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不秋是个有神经病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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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节大课，又上了一小节课后沈不秋将怀昱揣在外套口袋里就走。
今天送小宇耽搁了时间，沈不秋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被揣在外套口袋带去食堂的怀昱悄悄探头出来打量着周围。
食堂一楼装修得很高档，入目是各式各样的打饭窗口。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但排队买早餐的人依旧不少。
因为等会没课，沈不秋去了一个早餐窗口买了一碗馄饨。
沈不秋坐下的时候将猫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到了腿上，刚拿起勺子。
“你居然有只小猫。”
沈不秋的背脊僵住了一瞬，但脸上并没有慌乱，他转头看向说话人的时候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嗯。”
那人也没有在意沈不秋冷淡的态度，端着自己的碗径直就坐到了沈不秋的旁边。
他歪过头看向闷不做声但一手护着小猫的沈不秋，长相张扬的脸上带着笑容。
“别紧张，我又不会怎么你的猫。”他手拿着筷子，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沈不秋，“上次的事不好意思了。”
沈不秋低头去看埋着头的小猫，“没关系，习惯了。”
沈不秋的语气平常，仿佛是喝水一样平常的小事，旁边坐着的那人却好像疑惑了，笑出了声。
“有人打你啊，你还习惯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沈不秋语气淡淡的，“也没真打，不是吗？”
“沈不秋，肖浩要真开了你的瓢，我看你还是不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不秋将眼睛从猫的身上转移到旁边这个样貌张扬的男生身上，一双眼睛似望不到底的深渊。
“唐天纵，你该庆幸他没真的打我。”
原本无波的眼睛泛起让唐天纵惊惧的疯狂色彩。
那一直僵冷的脸上带着戾气，让唐天纵在这有些闷热的食堂里感到刺骨的冷意。
想到自高中起学校里就流传的那些关于沈不秋的传闻，他喉头哽咽了一下，咽下莫名的恐惧，咧了咧嘴，却笑不出来了。
“总之……肖浩也是逞兄弟义气想为我出头，我确实是喜欢李时姝，但也没有因为她喜欢你就来找你麻烦，但……今天她和你说话你也别凶她啊，你心里不快活就来凶我，我真的看不得她难过。”
“嗯，抱歉。”
沈不秋过于简单的回答让唐天纵一噎，随即眼睛看向那安安静静缩在沈不秋腿上的三花小猫。
“你这猫真漂亮，小小一只真可爱。”
但只看了一眼，那猫就被一只手给挡住了。往上看，就看到沈不秋极致冷漠的表情。
唐天纵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养猫呢？”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用手一下一下摸着猫的背脊，偶尔伸手挠挠小猫的下巴。
唐天纵默默起身，将自己丰盛的早餐给端了起来。
他没有吃面食之类的，而是买了一碗饭。
“这么大的猫能吃饭不？我给他来点？”
他得到的是沈不秋那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但他没看到小猫灼灼带着渴求的眼神。
想吃饭的怀昱：能吃饭能吃饭！
以前玉盘珍羞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他都无动于衷，如今天天只能喝奶吃猫粮的日子让他格外想念人类热乎的饭食。
沈不秋说：“不能吃，你可以走了。”
怀昱：……
唐天纵有些念念不舍的端着碗走开了，但眼睛还时不时往沈不秋的腿间瞄，被沈不秋想要杀掉他的眼神一瞅后，马上收回了视线。
沈不秋这个有神经病的疯子居然还会养猫呢，这宝贝劲儿，啧啧。
就是脑子不好，这大热天的，还穿个外套。
别哪天发疯起来将这可怜的小猫一把掐死了。
太可怜了。
这边看着双手扒着自己胸前衣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猫，沈不秋有些疑惑。
“怎么了？”
怀昱：“喵~”想吃饭。
