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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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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醒那便醒来了,睡多了这对身体不好。”苏绥放下手中的杯子,盯着岑潇朝自己走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中的碗生怕是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东西尤其是方才陆皈一送来的东西不想喝到第二遍。

“来吧,看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把这个吃了。”岑潇将碗推到苏绥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洗手羹汤?”

“不是,我从街上买的,这玩意我不太会。”岑潇坐在另一边凳子上看着苏绥端起碗尝了口,并未开口询问如何?毕竟能上街卖的东西能差到哪去。

到没有食不语的准则,并未说话二人的气氛有些沉闷但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这样的氛围,岑潇扭头看向并未关上的门。

青砖铺满了前院,四四方方的边界上种植着零星的几处竹子,在这正中间有着一个稍显明艳的树木,只是不知为何名。

轻抿茶水把玩着杯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着一边放下碗的声音扭头看去,苏绥原本惨白的脸略显红润了一点。

“如果不能饱腹只得今晚带你去吃饱喝足,不过大夫告诫我,你近段时间只能吃些清淡的。”

尚不知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愣愣地颔首,垂着眼沉思:这岑公子对自己的态度好像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可是我也没干出什么事情来吧,总不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对我感恩戴德?不至于!连忙否决自己荒唐的想法。

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气氛,门外步子略快跑来了跟齐忻去往东边山林的林福,急急忙忙打了声招呼连忙走在岑潇跟前弯着腰轻声说道。

“公子,宋彧臻找回来了,只是一路上疯疯癫癫一直在说些胡话。”这句话苏绥勉强能听得大概,只是林福接下来说的话让岑潇凝重了起来。

“你确定?”

“是,公子。”林福坚定地颔首,忙得站起身急匆匆朝着门外走去,走之前叫停了跟上来的林福一个眼神暗示着身后站着的不明所以的苏绥。

盯着他身上的衣服瞬间了然于心“那公子您先去我等会儿再过去。”岑潇颔首疾步走向门口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福叔发生什么事?”

“苏公子来不及跟您解释这么多,只能先告诉你有关那澹台希嵘,我先给你找好衣服等一下您再过去看看。”飞快跑出去留下依旧云里雾里的苏绥。

“澹台希嵘?这不是澹台氏的公子吗?前段时间我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呢?”坐在凳子上抬手抚摸着下颚指间轻点,倏然重重一点“这不是在大娘那边听到的人吗?”

“莫不是昨晚在岑蔺如旁边有这号人物?该不会是他身旁的人吧。”回想起那人瞬间摇了摇脑袋,只觉得不可能回想起小时候他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至今记忆深刻。

“苏公子,您的衣服我给你买回来了,可能会有些大您将就穿吧。”待不等苏绥反应过来立马跑没了影,速度之快苏绥摇了摇头“要不是岑潇叫住了他恐怕早就飞奔过去了。”

调侃一番最后想到最重要的问题“难不成是这澹台希嵘出了什么事?”攥着手中的衣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多耽误什么立马走到屏风之后。

林福回想起方才同齐忻一并进入东边森林的场景,红的发黑的血迹已然干涸,那上面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惨状的死相,只有边缘处的两人听到来人发出阵阵哀嚎,瞪大眼睛盯着这边情况的齐忻慌慌张张跑了过去,这才救下澹台希嵘和宋彧臻两人,也只有这两人。

林福想到此处浑身一抖实在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么一想加快了脚步走向前厅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啊啊啊有鬼!有鬼!那人就是想着害我!”宋彧臻颤抖的声音格外明显,蹲在他面前的齐忻安慰着他,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只是一旁的澹台希嵘不遑多让。“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让我爹把你杀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随后的声音愈加弱小似乎受到什么惊吓。

“大夫他们这个状态还有痊愈的可能吗?”岑潇蹙着眉听着他们这么说的话,实在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能把两个心智健全的人吓成这样。

“有这个可能只是以我的医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一听这话众人噤若寒蝉只有两个疯疯癫癫的话语。

