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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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毗湿奴和侵蚀之键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还要清楚。”
白焱摸了摸先前被德丽莎咬的位置，现在那个位置上，也只是剩下一个淡淡的白痕了。
“看样子，你似乎很清楚德丽莎的情况？”
卡莲手中的枪口并没有就此放下，反而是朝着白焱的脚下开了一枪。
“威胁我？你觉得这有用吗？”
对于卡莲开枪发起的威胁来说，白焱并不在意这一些事情，相反的，对于卡莲会扣下扳机，白焱甚至还有一些小兴奋的。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当初在德丽莎咬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在吸血的同时，会往对方的体内注入因为毗湿奴和侵蚀之律者的力量融合，而诞生的微小型崩坏兽。但对于崩坏兽来说，在我体内的血液就是绝对意义上的剧毒。”
白焱用指甲在掌心划开，他的血液垂直地滴落在了地面上。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德丽莎喝了我的血之后会没有死呢？”
对于卡莲疑惑的表情，白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很简单，当我的血液离开了身体的那一刻，效果会成指数型下降。但对于德丽莎来说的，只是稍微下降了一些效果的血液，将会暂时让她抑制住吸血的冲动。”
白焱摊了摊手，只是跟卡莲挥了挥手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卡莲并没有开枪，甚至原本握着枪的手也暂时松弛了下来。
“希望你说的是真......”
对于白焱说的话，卡莲并没有全信，但她并不能够放弃这唯一一丝的希望，那一份能够让德丽莎正常生活的希望。
回到家后，白焱帮熟睡的德丽莎盖好被子之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等一会吧，就让我看看，这里的问题到底解决了没。”
如果问题没有解决的话，当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来自世界的规则会让他强行进入到睡眠状态，所以用自己会不会突然睡着的情况，就知道了，这世界规则还会不会继续影响他。
而直到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白焱也没有一丝的睡意，白焱就知道，现在的他暂时跳出了世界的规则，或者说是，世界规则暂时允许他这样做吧。
白焱做好了早餐，喊醒了半梦半醒的德丽莎，将她按到了饭桌前。
“好了，吃完我们就出去玩吧。”
对于还在半梦半醒的德丽莎来说，白焱几乎帮她把洗漱更衣和喂食都完成了。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了。
“那个...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看着门头大大的太阳，德丽莎根本不敢往前迈出一步，甚至白焱都站在太阳底下等她了，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当然是陪我去吼姆吼姆乐园啦。”
看着还在犹豫的德丽莎来说，趁她不注意的一瞬间，白焱把她从阴影下拉到了太阳里面。
本来会因为太阳光的照射而感到灼烧的德丽莎，下意识的就缩在了白焱的怀里，试图用他的身体来遮挡阳光。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
白焱拍了拍德丽莎的后背，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并没有跟以前一样，在触碰到太阳光时，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反而是温暖的，且舒适的感觉。
“这......这是真的吗？”
德丽莎在太阳底下张开双手，这种被太阳光照射而温暖的感觉，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还是假的吗？”
白焱看着德丽莎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
跟在她的身后，陪着她在阳光底下玩着，而两人也慢慢地走到了吼姆吼姆乐园的售票处，在白焱跟售票员的一顿操作之后，他顺利的带着德丽莎进入到了吼姆吼姆乐园当中。
而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两个人影正悄咪咪的跟在她们的身后，几乎从白焱带着德丽莎出门开始，就一直跟到现在了。
“卡莲，你不是说，作为吸血鬼的德丽莎，是不能在阳光底下行走的吗？”
“我不知道啊！”
这一路跟过来，别说姬子了，就连卡莲这个最了解德丽莎的人，都不清楚现在德丽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为了调查下去的卡莲，让姬子用天命的身份进入到了吼姆吼姆乐园之后，一路跟在白焱和德丽莎两人一起在游乐园里面玩耍着。
白焱和德丽莎在吼姆碰碰车上激情碰撞的时候，她和姬子坐在不远处悄悄的观察着两人。
白焱和德丽莎在吼姆恶魔恐怖乐园里游玩的时候，她和姬子伪装成了工作人员一直跟在两人的身后。
