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拒绝他的表白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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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罗偷偷拿出手机，看着那串还留着的号码，突然有些想念她了。
黎罗发去信息：“杨隐礼，你在忙吗？”
她又发道：“以前和你吵架，对不起。”
谁知手机突然发出振动，黎罗差点膝盖磕到桌子腿，慌忙捂住手机，周围的有些同学看了过来，又不足为奇地转过了脸。
黎罗突然心脏狂跳，因为她昔日的闺蜜，杨隐礼，突然给她回过来了视频电话。
黎罗抖着双手翻找出耳机，视频电话依然等待着她的接听。
“嗨？”黎罗看到对面的美女一瞬间张大了眼睛。
杨隐礼身着华贵缀花的高定服装，头发乌黑顺长，戴着昂贵优雅的遮阳帽，在室外边晒太阳边吃午餐。比初中时的她有了些许变化。
“我等你这个道歉很久了。”杨隐礼抬起戴着玛瑙青镯的玉手端起茶杯缓缓饮下，“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冷战结束。”
“我们、我们之前是在冷战？”黎罗一算日子，“我们冷战了三年。”
杨隐礼把手机架在一旁，而她拿起了桂花糕，掩嘴吃下：“是的，因为当初的你太无知单纯，现在你来和我道歉，想必是思想成熟了点。”
黎罗还没有认定任何事实，对于那次分离吵架也她没有选择原谅或遗忘，只是可以放下：
“我现在的想法，和以前没有什么改变。”
杨隐礼顿时从躺椅上坐直：“代宁修在你身边坐着呢吗？你没有听我的话转学？你也没有离开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去亲戚家住？”
现在她脸上的诧异，好比听到地球不再自转、太阳要变成死星一样。
“你…”大小姐仔细看了看屏幕中黎罗的周边环境，小声谨慎地问：
“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有在你面前崩溃过吗，发疯过吗，或者把你关起来，把你…”她仿佛在臆想犯罪现场。
黎罗瞬间眉尾一仰，脖子后缩，神情一言难尽：“啊？”
“代宁修那个家伙，你听出他的谎话了吗，你被她骗去他的家了吗，你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吗？”似乎杨隐礼知道的远比黎罗多。
不过这些话只是让黎罗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完全没有！
他们要是做了你说的那些事，已经是法制新闻频道里得到死刑结局的纪录片男主角了。”
黎罗反驳道：“你到底怎么，以前我们都玩的好好的，你当时为什么要一直说莘纶的坏话，也不理代宁修了…”
杨隐礼更是突然想起不堪入目的回忆似的有些抓狂：“我以为你花点时间迟早能看出来的，结果硬是过了三年，我们又要争论这件事。”
黎罗呼出一口气，沉默下来，已准备洗耳恭听她的解释。
“三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你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很好，但不耽误他们是个变态。”
杨隐礼说着，撸起华丽的袖子，全副武装遮住她的衣服，干起了面前的麻辣烫。
“我这几年都在上家教课，但去过各种派对，去过各地学校，也出了几次国，四处跑了一番，老娘阅人无数也没能遇到比代宁修、莘纶，更与众不同的人。
我的塔罗牌，也佐证了我对这两个人的定论。”
黎罗此时浅浅点头，果然是杨隐礼当年占卜到不好的结果，她强烈信任她的占卜术，却怕黎罗不信，所以才给予警告后离开了。
黎罗看到杨隐礼振袖一挥，身边帅气的保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华美的纸牌。
