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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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玉对司阴剑的气息太过熟悉，与刀剑经年相伴下来，几乎都要融为一体，司阴化形大咧咧的站在屏风旁许久，她都没发现，自顾自享受着久违的沐浴。
“你在干什么？”
乌玉闻言的一霎那，身子往水里沁入，只剩下脑袋留在水面上，梅花的花瓣漂浮，数量不够，无法铺满整个水面，稀稀落落的露着水下的风情。
回头怒视他道：“你来干什么？”
“你没事吗？”司阴不明所以，他不过是突然间感受不到她身体的热度了，又听见水声，以为她遇险才化形查看，哪里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当然没事！”
乌玉还不等再次驱赶，司阴又走了两步，在木桶边上抬手探向她，乌玉悚然一惊，又不敢直接从桶里站起来，只好抬手阻挡。
司阴没防备，她动作间带着真气，想要再阻挡已经来不及，身子一偏，脚下一滑，直截了当的摔进了木桶里。
乌玉：...
司阴：...
司阴第一次化形的时候，穿着乌玉的衣服，变回剑身之后，乌玉是从衣服里把他捡出来的，所以水桶里贴在一起，紧抱着她的身体...是毫无阻碍的光滑...
隔着温柔的水流，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形状。
司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面无表情直直盯着她。
二十一年头一遭，女魔头羞红了一张脸，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他不过是一道剑魂，能有什么大不了？
结果还是一动都不敢动，硬着头皮道：“出去！”
司阴一手还环在她腰间，一手举起，尖锐的指甲轻轻的捏着一片梅花花瓣。
乌玉下意识抬手捂住脖子，所以他刚才，是为了摘下这片粘在自己脖颈上的花瓣而已，自己贸然动手还把人打进了水里...
简直是自作自受。
司阴在她走神的功夫，好似摸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大手在她皮肤流连摩挲，很感兴趣般的低头看。
乌玉身前严丝合缝的紧贴着司阴胸口，被他下意识的这么一看，整个人都炸了，抬手蒙住他的脸，连腰间作乱的手也不管不顾了，反身站起从屏风上拽下自己的衣物。
扣子系紧，又穿上外套才肯罢休。
司阴见她出去了，也从木桶里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身是水不觉得难受，也不知道擦抹，水滴从那副完美无瑕的躯体滑落，水蒸气蒸腾真似仙境的人一般。
乌玉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最后无可奈何的女魔头一屁股坐到床上，对站着看自己的司阴拍拍身边的位置。
司阴老实坐下。
乌玉心思百转，终究是木了一张脸，拿起手中的浴巾，毫无避讳的为他擦干了身上，又简单包住长发。
目不斜视的女魔头，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解释，这是她的剑啊！
她是一心钻研武学，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司阴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她动作，一直盯着她的脸不发一语。
床铺还算宽敞，乌玉整理好自己的被褥，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抽出来一床铺好。
原先司阴没有生出神智，甚至化出人身，这把剑落到谁手里，那就是谁的，可现在剑魂已成，一定是要认主的，要么是以完全的武力镇压，要么就像剑宗常家的一干子弟，成为剑仆，等到有一天足够强大了，再进行镇压认主。
不过蕴出剑魂的名器少之又少，唯一一个生了神智的，还把握着整个常家的命运，剑宗都没人能让生了神志的剑魂认主，乌玉想都没想过自己能收服一个化形的司阴。
既然算不得主人，总不好命令他再恢复剑身，写精怪的书本上不都说过，妖精修炼千年，就是为了幻化人性，见识见识人间的繁华美好，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狐精与书生的爱情故事。
乌玉和衣躺下，半支着身体拍拍身边的被褥“喏，将就睡一晚吧。”江卿之已经知道她的行踪，难保不会有更多人知道，卿之公子人品有口皆碑，想来也不会背地里动什么手段，可别的人没法保证，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苍蝇成天绕着飞也真是够烦的，房间里平白多出个大活人，还是不要再生事端的好，她此刻只想好好睡觉。
司阴嗯了一声，乖顺的在被褥里躺好。
乌玉累了，根本就是沾边就着，没有半刻的功夫，已经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司阴是剑魂，那里需要睡觉，可乌玉叫他躺下，面无表情的剑魂略一思考，顺从的拉开被子躺好。
空气里只有身边人绵长平缓的呼吸，司阴转头看向贴墙蜷缩的女人，回想起自己偶尔恢复神智之后断断续续的记忆。
她应当十多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陪伴她的只有一刀一剑，还有那祠堂里十几个木头牌位，乌玉私下里其实是个话很多的人，老宅很大，被她的自言自语填满，并不清冷。
白天时常是把他背在身上的，金刀跨在腰间，几乎刀剑从不离身。
她总说：“我的剑呐。”
或者：“我的刀啊。”
司阴知道她有一把剑，若非那场威震武林的打斗他正巧醒来，压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一把兵器。
从刚化形开始，自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
那时心里想，和自己所想差不多，听她声音软糯，长相也是娇媚入骨，昏迷中黛眉微蹙的模样，满是柔弱惹人怜惜。
可一睁眼，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眸光锐利如刀，神情戒备，平添几丝强横坚决，实在与她的长相大相径庭，可这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却让他感到迷惑又奇特。
司阴转头看向熟睡的乌玉。
目不转睛的盯了一会儿，又转回去闭目养神。
...
乌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浑身的骨头架子都睡散了。
遮着阳光睁开眼，苦哈哈的哼哼一声“哎呦...我的老腰不会是断了吧！”爬起来揉一揉，想起昨夜睡在身边的司阴，背着身下意识的抬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