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二十五：来自异世界的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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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奥斯和希尔德两人现在坐在一个大厅里。大厅不算高，但是顶部是标准圆润的圆形穹顶，刻有各种纹理和文字，还有图案。黄水晶制成的水晶大吊灯从穹顶上垂落，将整个大厅照耀在金灿灿的光芒下，神圣而又辉煌。
此时时间是正午，大厅的中央摆放了一张由洁白光滑的石英雕刻而成的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各种水果和有一股很浓烈香味的酒。
主座上坐着卡瑞思达罗王朝的女皇，哈雷斯的母亲。两侧各坐着埋头干饭的哈雷斯和一名有着古铜色皮肤，身穿白色长袍，头戴镶嵌黄色水晶的白色头巾的长者，再其次就是坐在一起的查奥斯和希尔德，两人表现的略显害羞。
现在正值中午，吃一顿午餐似乎很正常。女皇亲自对二人举杯：“我以皇后的身份，向之前的误解表示歉意...现在基本没有新来的，友善的面孔了。”
“啊，没事没事，我们也是逃难来着的，自己的衣服被扯坏了只能拿一件外面的衣服凑合凑合，哈哈——”查奥斯笑的略显尴尬。没办法，这种场合了还是先暂时“伪装”一下。他也拿起了杯子，隔空“干杯”了一下。
“二位原先是来自何处的呢？”女王抿了一口那透明的酒。
“嗯，最早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忘了，但是在我记忆里面，我父母和我相处过相当一段时间，但是......”查奥斯咬着下唇，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我家乡已经很模糊了吧，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再次清醒之后周围的一切就已经面目全非，人也是，您看，就像我这身衣服，谁知道这是什么做的......”
“呵，就装吧。”希尔德嘀咕了一句。
“原来如此......”女皇点头。
希尔德起身。“女皇陛下，恕我冒昧，但是为什么要给与我们如此高的礼遇呢？”
长时间的流浪生活让他不仅仅变得冷淡，也变得多疑起来。
“数百年来，已经没有外来的崭新面孔了。那些衣着奇怪的探险者，可能除了长相以外，他们并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女皇看向了向内透光的巨大水晶，“他们使用一些未曾所见的工具来到这里，虽然不确定他们的意图，但是他们共同的通性，是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啊......啊？等一下，如果说到语言...”查奥斯突然想起了什么，“请原谅我，陛下，我得问问我朋友几个问题...”
“问什么？”
“你是怎么学会这个星球上主要城市里的交流语言的？为什么我们第一次对话你说他们的语言如此容易？”查奥斯双手握在里希尔德的肩膀上，一脸不可置信。
“我又没有在这里流浪一天两天......适当学一点早就会了。”这句话，他是用斯达尔特星的本地语言说的。女皇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两人，而那位长者似乎略显不满。
“那么我现在说的话，是本地语言还是本地语言还是你的母语？”
“母语啊。等一下......”希尔德这才意识到，查奥斯这一个从未去过他的村庄乃至国境的陌生人，是怎么会说他们的母语的，说的还如此流利畅通？
“二位，是有什么问题吗？”
查奥斯转过身。他头脑此时有点发热的感觉。“陛下，我想知道，你们是否有其他的语言？我可能会一点？”
一旁突然传来了浑厚而又低沉的声音。“放肆。这是对女皇陛下的不敬。”老者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向两人。
希尔德一脸困惑。他不知道老者说了什么。
“很抱歉，先生。我并没有对陛下表现的不敬，我只是......”
·这句话希尔德也没听懂。
女皇一脸惊讶，仿佛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旁正在大口啃肉的哈雷斯也惊的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查奥斯有点慌。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对不起，陛下，我是，违反了什么，规矩吗？”
“不，不，没有，孩子。嗯，你的父母是贵族吗？”女皇一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陛下，我觉得他们不应该是......”
“孩子，你的古蝎语发音实在是可以说接近完美......一般只有卡瑞思达罗血统纯正的贵族才会说的语言，即使是人类的贵族和商人，发音也多少会磕磕绊绊；但是你刚才无论是咬字还是吐音，简直是完美......”女皇显然十分意外。
“过奖了过奖了，我也很久没说过了哈......”查奥斯笑得极其不自然，他能感觉到自己用了一部分腹腔发声，但是为什么自己能如此流利还有如此反应速度说出这种“古蝎”语言，他也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二位也是从陆慕齐来的吧？”老者缓缓将身体转向两人。
“陆慕齐？”查奥斯自然是不知道的。
“是的。莫非你们也是？”希尔德心里突然一沉。
“三百多年前的那场灭世之灾，随着陆慕班的守护诸神的陨落，黑暗生物逐渐席卷了陆慕班。但是，其中一位神只，在黑暗到达卡瑞思达罗王朝之前，用他最后的气息，将这片大陆的部分碎片——蒙承神的眷顾的卡瑞思达罗王朝，送到了另一片土地上。就是这一片土地，外界毫无章法和魔法的世界......”