或许是看懂了这一直翘首以盼巴巴望着自己午饭的小猫的意思，沈不秋揉了下他的脑袋，低声说：“不能吃。”
他怕把小猫吃坏。
怀昱听到这话就蔫吧了，扒着沈不秋衣服的爪子收了回来，但眼睛还是巴巴仰望着沈不秋。
怀昱可能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看向沈不秋的眼神和平时师弟看向他的眼神如出一辙，都是可怜巴巴的。
沈不秋有些无奈，抬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后，去打饭的窗口转悠了一圈后买了一道胡萝卜菜品。
这个窗口的胡萝卜都是切的一大块一大块的，但味道还不错。
他曾看攻略说猫能吃胡萝卜，幼猫也是应该是能吃一点的。
他将胡萝卜放在自己的左手手心，又将手递到了小猫嘴边。
只见那小猫两只爪子搭在他的手上，凑上去闻了下胡萝卜，然后一点点吃了起来。
见小猫不排斥，沈不秋也没有什么，拿起勺子吃起馄饨来。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馄饨，沈不秋却觉得，今天的格外好吃。
一小块胡萝卜就吃得涨呼呼的怀昱被放进外套口袋里，昏昏欲睡的跟着沈不秋赶赴另一个教室。
他下午七八节才有课，平时他都是去图书馆等着上课，但今天有小猫在身边，还是不宜在外面逗留。
洛大内部面积很大，但沈不秋上课的这栋博学楼离校门不远，也就没多久就能出校门。
其他的同学几乎都是住在学校里的，一下课就去寝室也很方便，像沈不秋这样住外面的没几个。
不是洛大的住宿环境不好，而是沈不秋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在学校和家之间来回跑。
等回到家里，将小猫放到地上，沈不秋才放下心。
拿着逗猫棒逗弄了一会小猫后沈不秋将累趴下的小猫放进了纸盒里。
就这么蹲着看睡着的小猫许久，沈不秋才站起身。
他准备再去看看老师划的重点。
这时，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那段时期。
那时的他也有一段时间在失眠，精神状态很不好，还时常耳鸣。
他知道，他的精神肯定是有问题的。
就像那些人说的，他和他妈一样，都是神经病。
手上这纵横交织的疤，就是那时候来的。
疼痛能让他的神志清醒，甚至于他能在这种疼痛中安稳入睡。
疼痛让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活人怎么能够不睡觉呢？
又看了眼正在安睡的小猫一眼后，沈不秋才认真埋头复习。
室内光线不足，沈不秋打开了台灯，昏黄的灯光似细密的阳光般透洒落在他的脸上，掺杂着明灭不定的光影。
等他将重点看了个七七八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又泡了些羊奶粉后，沈不秋监督着怀昱喝奶。
被强制开机的怀昱有点气恼，但还是乖乖凑上去喝奶。
喝过奶后怀昱又涨呼呼的想要睡觉，沈不秋也感知到了他的困意，将这小猫捧在手心里放进了他的小窝。
小猫进食了就好，至于他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因为精神不好，他的食量也不佳，上午吃的那碗馄饨让他现在都没饿。
平日里沈不秋都是不睡觉的，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他的失眠从一开始的睡不着午觉，到后来晚上失眠。他知道是自己的精神肯定出问题了，但他不想去医院，不想和医生袒露自己的想法。
但是今天不一样。
沈不秋看着小猫那微微起伏的小肚子，安稳睡着仿佛天塌了都醒不过来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能睡着是件很幸福的事。
沈不秋侧头看向窗外。
因为家里有猫的缘故，他没有开门，而是只将那一扇小猫爬不上去的小窗开着通风。
窗外是蔚蓝的天空，几许浮云被风推动着缓缓移动。
阳光透过这窗子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斑驳光影。
在床上躺下，沈不秋在这光影中缓缓闭上了眼，猫儿小小的呼吸声谱就了一首完美的催眠曲。
沈不秋沉沉睡去了，纤长的睫毛覆盖在眼下，打下一圈婆娑黑影。
……
这一天都过得格外顺利，一向脾气大的代数老师今天进教室和颜悦色的，说话都平和了不少。
上周星期五恐吓他的肖浩也来给沈不秋道了歉，但他没当回事。
今天班上没有别人发现怀昱的存在。
同学们看向他的目光貌似都和善了些，没有像以前那样避他像避瘟神一样的惶恐。
晚上抱着猫回家的沈不秋有些恍惚，或许，这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