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海南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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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两个人在家里没待几天就跑到京城玩了。

还是一种思维定式，他们没有选择住宾馆而是跑到潘家园，雨汐的一位远房亲戚家住。每天早出晚归，来回都是打京城的“面的“，逛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广场、故宫、景山、颐和园、圆明园、天坛是一定要去的，他们还跑到军博、徐悲鸿展览馆、美术馆这种完全是梓涵喜欢的地方，然后又匆匆忙忙回去上班了。

原来存款处的蔺光明处长，成为了办公室主任，梓涵的领导。他来后就组织了一次办公室全体人员以及家属的踏青活动，前往户县楼观台。白行长一家也去了，梓涵和雨汐在楼观台玩的时，被他们鼓励去求个签，竟然抽到了一支“上上签“，内容是几句诗。找师傅解签，师傅只是说：“哦，这是求子呢，没啥讲的。”就闭口不言了。

据说楼观台算命很准，可惜梓涵当时将信将疑。玄学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关键是虔诚。

从户县回来没过多久，梓涵就被通知安排去海南参加公文写作培训班了。海南距离遥远，又隔着琼州海峡，梓涵根本都没有考虑，约着省行办公室的王勇俊一起买了6号的机票直飞海口。有了第一次坐飞机的经验，这次感觉有些轻车熟路。但是坐在飞机上，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路上他默念：“老天爷保佑，平安到达。”

因为，这一天是“66空难”一周年：去年的今天，一架图154在长安上空解体，上百人失去了生命，据长安支行的人介绍，当时现场的惨状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这次因为机械故障导致的爆炸，以至于飞机在起飞不久就解体坠落，成为古城人心中永远的悲惨记忆。

下了飞机他问同行的王勇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别说了，刚才我都不敢坐到窗户旁边，吓死我了。“

看来，大家对这个惨剧都记忆犹新。

落地海口已经是夜晚时分，当年的海口机场就在市区，梓涵感觉飞机是在高楼之间穿行后降落的，更有些提心吊胆。

他们这些准备参加三亚培训的学员，在海南分行简陋的培训中心住了一晚，蚊帐也挡不住饥饿难耐的蚊子攻击，一晚上就在蚊帐里拍打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蚊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学员们被安排参观海南的开发区，然后就乘车前往三亚培训中心。路过兴隆，大家下车参观了咖啡、橡胶种植基地，这里有一个华侨农场，稍加休息后，车子继续前往目的地。

三亚的培训中心隶属总行，因此，无论从住宿、教学条件各个方面都是上乘。让梓涵有些不适应的，是这里的人们吃饭比较斯文，在他眼里，他们用来吃饭的饭碗，应该是吃饺子沾醋汁用的。所以，当他自己盛第六碗米饭的时候，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确实吃不饱啊。看他们吃饭前先喝汤，然后吃饭，真是不解。梓涵认为，餐后喝汤是用来溜缝的，为什么要餐前喝汤？不过，这些海鲜还是非常可口的，除了吃完后很快会饥肠辘辘，感觉根本就没有吃饭。

梓涵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开心了没几天，夜里，青海分行的老卢风尘仆仆地进来，他瘦高个还戴着眼镜，蹑手蹑脚走进来，确实吓了梓涵一跳——这大半夜怎么进来个男的？是啊，难道还要进来个女人吗？

卢存辉喜欢篆刻，而且还是人来熟，进来后看见梓涵醒了，就滔滔不绝介绍他多么辛苦坐火车，坐船然后来到这里，又介绍他是他们行的宝贝，能给行长写东西，他还能刻印章，而且梓涵知道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科长，他可是有职务的。当他讲到原来西京行的第一任高行长来自青海，又八卦了很多高行长带过来的那几个人的奇闻轶事，搞得梓涵第二天上课直打瞌睡，中午赶紧补充睡眠的不足。

有可能考虑到吃不惯南方的伙食，老卢带了十几袋方便面，这些东西成为梓涵夜间解决饥肠辘辘的绝佳能量补充，这些方便面基本上都让梓涵一个人吃了。

培训的这些天，总行还组织大家去天涯海角、鹿回头这些地方到处转转，还去亚龙湾下了几次海，男男女女穿着暴露，在一起泡海澡，特别惬意。

梓涵真是有些爱上海南了，而且渐渐地适应了海南的早餐，尤其钟意皮蛋瘦肉粥、海鲜粥，中午、晚上也习惯于先喝汤，后吃饭，米饭也不再吃那么多碗，对于海鲜也更加喜欢。

周末，海南分行组织大家去通什玩，据说那里是吃野味的好地方。但是，梓涵和老卢到了通什的宾馆住下，没有注意大部队稍作休息就离开宾馆，前往了一家野味餐厅。这完全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失误，因为没有认真听通知。但老卢的反应竟然是大发雷霆，他通过酒店前台找到了通什支行的办公室，指责支行随意丢下他们两个人不管，要求尽快解决。结果，通什支行的两位年轻的行长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两人，一路上不断道歉，说自己没有组织好，把他们两个人落下了。到了餐厅，老卢还是不依不饶，对总行组织培训的人一通指责，方才落座，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这次培训，海南行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通什是山区，是五指山、万泉河所在地，这里有一所中专，通什行的领导联系学校，将这所中专的女学生叫过来，陪总行的领导以及老师跳舞，这一路吃吃喝喝，真是穷尽了奢靡。

除了同行的王勇俊，在这次培训中，梓涵认识了很多人，但是后来很多人的名字他都记不得了。

上海的叶天蔚是一位古怪精灵的奇才，厦门行的林惠琼是大家公认的小美女。

三亚分行的副行长赵启柱曾经豪爽地说：“今后各位携家带口再来三亚玩，我一定会亲自开车到机场接你们！”这显然是一句吹牛的大话，这位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从海南行的电脑科开始干起，成为三亚的副行长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年少轻狂、喜欢邀请人过来玩、承诺一些无法完成的任务，是这些新晋领导的特征之一。相比之下，天蔚就显得老成持重很多，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才子，后来工作于香港，受到刘金宝案件的牵连，竟然也一点事没有，仅仅仕途方面戛然而止，而他本人显得处事不惊，十分淡定。

这批三亚培训班的很多人，最后都成为了华都银行的栋梁之材，甚至独霸一方，成为省级行的领导。

离开海南之前，梓涵买了一些海南本地芒果，倒是很便宜的，还有一些椰子糖是给同事的。他看见街上有人卖龙眼，觉得很是稀罕，问了一下价格，竟然要40元一斤，他忍痛买了一些，花了将近三十元，后来知道是他自己傻了吧唧，被这个卖龙眼的贩子骗了，不过拿回去后，他老妈和聂雨汐都说挺好吃的，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从海南回来后，梓涵将所有培训相关的票据规规矩矩贴好，拿到财会处报销，没想到，竟然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