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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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长兼办公室主任一段时间，梓涵就属于那种极不开窍的货色，见了领导依然觉得叫“白主任“亲切无比，似乎她老人家一直都在办公室做他的领导，岂不知别人早就改口了。现在可不是谈感情问题，现在是立场和原则问题，而梓涵就是这么不开眼，好在白行长从来就不跟梓涵这种小屁孩儿计较。
三八妇女节的下午，妇女和女生都放假回家欢度节日了，梓涵这种妇女用品还在苦逼地上班，昏暗的楼道里空无一人，此时突然听到吴行长叫“梓涵”，于是他迅速到行长那里听候吩咐。
“你明天陪人行韩处长去京城出差。“
“啊？京城，怎么去啊？韩处长是谁？”梓涵有十万个为什么，就等吴行长回答。
“你去白行长那里，她会告诉你详细情况。“吴行长懒得回答他这些弱智的问题。
当年，地方人行的很多权限被上收，比如，地方各商业银行申请设立新的支行，需要由当地人民银行报人总行审批。西京分行准备成立两个支行——兴庆支行、未央支行，因此，需要派人随同人民银行的同志一同前往人总行递交审批资料，实际上，这项工作就是伺候好人行的领导。
白行长给梓涵交代，韩处长还是她同学，让梓涵去财会处借一万现金，联系韩处长，订机票。
当梓涵给韩处长打通电话，问他怎么订机票，韩处长要了梓涵的身份证号，说他们人行就可以订机票，于是，梓涵懵懂地开启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的历程。
第二天由分行司机开车，接上韩处长直奔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登上飞机，这些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他有些激动。可能这种激动的表情被韩处长察觉，他便让梓涵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体会一下俯瞰大地的感觉。
下了飞机，韩处长的朋友接站，拉着他们直奔中国职工之家酒店，韩处长介绍，这是全国总工会的酒店，距离阜成门、复兴门都很近，而且，早餐非常丰富。
韩处长应该是梓涵见到的最平易近人的领导，此次陪韩处长前往人总行办事，他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确实有点不称职，虽然他好像已经在职场上混迹了几年，但就从事机关工作方面，他完全是个小白，而且还没有眼色。但是，韩处长没有责怪他。住宿，他们两个人住一个标准间，理论上人家是市人行的领导，住单间完全可以，甚至摆个谱，住套房也完全可以，但是韩处长说，两个人住可以省钱。办事应该准备一些礼品，韩处长说他这次出来带了人行定制的礼品，是蝴蝶手表厂生产，礼盒装的手表，现在看来，应该是极廉价的礼品，但这份本应该华都银行出钱的事情，也让他老人家代劳了。
人总行就在长安街上，那座像大坝一样的建筑物。由于设计结构问题，里面的办公室都没办法做到规整，显得拥挤不堪。那些司长的办公室也小得可怜，本不宽敞的办公桌，放上几组五节柜，房间地上还有随意堆放的文件，将办公室挤得满满登登，来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这和分行、支行行长宽阔、豪气的办公室比，真有天壤之别，而人家可是人总行的司局级领导啊！
事情办的比较顺利，那位主管审批的司长收下这些上报文件，就和韩处长吐起槽来。梓涵站在一旁听着，似懂非懂，其实他除了想知道两个支行申请成立的事情有没有什么问题之外，其他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韩处长说，中午他出面邀请人总行的领导，还有几位人总行的朋友吃饭，让梓涵先回酒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梓涵就从人行出来，直接奔阜成门总行办公大楼，因为来的时候延兵让梓涵去那里找一位叫宫和剑的人，说去看看人家，梓涵也就傻乎乎地空着手过去，代延兵向宫处长问好。从总行办公大楼出来，梓涵又去零七宾馆，总行职工报在那里办公，这次，也是代延兵过来问候、拜访一下柳云龙编辑。柳云龙的家乡是汉中的，他好像还有一个弟弟，听说也在银行工作。
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他们中午吃饭，柳云龙也给梓涵打了一份饭，米饭、红烧肉炖胡萝卜、土豆，炒青菜之类，他也没客气，吃了个精光，一抹嘴，说吃好了准备回酒店。
柳云龙犹豫了一下，问梓涵这次出来是否方便帮他报销一些出租车票，梓涵有些犹豫，不知道对方有多少票需要报销。但是，中午吃了人家的，属于严重的吃人嘴短，就只能答应了。看他拉开抽屉，好像里面这类发票不少，结果他拿了一百多块钱的出租车票给了梓涵，还好，钱不多。
三月的京城风沙大作，往回走的路上梓涵感觉快要被风吹跑了，而且吹的满嘴都是沙土。
回到酒店，看见韩处长已经回来了，他问梓涵有没有其他安排？能不能陪他去复兴门的百盛购物中心转转？他当然没意见，出来就是陪领导的。在诺大的购物中心，他直奔音乐碟片柜台，选了几张cd，然后问梓涵：“你们分行能不能报销？如果可以，我就给儿子买几张他喜欢的碟。“
“没问题，没问题。“梓涵去柜台结了帐，开了”办公用品“的发票，总共才80多元。
回到酒店，韩处长和梓涵一一核对这次出差的费用：“机票、住宿费我们都可以报销，你就不管了，你的机票需要你回去报销，其他就没有什么了。给孩子买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告诉分行领导，我怕影响不好，你就说给人行买的礼品。“
梓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样一来，他自己的住宿费都让韩处长一个人出了，而他实际上几乎没有给领导提供什么服务，这次过来送给人总行的礼品还是韩处长拿的，他的确是梓涵认识的最没有架子的领导。
后来，他和韩处长之间一直都保持联系，韩处退休后，梓涵在东县门见过他带着孙子，见到梓涵打招呼时还是那样亲切和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