黎罗就知道她还是一点没变，于是屏气凝神看屏幕里的怪异美女开始发功。
杨隐礼默念着她想占卜的问题，保镖立即一套花活帮她洗牌切牌，单膝一跪，把那78张牌在宽大的托盘中花里胡哨地摊开，等大小姐摆动着手指犹豫着抽牌。
“是的，不论我占卜多少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杨隐礼放下食物，抽出手帕轻轻擦嘴，眼神化作揭露神秘的放光的星，她将翻开的牌放在屏幕前向黎罗展示：
“在莘纶的这组牌里，五张宝剑牌，一张圣杯国王正位。他受过无数的伤，不论是心理还是肉体，一副柔软的皮囊，但灵魂内核是刺。
在代宁修的牌里，五张权杖牌，一张世界牌逆位。他火气可大了，是一座活火山，这股源源不断的能量还没有出现能与他抗衡的人。”
这怎么可能，这份结果完全是和现实背道而驰。
“他们百分百会伤害你，具体来说，莘纶会精神控制你，代宁修会威胁家暴你。
所以，不要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你选择任何一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引发炸弹。”
杨隐礼又切出一张牌，睁眼一看，画面里那是巨大的撒旦立于男女的背后。
“啊，还没那么简单”杨隐礼改口，“也许黎罗你就是要让他们还债才签下的孽缘。”
“你…最近还好吗，看起来过的不错啊，中午饭吃了吗，正在吃啊，那不打扰了，下次聊，再见。”黎罗对杨隐礼微笑着挥手。
正要挂断视频通话，杨隐礼突然拿起手机凑近屏幕：
“凡事掂量你与他们相处之间的付出和原因，尤其是他们自主投怀送抱，很可疑。如果你害怕着某人，就大胆逃跑…”
按下红键。黎罗完全没想到这次破冰比冷战还让人心情复杂。
如果要她相信塔罗占卜的魔力，她想先确认杨隐礼所相信的鬼神都是否存在。
黎罗长舒一口气，反正已经道过歉了，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
她想着，下意识又把头转向代宁修座位的方向。
那双黑洞之眼，深深凝望着这边。
哈，杨隐礼不会占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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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罗反思，她的生活很简单，一直在莘纶和父母的保护下，无限喜爱着莘纶，也感激代宁修不厌其烦、不离不弃地帮忙。
她坚决维护他们的声誉，无条件相信他们，包括那些不合理的怪异之处。
对待说他们不好的杨隐礼呢，该吵的架都吵过了，大家也长大了，毕竟还是朋友，那番话不在意就好了。
可她在意了一下午，直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
黎罗收拾着书包，莘纶一定等在校门口准备接她回家了。
“我们走吧。”代宁修拉开了面前磨磨蹭蹭挡路的同学，抓住了黎罗的手，将她拽出了教室。
“不了，我今天要和莘纶去其他地方，不着急回家，他也在等我了。”黎罗慌了，身体向后使劲，却两脚杵在地面，被代宁修拖行着经过走廊。
可代宁修并没有打算送她回家，而是一转方向，带她去了学校停车场旁的凉亭。
藤蔓垂挂在凉亭空隙，白橡木早就褪去表层的漆色。两旁欧式的扶手不知道被多少对情侣触摸过，他们都是从上一辈学长学姐那听来的传说：
在【槲寄生亭】下表白会让学生时期的恋情持续到婚礼修成正果。
黎罗浑身鸡皮疙瘩遍起，不会吧，不会吧…代宁修听信了这个传说？
黎罗来到凉亭坐下，当即捂住脸，慌忙又紧张得把书包抱在怀里给自己安全感。
“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所以我得在这里向你坦白。”代宁修再次坐在离她咫尺之近的位置。
“什么…”黎罗不能直视他的双眼。
“关于我背上的纹身，被你看到了。”代宁修叹息，“因为面积太大，我没办法洗去。”