白焱和德丽莎坐上二二零零吼姆快车最前面的时候，她和姬子坐在了最后面。
白焱和德丽莎在吃可丽饼时，德丽莎因为想试试白焱手上可丽饼的味道，沿着白焱吃过的地方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她和姬子会被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因为卡莲把她面前的桌子给掰断了。
“我还记得，当初姐姐也可以掰断桌子的，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姐姐是真的强大。可直到她将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姐姐和爷爷的眼里，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德丽莎原本还想要说下去，但是白焱直接拿着一根薯条塞到了她的嘴里。
“好了，那么多吃的塞不住你的嘴是吧。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今天的任务可是为了偿还欠我的愿望，陪我好好的玩一天呢。”
“嗯。”
叼着薯条的德丽莎用力的点了点头，但她的眼中却出现了一丝落寂。
但转眼间，这股落寂就被她很好的掩盖下去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享受今天的生活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一路疯玩，从早上玩到了下午，又从下午玩到了晚上，因为不是节假日的原因，所以吼姆吼姆乐园里面的人并不多，甚至连队都不用排队排很久，所以两人基本上把吼姆吼姆乐园里面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一边。
而最后，两人在刚刚从警卫室里出来的卡莲和姬子的目送之下，一同上了的摩天轮。
等过了几个人之后，姬子和卡莲两个人也才堪堪跟上来。
在摩天轮上，两人注视着如同璀璨星空一般的沧海市，不知为何，德丽莎眼角却泛起了泪珠。
“怎么样？今天一天，玩的开心吗？”
白焱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德丽莎，率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谢谢你。但今天过后...我们就将又是路人了。”
德丽莎看着后面的车厢，从她的角度上看，正好能够看见后面卡莲和姬子两人。
“姐姐想杀我，但如果我没有了你的帮助的话，那我也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没有资格不是别人说得算，是你自己，今天晚上，你姐姐会在先前的天台上等着你。如果你是想主宰自己命运的话，就用你自己的内心去向世界求救吧。”
白焱打断了德丽莎的话。
而听了白焱的话之后，德丽莎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今天的任性，已经给太多人带来麻烦了。
因为过于较真，而握碎的碰碰车方向盘。
因为下意识的反应，在鬼屋里打伤了工作人员。
因为坐过山车时突然的害怕而咬伤了白焱的手臂。
因为卡莲跟踪自己而造成的骚乱。
如果在继续下去的话，她自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从吼姆吼姆乐园离开的时候，白焱也没有打招呼，只是看着沉思中的德丽莎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天台的楼顶上，德丽莎正独自一人吹着寒风，对于有眼前这种如同星空般灿烂的城市夜景，她甚至都没有一丝欣赏的想法去注视这个城市。
“德丽莎，你做好准备了吗？”
一个身影从德丽莎身后的不远处楼梯中出来。
“姐姐，我真的要回去吗？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德丽莎并没有回头看向卡莲，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十字架项链，上面还有这今天在游乐园玩时，沾上自己的体香味以及那一股淡淡的温柔。
“德丽莎，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他的话，你没有理由能够活到现在。你难道觉得你在喝过新鲜的血液之后，你还能够忍受那些冷藏的血包吗？”
当卡莲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德丽莎也很清楚，新鲜的血液跟奥托给的冷藏血包相比，本身就是天差地别了，如果现在让她喝那些血包的话，她出现很严重的生理不适，那个时候。
“你不能吧？这种无法忍耐的痛苦，你肯定坚持不下去的吧。”
卡莲手中的血手圣徒已经瞄准了德丽莎心脏的位置。
血手圣徒是一件弥足珍贵的猎魔武装，漆黑与赤红的枪身犹如夜与血的交错。这对双枪曾属于一位圣徒，她带着悔恨与歉意追猎所有不应存在的怪物，任凭罪孽的血染上她的双手。
这件血手圣徒，现在是卡莲的专属武器，平时她苏醒的时候，她都会带上血手圣徒，去击杀一个又一个邪道。
但这些邪道，如果让奥托来解释的话，就是德丽莎的复制品。
“可是，姐姐，你真的会对我下手吗？”
德丽莎回头注视卡莲的时候，原本血色的瞳孔，已经带上了泪珠。
“德丽莎，你应该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留手的。”
两把血手圣徒在卡莲的手中上下旋转着，每一枪的子弹都是瞄准德丽莎的要害。
“真的...真的不能够继续下去了？”