陆皈一眯着眼盯着他们这个状态,思索不出什么,正巧岑潇看向林福的到来冷声说道“福叔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他们两个的?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如实回答。”

盯着岑潇如墨的表情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沉声说到一刻钟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东西。这么说到果然他的表情黑得不能再黑了“也就是说那些人除了这两个都没了?”语气一重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是这么说。”林福垂着眼丝毫不敢看岑潇的脸色,只因他知道岑潇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势要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

“福叔?这是怎么了。”苏绥刚一进来就感觉到沉闷的气氛,不明所以看向垂着脑袋的林福询问着“这两人昨晚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现在神志不清净说些胡话。”

苏绥闻言走到澹台希嵘身旁蹲下仔细听着他说的话一来二去都是那几句没点什么花样,站起身朝着蹲在宋彧臻身旁的齐忻颔首一并蹲在他身旁,只是苏绥这么一靠近宋彧臻抬手环着腰埋在齐忻的颈间处动作之大趔趄一步差点坐在地上。

苏绥一愣带着疑惑的眼看着他们两个,虽不解并未询问什么而是走回岑潇身边“你在担心什么?”

“这澹台希嵘到岑氏这边变成这样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林福察觉到这件事情有点复杂闭着嘴站在那边,只是陆皈一可不会管这么多。

“能有什么好麻烦的,是他自己来到这变成这样这关你们什么事?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跟你们说他要来。”陆皈一一番话让苏绥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

“不错,我们可以揪着这点不放他们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岑潇惊喜的声音并不能让苏绥感同身受,定定凝视着陆皈一实在想不通自称乡野之人的老头怎么会知道这些?看来他并不是自称的那样,恐怕是那个氏族的人了。

“先带回岑氏,看看府中的大夫能不能治好这两人。”岑潇如此说道,众人皆是颔首只有齐忻微微摇头“不了,宋哥留在此处就好。”

话尚未说完岑潇将脑袋转向那边直直盯着他“将他治好以后,我要询问出岑蔺如人去哪了?还有谁给他的胆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气势逼人,齐忻抚摸着宋彧臻的脑袋半晌叹了口气纠结之中颔首。

“福叔麻烦你快马加鞭赶回去告知爹奉彦城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澹台氏之后做好准备。”

“是。”林福颔首说道,话音刚落转身就走,可见效率极高。

岑潇回头看了眼苏绥并未说话,立马懂了什么意思微微颔首表示清楚。

“哎呀你们要回去了,那我可不能跟着了,真的是好不容易看顺眼了结果没有想到就这么走了。”语气之中充满浓浓不舍,苏绥浑身一激灵默默后退了几步站在岑潇身旁,一脸无奈盯着陆皈一,好好说话不行吗?便要弄出这样的语气极度嫌弃!

“嗐,许久都没有好好这么聊过了。”不知为何言语里透露着一种无奈,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你都不和我这老头子说再见的吗?万一你以后都看不见我了怎么办?”陆皈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苏绥忍无可忍。

“我看你身子骨硬朗得很,短时间你还是能见到我的。”

“嘿嘿嘿小友就等你这句话了,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来找你的。”听到苏绥的话陆皈一喜笑颜开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假装听不到什么。

“那还是算了。”极轻的话苏绥默默叹了口气“罢了恐怕以后都遇不到他了。”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恍惚间回神看向一旁的岑潇同齐忻说些什么,见他连连颔首神色之中尽显感谢之意。

观齐忻连忙跑了出去这才走向岑潇见他凝重蹙起眉,沉声说道“你方才同那人说了些什么。”

岑潇轻轻一笑“没想到你还会关注这些?”苏绥云里雾里的实在搞不懂这笑点在何处,刚想说些什么岑潇话锋一转“做好准备我们要连夜赶回去,现在要带上两个伤患行动恐有些许难度。”

“所以?”苏绥实在不懂前面为何要说一些废话,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语岑潇无奈只得说着“我们两个不能骑马回去还要照顾好他们两个。”

苏绥一扬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没想到竟然只是这样,只不过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苏绥拿着一绳子,身旁的岑潇拿着马鞭,坐着的马车晃晃悠悠的。

“所以你的意思我们自己驾着马车还要带着昏迷不醒的两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沧霞?”

