯着眼。“怀璧其罪的道理可是要懂得。”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前的佹盘。

这一段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环顾四周皆是大同小异的吃食,可眼睛就放在那糖画上目不转睛。

“来,老板拿一个这个。”苏绥指了指画着一条鱼的糖画,在钱袋里掏出一点碎银递给了他,接过找回的钱。

心情甚好拿着那糖画,记忆中回想起奶娘在时跟自己说过的话。“这糖画吃鱼好,而且还要是锦鲤。”

“寓意好运连连。”自己说出的话和记忆中奶娘说出的话重合,轻轻摇了头。“也就只有奶娘会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糊弄。”酸涩的眼一闭紧接着飞快吃着手中的糖画。

不知绕了几条街,同样也是繁华的街道站在一家人烟稀少的店铺前,抬眼盯着上面的牌匾,上书玉石坊,底下金色的字写着……

苏绥略感疑惑底下的字竟然看不清楚?“有什么见不得人不应该啊。”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转而又一想。

“这么些年合作这么频繁,想当年可是井水不犯的。”依旧没有想通为什么要这么做冷着脸走了进去。

一排排敞开的大门,入眼博古架中排列着许许多多精美绝伦的玉器,恍惚察觉到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走走走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万一把这碰坏了你可赔不起的?”

原本扬起笑脸的人看着苏绥观望着身旁的一切,脸色瞬间臭了下来,推搡着苏绥让他出去。

苏绥的脸一下冷了下来说着“真是没想到你们这玉石坊如此欺负人的。”转身就走离开之前定定看了一眼那人。

“难怪不把名字写出来原来是怕这玉石坊辱没了名声。”那人推搡的动作一滞,震惊抬眸一看,却不见苏绥的人影,与此同时身边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苏绥可不管那人如何得惊讶,手中拿着那糖画的竹签回头一望将竹签甩了出去,碰得一声瓷器倒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听着那人惊讶的声音嘲讽一笑,转而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真是希望这次给他一个教训,狗眼看人低。”

“是距离太远,管不着?还是默认这样的行为?”苏绥摩挲着身侧粗糙的布料,敛眸沉思,尚未想出所以然来。

走在路上四处张望看着一排排房屋的尽头竟是一河“看来是真的没有真正了解过这叁瀞,那边竟然还有一条河?”站在那处看着尽头的河并未上前。

苏绥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游山玩水的并不在意走到街道正中间敛着眸子“接下来就该看看那醉仙楼……”脚步一顿恍惚想到。

“这楼是谁家尚不清楚真的要过去?”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苏绥缓步走到正中午去到的地方那处的灯笼早已亮起却没有那种惊艳感,见身旁的人看过来令人讨厌的视线,不以为然径直走了进去。

周围的人盯着苏绥走进去的背影面露惊讶紧接着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走进来的,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解释?”其中一人的声音最为大声。

苏绥暗自回头瞥了一眼,华冠丽服可谓腰金衣紫,并不过多理会径直走进那醉仙楼。

就没听清拦在那人跟前说的话“此人是醉仙楼的贵客,可不是你们想可以驱赶的。”人高马大的人小声地说着。

苏绥站至门口朗声说道“小二来壶茶水随便上几个菜。”站在门口的人笑嘻嘻地走过来。稍微一愣,眸一抬眼睛观望着四周并未发现不妥。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领着苏绥坐在靠窗的一处的桌子上,静静地听着他们不远处那些人说的话。

隐隐那边传来说书声,扭头看了过去听着“这水中相拥的倒影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苏绥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杯子那边的人又接着问道“这书中的湖莫不是现实中的潋滟湖?”

说书人笑着拍了拍手中的扇子微微颔首,盯着窗外人来人往第一时间有些恍惚但很快便坐在那处静静看着。

晚间微凉的风轻轻拂过窗前的窗幔,而坐在二楼的人喝着茶水的动作一顿,轻轻吹走茶中飘起的热气。

“嗯?现在才来,比我预想得还要晚。”指尖轻点桌面。

“你过去看看吧。”那人移开了目光继续品着自己的茶,香炉之中升起的雾气挡住了这人的脸,同时别开了眼。

苏绥坐在底下抓着杯缘猛地灌了口水,视线一转盯着二楼的方向微微蹙眉。“我的错觉?”

静静待了一些时候,听着不远处那桌说的话,眉头一抽啧了一声“不会真以为这个样子我听不到吧。”

苏绥拿着杯喝着茶水听着旁边吵吵嚷嚷的“我可告诉你们啊,当年那可真是腥风血雨的,满屋上溅满了无数的血,可是没有一人逃出来。”捂着嘴自以为极其小声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几人。

那几人摆了摆手“这故事你讲了没十遍也有八遍了,其中的细节我可是能一一复述的。”剥开手中的花生抛进嘴里。

原本想着忽悠忽悠的人瞪大了眼猛地灌了口水“你既然知道?还来!”

撇开花生皮丢进嘴里接着笑着说着“你每次都讲一样的,就没有点新颖一些的,比如这苏氏为何会被归原观灭门啊。”充满期待的眼。

那人嘴角一僵,连忙坐了下来小二站在一旁标准的笑意“这位客官此地可不兴说这些事情。”尬笑点头连连言是。

苏绥飞快收回目光“避而不谈?为何。”

“是觉得苏氏作为耻辱不便多谈?”一想到这个可能塞进嘴里的骨头咔嚓一声碎裂,筷子夹着放在碗中。

“有点不爽。”扒拉口饭咀嚼。这一顿饭吃得极其慢,身旁的客人不知换了几桌,稍微不留神夹着萝卜放进嘴里不出半晌脸色难看,忙得吃了口米饭咽了下去。

“难吃!”盯着扫空的盘子,心满意足地颔首,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径直走向大门口。

感觉到嘴里不怎么习惯的味道忍不住吐着舌头“怎么一不小心吃到这玩意了。”浑身一抖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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