一个血红色的十字架凭空出现在了德丽莎面前，将每一颗的子弹都挡在了她的身前。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
德丽莎握住了手中的十字架，化作一把血色的巨斧。
她每一次的挥动都会带着一丝血液化作连带起来的血丝在朝着卡莲的行动轨迹上发起了攻击。
在德丽莎和卡莲战斗的时候，两人的不远处，白焱和姬子正注视着一场战斗。
“姬子，你说有人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次又一次的牺牲家人，甚至伪造出虚假的一切，每一次都在利用家人，你觉得，这种人做的一切，都值得吗？”
姬子还在纠结去协助卡莲的时候，白焱突然朝着她问道。
“这种人，死了根本不值得人伤心的。”
“或许吧，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父亲的话，你会选择站在他那一边，还是站在因为他而受伤的普通民众那边。”
当白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姬子沉默了，对于白焱所询问的这个问题，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
“但对于我来说，看人吧。我很不喜欢道德绑架，就比如现在，如果德丽莎需要帮忙的话，我会站在他的那边。”
对于白焱的话，姬子没有回复，或许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很清楚，德丽莎本身就是无辜的，你怪她无法控制力量，但实际上，为什么不去责怪在背后的那个人呢。”
在白焱和姬子两人在闲聊的时候，德丽莎和卡莲的战斗也来到了尾声。
哪怕有了武器，但因为战斗经验的关系，德丽莎也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德丽莎，你输了。”
卡莲手中血手圣徒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德丽莎的眉心。
“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赢你的可能性。我原本以为，姐姐你会放过我，如果只是带我回去的话，我也就忍了。但是，我现在决定了。”
德丽莎忍着身上的疼痛，强行站了起来。
“所以，我选择舍弃德丽莎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叫月，名为月下。所以帮帮我吧，白！”
卡莲下意识的扣下了扳机，但是下一刻，白焱挡在了德丽莎的面前，挡住了那一颗本身就会击杀德丽莎的子弹。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了，那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白焱转过头去，注视着卡莲。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的吗？杀了德丽莎，你自己也会死。哪怕是这样，你也想要杀她吗？”
“我知道，但我不能够让她继续去伤害普通人啊！”
卡莲已经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她很清楚，但她没有的选择。
“那，德丽莎，你愿意跟我离开吗？离开这个世界。但你将没有回到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白焱的声音出现在了德丽莎的耳边，而德丽莎环顾四周的之后，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这个声音。
“我.....”
在德丽莎纠结的时候，卡莲将自己的血手圣徒丢给了白焱。
“你不打算挣扎了吗？”
“不，我是打算，把这选择，交给你。这里面现在只剩下一枚子弹，这枚子弹，只要命中我或者她，都会当场丧命。”
卡莲将子弹的选择权交给了白焱。
“到底是我，还是她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杀她，你和她死。我杀你，还是你死。说什么废话呢？”
听着白焱的话，月下沉默了。
“我答应你。我跟你离开。”
月下看着白焱的背影，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简单多了嘛。”
白焱将手中的血手圣徒往旁边一丢，将一瓶透明的液体丢给了卡莲。
“好了，你喝下它吧。”
卡莲只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直接一口将瓶子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当她喝完的时候，瓶子也消失不见了。
“你喝完了？那，任务完成！下班咯！”
在白焱伸懒腰的瞬间，他和月下两人同时消失在了原地，或者说，他和月下两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而在两人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卡莲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跟月下之间的联系，已经断掉了。
卡莲注视着月下离开的位置略带惊喜的说道。
“谢谢你，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德丽莎...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