“对,难不成我们还要加上两匹马慢悠悠地跟在后头?总不可能他们在后面追我们先行一步,万一在路上被人劫了可不行。”岑潇一点点说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苏绥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靠在马车上盯着面前泥黄色的大道,两边早已蔫下去的小草,以及有着一头枯枝败叶的树木。

二人一时间并没有说话,氛围倒不显得尴尬,苏绥仰头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随着自己的视线缓慢移动着而变得有些许变化,稍微叹了口气。

岑潇注意到了“年纪不大,一天到晚唉声叹气这是为何?”

“只是那些东西不在,倒是有点不习惯了。”一想到苏绥前几年都是在那样的环境生活下来的岑潇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得问道“为什么那些东西藏于山中?”

“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也是有那些东西的,比如在奉彦城中遇到的鬾,只不过那是被人养出来的。”

“说不定我们以后出去还会遇到别的这样的。”

“平日里都不会管它们只有那些东西出来危害……”苏绥的话一顿并未接着往下说去,沉思着一些事情:那尸蛊究竟是为什么会存在好像有一些苗头了,只不过这想法有点胆大包天最好不要说出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嗐,一下山就变得这么多事,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苏绥一句话感叹着近期发生的事情微微摇了摇,岑潇却说道“你没下山之前也是这么多的,清都清不完。”

“是吗?那还真是……”苏绥接下去并未说些什么,而是盯着大道边上的小村庄,炊烟袅袅,静谧祥和。

“正午都过半了,那些人还没吃饭呢?”苏绥轻声地一句感叹岑潇听得清楚却没有说些什么,那样的日子可是他们这样的人一生不可多得的。

“想好如何跟澹台氏他们说了吗?”苏绥观他不怎么喜欢这个话题识相地转到接下来要遇到的事情,只不过岑潇依旧没有回答,带着困惑扭头看去就见他靠着马车就这么睡了过去,盯着他眼底的青黑摇了摇头,看来昨晚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哎,算了我倒不如想想该如何为苏氏洗刷冤屈呢?总不能苏氏一百多人就这么白白送命。”原本激烈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仔仔细细想着方才说的问题。

目前归原观的人就见了那几个,也不知一共有多少人并且最重要的是归原观观主为何人尚不知。

重重叹了口气,苏绥靠在马车上回想着这一个半月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无奈怎么也想不通,出来没半年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连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办好多少。

两匹马拉着身后的马车踏踏踏步在大道上,阳光倾斜而下洒在马车上,苏绥腾出一只手盖在额头上遮挡住那不算温热的阳光。

马车缓慢地走着突然缓缓停了下来苏绥环顾四周面前,有着两条分岔口仔细观望着这两条别无二致的路缓缓回头。看向依旧沉睡着的岑潇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这人起来认路。

甩着马鞭靠在马车上静静等待着,并没有动手或者说些什么,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岑潇睁开了眼侧眸看着苏绥随后说道。

“走左边这道。”听到这话苏绥立马直起腰侧头看向一旁的岑潇却见闭着眼的人便不再多话静静地驾着马车,原以为又要沉静一路。

“你昨晚究竟是怎么逃开那些人的动作的。”苏绥一愣往回看去岑潇依旧闭着眼回忆起昨晚的情形抿着唇始终没有说话。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逃出那些人的行动的也不好欺骗他,只得说道只不过岑潇抢先一步说道。

“你那苏氏至宝少用为好。”思绪变得太快来不及反应奇怪地盯着他,车轮撵到一石子身形一晃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路。

“这个你倒不需要如此担心,毕竟是我族至宝这都控制不住……”苏绥背后的话不言而喻。

岑潇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靠在马车上听着里头,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心中的疑惑始终没有问出口,昨晚那些人的目标明显就是自己,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的为什么还会救下我这个累赘呢?