黎罗等待着他的解释，强忍着不再去挖掘那段若有若无的记忆。
谁知代宁修拉开了校服拉链，脱掉外套，又把里面的衬衫解开几颗扣子。
“哎哎哎，你别这样。”黎罗往凉亭长凳上缩，蹲在了角落，两手想阻止又不敢碰他，四处张望，没有其他人经过，“你再脱我就拍照给全校看了！”
代宁修转过身，翻起衬衫，露出他的后背，瞬间让黎罗的气血窜上大脑，脸红到耳根。
那片纹身似乎是代宁修收起的翅膀，现在细看，图案的勾画遒劲又飘逸，美丽也性感。
“我以前混过黑道。”代宁修解释道。
“啊？”这是让黎罗没想到又想到了的理由。
“我以前情绪低落、觉得生活无聊，于是找了个黑道老大给她当小弟，纹了帮派的纹身装不良，但我们做的都是好事，是制止别的帮派收保护费、侵占地盘之类的事。
有时也挺危险的，所以我总是装凶耍横，常被人以为我是个狠角色，脾气很差。
不过后来黑帮老大觉得我脑子聪明，不让我去前线参与帮派斗争，于是我回归学校的时间多了些，也没想到宿命之劫，她被人杀死了，黑帮我也再也不召集了。
我花了一些时间调整自己的生活秉性，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我。”
要不是那片纹身，黎罗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不到一米七的漂亮少年练就了这副好体格，混过黑道还一丝伤痕都没留在身上，如今改变成了余生都品学兼优、温文尔雅的人。
“可是我从初中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就没缺席过上课，学习成绩就是顶尖。”
黎罗发出质疑时，代宁修已经放下衣服回头面对她，又让她慌忙移开了目光。
“嗯，年纪虽小不过经历多呀，那时候我就已经回归正途了。
在坚持留在你身边的愿望下，我摆脱了以往所有的痕迹，除了这片纹身。”代宁修微笑着观察黎罗的反应：
“我想你是害怕我这副模样，所以才远离我的，是吗？”
黎罗似乎莫名被这句话牵引，她赶紧摇空脑子里迷惑的想法，她反而问自己：
我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的纹身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那最恐怖的塔楼、蜘蛛、玫瑰，都是梦吧…真的是梦吧？
“我弃暗投明、放下过去了，既然我们都有光明长久的未来，所以我邀请你陪伴我一起，让我辅助你一起努力学习，我想要你回来，继续当我的同桌。
这是我最单纯的愿望，看在我给你抄了那么多份作业，帮你回答那么多道题目的份上，至少不要躲避我，不要不看我。”
代宁修追着黎罗的视线，不论她如何躲闪。
黎罗的意识却像是飘去的远方，倏忽拉了回来，她问道：“你家是什么样的呀？我印象里还没去过。”
“我的家？”代宁修嘴角的诧异瞬间抚平，“我一个人住，但是不常打理，一直乱糟糟的。就在顺着你家方向的那条街尽头，拐弯，再拐弯的角落里，一栋彩色的小房子。”
“彩…”黎罗哽住，和梦里完全不一样啊，“你邀请过我去你家吗？”
“如果你现在想去的话。”代宁修笑着牵住黎罗的手。
“不是不是…”黎罗猛地抽回手，转过头打了一个喷嚏，用双手都遮掩住了脸，然后放心地把手放在长凳上。
“我们之前补习都是在快餐店里是吗，我去过你家里补习吗？”黎罗不断围绕着这个问题。
“我家彩色的小房子就挺像快餐店的。”他回答这话时，笑得很开心，“如果真的让黎罗听信了就好玩啦”的表情。
答非所问，谎言掩盖一事又一事。黎罗莫名失望，又有些发气。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找莘纶了。”
“黎罗。”代宁修拉住了她，一个戒指盒递在了她眼前。
“我们不止是同桌就好了，恋人才是我们距离的最好代称。”
代宁修取出戒指：“这是我dIY的情侣戒，我们一起戴上，去触摸凉亭的扶手吧。”
黎罗的脸又红了几度。那对白金的戒指雕着荆棘相缠的玫瑰，女式戒指上还镶了小小的红钻，美丽到让人想占有。