“你们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和外界有过联系吗？”查奥斯不信。
“自从人类在这片土地的边界以外互相开战后，为了不和这外界那些充满杀戮欲望的人类产生任何矛盾，卡瑞思达罗王朝一直就未曾和外界联系过了。”女皇手持高脚杯，缓步走到了大厅旁边的巨大壁画那里。
“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类到访过吗？”查奥斯此时觉得可以谈一些正事了。“您刚才说没有新的面孔，是没有人经过还是？”
那位老者显然不是很高兴。“现在是宴请之时，你未必对女皇太过无礼了吧？”
“对不起，先生......那，等会再聊。”查奥斯略有点尴尬的坐回了座位上。
“没事的，孩子，吃完了有的是时间，很久没有听过外面的事了呢。”女皇莞尔一笑，又缓缓回到座位上。“斯斯啊，少吃点焦糖苹果，说了多少遍了对你牙齿不好。”
似乎是要干坏事被识破了，攥着两个焦糖苹果下的小棍，哈雷斯立即辩解：“我没有啦！这是给他们的！”
两个裹着金黄色蜂蜜的苹果被精准的丢到希尔德和查奥斯的盘子里。才回答完女皇，哈雷斯嘴里就没闲着继续吃东西，虽然看起来她很不喜欢面前的那些绿叶菜。她对查奥斯眨巴了一下眼睛。查奥斯心领神会。不一会，一个装了三个蜂蜜焦糖苹果的盘子出现在桌子底下，查奥斯用手慢慢放在地上，尽量表现的不是很大的动作。哈雷斯故意用手肘将叉子推到地上，借着捡叉子的动作钻到桌子底下捡起了那碗蜂蜜焦糖苹果。起身后她再次对查奥斯眨巴了一下右眼，还竖起了大拇指，查奥斯点头。
“她对你有意思？”希尔德打趣的低声询问。
“她只是想让我给她复制点焦糖苹果吃吃，要说意思......”他拿起了苹果看了看，“在牢里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似乎都在你身上。”
“不可能。”希尔德收住难得出现的一点点笑意。
“刚才在牢里她的注意力就在你身上，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抬起头，目光聚集的地方多是在你身上。嗯~”他拍了拍希尔德的肩膀，“艳福不浅啊。”
“你......”希尔德差点没憋住话语。
“查奥斯。对吧。”女皇再次叫了他。刚才他做了什么，女皇其实心知肚明。这种自由凭空造物的能力，即使是禁术也是有极大的身体损耗作为反噬。可是这位年轻人，毫不费劲就做到了这一点。
古书上记载，创造一个世界的神才会有如此能力，颠覆平衡，设列规矩，再到世界的正式出现。
而且这位年轻人似乎不像是在撒谎或者使用什么障眼法。至少看见女儿的表现，的确如此。
“是的，陛下。什么事。”
他抬起头，双眼恰好对上了女皇的眼睛。那只血红色的右眼，让女皇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神圣感。那只眼睛的瞳孔，自然的如同红宝石的光泽，和周围一圈洁白无瑕一点血丝都没有的眼白。
很像神的眼睛。
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显然没有那么成熟老练，也没有那么的端庄深邃。
但是他刚才的力量表现。这不得不让她沉思。
再者，将他和希尔德带出牢房后的简短聊天里，查奥斯提到过他忘记了相当多的事，只记得被所谓的“御伊古战线盟联”通缉。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真的是......
