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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和亲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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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是之。”

苍舒韵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殷君是在叫他。

“我在。”苍舒韵应答。

称臣不适合,称奴不可能,他只能折中了一下,选他习惯的称呼。

殷君皱了一下眉头,到底什么也没说。

“朕还记得两年前刚见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肯跪,现在倒是跪得很好。”

这事儿殷无疏有一点印象,据说,后来是殷君命人打断了安是之的腿,强压着他跪的。

“我不记得了。”苍舒韵说。

至于现在,他不跪的话,约莫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他行差踏错,殷君都可以要了他的脑袋。

“不记得了。”殷君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苍舒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殷君接下来会说什么。

“前阵子,朕接到了景国国君的信,”

殷君和殷无疏的视线一同落在苍舒韵的身上,苍舒韵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景国国君提议,让朕放了你,另换一位公主来雪国和亲。”

反正都是和亲,谁来不是一样。

正是因为和亲事件,所以在翊王殷无虞无心说了这一句话后,殷君动了心思,把这位景国质子赐给了殷无疏为王妃。正好殷无疏动了这位景国质子,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这样一来,和亲的人选完全可以换成这位景国质子。殷君可不想把人放回景国去,万一将来他成了景国国君,难免他不会报复雪国,一雪为质时所受的耻辱。

苍舒韵低垂着的眼眸中有一瞬的亮光,他不知道殷君心里打的小九九。他只知道如果他可以被放回景国的话,他就可以想方设法,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自由自在的活着。

“安是之,你想回景国吗?”

“不想。”

想也得说不想啊。

殷君打量着跪在底下的人,他是看不出这人在想什么,可不妨碍他继续打击这个人。

“朕已回信给景国国君,你现在已经是雪国的隽王妃,用你和亲,再好不过了,你说呢?”

“甚好。”苍舒韵咬着后槽牙回答。

殷君真的狗。

“正好你不想回景国,那这事就这么安排吧。”

“皇上英明。”苍舒韵几乎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殷君又与殷无疏寒暄了几句,才打发他们离开。

一直到最后,苍舒韵都是跪着的,起身的时候,由于他的腿已经麻得没有了知觉,他趔趄了一下,终于勉勉强强的站稳。

两人一同出了殷君所在的御书房。

“安是之,你没事吧?”

苍舒韵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好得很。”

至少还活着。

“你真的不想回景国?”

殷君问的时候,殷无疏的心是紧了一下的,一想到这个人会离开雪国,他就没来由的不高兴。

两人已经离御书房很远了,苍舒韵也没有什么顾忌。

“想啊,为什么会不想,回到景国,也许我就不用受制于人了,何乐而不为呢。”

殷无疏的目光沉了一下,“那你跟父皇说,你不想。”

“骗他的。”苍舒韵耸了耸肩。

听说景国与雪国的冬天景致不同。

景国的冬天不冷,那里终年难下一场雪。

雪国不一样,雪国的冬天极冷,冬日的时候,雪能堆得三尺来高,即便是及时清理了,也能很快覆盖一层厚厚的雪,冰天雪地里,冻死的人数不胜数。

这样看来的话,他的家乡冬日的景致跟景国是一样的,要不怎么说他是景国人呢。

“你就这么说出来,就不怕隔墙有耳?”

苍舒韵不在意,“说与不说的,有什么区别吗?你们的皇帝防着我呢,我不说,他也笃定我不想待在雪国,毕竟,我是景国人嘛。”

他苍舒韵何德何能,让一国帝王这样忌惮防范。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程,苍舒韵顿脚,“这不是出宫的路。”

出宫的路他走过一回,这个方向明显不对。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出宫的路?”

“隽王爷贵人多忘事了,这路我曾走过一回,已经印在脑海里了。”

他也不想下次再走的时候,被人唬着到处乱窜。

殷无疏显然是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情的。

“谁跟你说本王要带你出宫了?”

殷无疏直接略过前一个话题不谈。

“那你带我去哪儿?”

“一个地方。”

“行吧。”

苍舒韵也不多问,就跟着殷无疏走。

之后,他们到了一处清冷的宫殿。

殷无疏带着苍舒韵从小门进去,这里明显很久没人住过了,却意外的很干净。

“我刚刚看到额匾上写着的字了,这处宫殿叫月宫。”

殷无疏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凉亭坐下,“嗯,是叫月宫,这是我生母从前住的地方。”

“哦。”

苍舒韵坐在殷无疏的对面,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我排行第九,生母是宫中一个没名没姓的宫女。她与我父皇春风一度,有了我,我父皇就给了她一个小小的位份,把她安置在这里。那天的月亮很美,所以我父皇给她取名为月,这处宫殿也随着叫月宫。”

这么看来的话,殷无疏的生母应该不是很受宠。苍舒韵不了解雪国前朝后宫的局势,真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继续沉默。

“安是之,你说你是受制于人,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母亲生下我后就撒手人寰了,而我,从小被丢在冷宫,在那里长大。在众多兄弟中,我母族不显,又不受我父皇待见,无人为我撑腰。我们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掌控不了自己的未来。”

这人带他来这里,就是给他说他从前的身世是如何的悲凄,如今的处境是如何的悲凉吗?

苍舒韵的心可没有那么博大宽广,他同情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地去同情别人。

殷无疏定定的瞧着苍舒韵,“我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你错了。”

“哪里错了?”

“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真的,俱荣俱损也是真的,但我是最被动的那一个。我若损,就只是我一个人损,于你而言,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若你损,就不一样了,我九成九会被牵连,一同殒命。”

“我们之间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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