这个问题无从知晓,金乌坠地洒下点点光辉在陆地上,苏绥原以为需明天一早才能到达沧霞之地没承想,苏绥盯着略微有些熟悉的地界惊讶瞪大了眼“福叔先前曾交代我最少也是明天才能到的。”

苏绥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嘘。”岑潇食指抵着唇紧接着小心翼翼观望着四周“在你停止走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好走近路,先不要说为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原本还想着直接告诉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听着他的话连忙跑到马车后。

真是搞不懂了究竟是谁能把这两个人吓成这样,不得不说佩服!心中所想并未表露分毫,再一抬眼就看见岑潇手中拿着一斗篷递给自己困惑抬眼盯着他。

“澹台家的人已经到了岑府,这个人我不打算交给他们。”深深盯着澹台希嵘一眼微微颔首了然于胸,这人交还回去那奉彦城的有些事情就不能调查个水落石出。

“那你想如何?”

“还得麻烦你装一会见不得大风的柔弱公子了。”震惊盯着他将手中的东西贴在脸上不出半晌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一凶神恶煞的陌生人站在跟前“你也赶紧把斗篷穿上。”声音还是熟悉的声音只是稍微有点不自然,抓着手中的斗篷满心疑惑却没有多问。

愣愣站在原地但还是按照他的话将斗篷穿在身上,围在脖子上毛茸茸的触感以及挡着大半张脸的帽子,天冷时要穿成这样那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虽然快过冬了会不会有点太过厚了。站在那处的苏绥穿得厚厚实实的同旁边的岑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是这究竟是为什么?恕我不能理解。”苏绥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医馆不光明正大走进去却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岑潇听到这话偏过脑袋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向里头的两个人还算老老实实的紧接着说道“这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一次不自然语气,就好像不愿意进入那个地方。

半晌都没有接下去说的话岑潇抬手摩挲着下巴明显不想进入这个话题生硬转移“等等,你是不是把须时还背在身上。”一句话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苏绥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通回岑府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但见他的表情识相地解了身上的斗篷将须时递给了他再重新穿上。

“来再把这个拿着。”岑潇又不知在什么地方拿出一暖手炉递给了苏绥,满脸疑惑实在搞不懂这些东西在哪里弄出来的,不就离开了一点视线吗?接过放在手中稍微有些烫但还是能接受虚握在手中。

“公子弄好了吗?”林福的声音从马车前面传来,这才了解了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弄出来的,只是林福为什么会在这里守着,难道是要干些什么事情吗?

“再等等。”岑潇这么说道,盯着苏绥神色不明弄得他一头雾水,实在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怎么了?”难不成是脸上有些脏东西,这么一想伸出手忍不住就要擦脸上自己想象出来的污渍。

不过岑潇轻声说道向前一步“帽子有些歪了。”伸出手替他摆正帽子脖颈上的绳子同样正了正“这样顺眼多了。”又朝后后撤了一步,尚未反应过来就变成原来的安全距离。

见他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依旧傻愣愣盯着他直到他打开了马车,露出里头的两个人,见他表情一滞同样看了过去。

两个人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尤其是澹台希嵘更是威胁着他们咬牙切齿站在那处。

幸亏他现在的意识是不清醒的否则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表情,心里怎么想无人知晓“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名为善茯堂,你可能并不清楚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岑潇一句话打断了苏绥的思绪,听到陌生的词满脸疑惑。

“苏公子我来给你解释一番。”林福整理好另一驾马车后走上前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意识到岑潇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只得自己说。

“这善茯堂背后依靠的是归原观,最重要的一点也不知那些有名的神医怎么都跑到哪里去了,最重要的是一般属于三氏族的人他们理都不想理,甚至有点见死不救。”三言两语解释得比较清楚不过有一点。

“为什么不让三氏族的人看病?”苏绥问出这个问题让两个人都陷入一阵沉默,垂着眼根本无从说起“算了你们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过你们不说我肯定不会按照你们想法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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