“啊呀！这刀真锋利。”查奥斯刚才注意力在女皇身上，不小心将锋利的餐刀在左手小指上留下了一点伤口。
一旁的宫内仆人想要用这里的粗糙棕色纸巾为他擦拭，可是女皇已经亲自起身，几步就来到了查奥斯旁边。“呀！女皇陛下，这是小事，无需劳烦你！”查奥斯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不，没事的。”她轻轻用纸巾为他亲自包扎。她那洁白的手上蹭到了一部分流出来的血液。
希尔德此时显得极其尴尬。哈雷斯趁此凑到他身边。“奇怪呀，你这个朋友居然能让母上亲自包扎伤口？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不是我说，但是他算老几？这没道理啊。”他压低了声音。
那点血渍在女皇的手指上，像是有了某种奇怪的感应，让女皇手上沾染的部分变得略有些炽热。她略略抿着朱唇，用洁白的手帕擦拭掉了那点血渍。
这对她来说已经很明摆着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确和她所想的一样，拥有某种至高的血统。结合他对自己处境的描述，似乎那“御伊古战线盟联”窥视他的力量，想要抓到他并利用他的力量，达到某些不义的目的。
理清了这件事，笑容逐渐重回了女皇的脸上，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普通的小插曲一般。
待到正餐吃的差不多，古铜色皮肤，打扮的像仆人的人类走过来收拾掉了桌上的残羹剩饭。“若不介意的话，请随我来到皇宫的待客厅吧。”女皇缓缓起身，两名身穿金色盔甲，戴着像是雕刻有天蝎花纹的侍卫，手持分刃长矛，推开一旁的大门。他们刚才站在门外，但是似乎他们有种极为灵敏的听觉。
“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尾巴了么？”查奥斯轻轻拉了一下希尔德。
希尔德定睛一看，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黑色节肢状的尾巴，像是放大的蝎尾。他们貌似很好的清理过这些尾巴，因为尽管在这些侍卫身后，露出的部分蝎尾富有光泽。
“不就是蝎人吗。”
“有点好奇他们是就长个蝎子尾巴还是他们的衣服下面藏了其他东西？”
“我没兴趣。”
“啊，我们蝎族自从和正常人类打交道后就开始练习将自身保持为人类的样子哦！”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哈雷斯又悄无声息的从二人中间出现，吓了两人一跳：“哇去！”“嗯？！”
“你们真的不知道？因为要和人类打交道，再加上以人类的形象出现能更好的达成一些事情...所以好多年前我们就以人类的形象生活，除非必要，不然不需要变成原型哦。”
“谢谢告知...但是下次别这么突然行不行，吓我一跳。”希尔德理了下头发。
“但是我没记错你的尾巴好像？”
查奥斯算是在三人中靠右的位置。他的右肩膀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他转头去看，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人在附近，除了作为皇家装饰品的花瓶。
“有人戳我，奇怪。继续刚才的问题，你的......”
他又肩膀再次被戳了一下。这一次他直接将右手向后伸去，摸到了一个软软但是光滑的东西。
哈雷斯像是被电了一样，呆毛几乎绷直。
查奥斯正好捏着之前她身后的那根白色蝎尾。他像是被同样的“电流”电击到，立即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
“你好坏呀！随随便便捏人家的尾巴！”满脸不高兴但是却并未显得恼火，她调转蝎尾戳了一下查奥斯的臀部。
查奥斯却没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样惨叫一声。只是揉了揉被戳的部位。“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别戳我这里啊。”
这回惊讶的是哈雷斯。“你，没有事吗？”
“斯斯，你没有对客人做什么吧？”前面的女皇缓缓停下了脚步。四名前面的卫兵也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位趁着空隙扭了扭脚踝。
“什么也没有！母上大人！”她略显得有些紧张。女皇仍是一副狐疑看向三人。“对客人们尊重一点，这是基本的礼仪。”
“哦...”
嘴上这样答应的似乎很听话，但是她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的蝎尾是一直会裸露在外吗？”希尔德随便提了一嘴。他没看到卫兵身上有任何和蝎子尾巴相关的东西。
“啊不是不是！我可以憋回去的哦！平时作为人的形态我可以想放出来就放出来，但是这么多年为了避开母上的成天唠叨我也只能藏起来啦！”希尔德开口，让她显得很是兴奋，那洁白的蝎尾立即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见那银色的倒刺唬的他倒吸一口气，差点抑制不住尖叫的冲动。
“有毒？”
“啊...应该是有的，但是......”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她怯生生的看向了查奥斯。查奥斯什么反应没有，再正常不过的散步的样子。不得不说，宛如少女但是又像未完全发育的萝莉脸庞，如果换做别人，可能早就牵动了异性的心。
查奥斯没有任何想法。希尔德毫无兴趣。
“他......”哈雷斯将蝎尾收到自己面前，挤了挤，一些透明的液体从银色的倒刺那显现。虽然毒性并不强——顶多是让人犯困并且被蛰过的位置会奇痒无比而不会致命，但是往常立竿见影的毒素在查奥斯这里宛如石沉大海一样。
“我们到了。”
后面三人的互动尚未结束，一扇大门已经出现在女皇面前。
一个巨大的大厅呈现在几人面前。大厅中央有一张圆形的桌子，似乎是某种光滑的砂岩雕刻而成。椅子则是用某种深色的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头椅子，上面有一些精美的绸缎和坐垫。整个大厅被某种香料熏过，有一股浓烈且不太刺鼻的气味。
女皇首先入座。前面的那两名卫兵让开了道路，让女皇坐在一边最奢华装饰如同王座一样的座椅上。
哈雷斯很自然的坐在了她母亲身边。查奥斯和希尔德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如何。
“随便坐吧，二位。”女皇发话。
两人坐在了一个离女皇和哈雷斯不近不远的地方。
“现在，可以讲讲外面的事情了。我还很感兴趣呢。”她的微笑很自然，让希尔德和查奥斯没那么拘束紧张了。
希尔德看向查奥斯。他应该都知道要说什么，那么自己就无需多言。
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外面不再是你们所知道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