“我其实，好像还不太了解你。”黎罗发出真实的疑问，而代宁修优雅平静地点头，认为她在认真考虑中了。
“我年纪比你大一些，学习全优，有奖学金，兴趣很多，种植养殖，诗歌传记，旅游怀旧，上升天蝎。”他总结了一下自己。
黎罗挑起眉：“学习原来没有算在你的兴趣里啊。”
“可你在我的兴趣里啊。”代宁修站在她面前，双手递上那份牵绊，“黎罗，我喜欢你。”
女孩慌神了，第一次有男孩子给她表白，没有演习，没有预警，她磕磕绊绊地问：“你、喜欢我…多久了？为什么喜欢我？”
“比你想象得久。我喜欢我们的天造地设。”
黎罗觉得这句话像是一条谜语。在这时抬起头来，注视代宁修的目光，依然是黑洞，只顾着吸引她，只顾着让她陷入。
“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放我走吗？”黎罗问。
“这一次我会。”代宁修没有多少犹疑。
“这一次？”黎罗不明白。
“嗯。”代宁修没有多说，只是平静浅笑地点头。
“对不起，代宁修。”黎罗咬咬牙，提着书包，快步走过了他的身边，直奔向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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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了乘坐的车辆狂奔回家，第一次打开家门能看到莘纶和罗铭正常同框，两双奇妙的眼睛齐刷刷地回头来看向黎罗：
“回来啦？”“喵啊！”
藏着心事的黎罗马上把一切都融化进脑海里，眉眼笑得毫无负担：“你们在做什么？”
“我今天去买猫粮，说搞活动抽奖，我抽到了一个宠物按钮地毯。”莘纶侧身让开，展示出他正在摆弄的东西。
“什么好东西！”黎罗记得从小就能看到莘纶自带光环般的好运气，出行捡到钱、捡到手机、首饰，都算小事了。
他只要外出都是晴天，阳光一定照在最恰好的角度诠释他面容的完美；停车一定有最合适的车位；去游乐园抽到免费票，闭着眼睛射击枪也是满贯，十连抽卡五个金。
莘纶哥哥可以靠他的幸运发家致富。
这次他的光环又带来了什么，她凑近看到一张三色分区的地毯上分布了一个个按钮位置，可以在独立的按钮里录下人类的简单词语，让宠物学会按下按钮表达想说的事物。
莘纶拿着一盒子按钮有些无奈：“这是什么特等奖，也太占地方了，什么学历的猫才能玩这个啊，我还是把它扔了吧。”
“不要！”黎罗激动地扑跪下来，先把罗铭抱了起来，“你看它在你身边乖坐了整整七秒钟，都是为了等你安置好这块按钮毯，它一定很喜欢，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话！”
莘纶挠了挠他的红发：“好吧，这么多按钮，你想怎么录音？”
“罗铭是公猫，当然要用好听可爱的少年音来录啦。”黎罗把按钮放在了莘纶眼前。
“第一个词——本喵。”黎罗指示道。
莘纶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瞪大眼珠望着他的破抹布：“本喵。”莘纶像是鹦鹉学舌。
“再可爱一点，要符合罗铭说话的气质。”黎罗指导道。
“这破猫的喵叫都那么低沉磁性，会说话也是五十岁大叔音…它只是只猫啊！”
黎罗才不听反驳：“再来一遍，本喵！”
莘纶深吸一口气，迟疑两秒，把声音一夹：“本喵。”
黎罗快被笑飞：“第二个词，爱你。”
“爱…什么？”莘纶装耳背。
“爱你，爱你，爱你！”黎罗举着按钮，死死抱着莘纶的胳膊，一定要他说出来。
“喵嗷~”罗铭竖起了尾巴。
“你听听看这只小猫咪会说出那样的话吗！”莘纶抢过了按钮，跟黎罗绕着沙发你追我逃。
“它会的，那是猫语翻译，又不是你对我…”眼看着黎罗的表情即将委屈。
莘纶背过身去，把按钮放在嘴边，以最小声、清晰且快速地录了音，回头就放在了地毯中。
“好了，该第三个词语了。”莘纶微笑着面对黎罗垮下去的嘴角。
到了罗铭开始学习按钮，黎罗坐了下来，手里抓了一把冻干，开始示范给猫咪按键：“本喵，吃，零食。”然后给了它一块零食。
“罗铭，看这里。”黎罗继续耐心引导，趴在地毯上和猫咪玩的不亦乐乎。
莘纶见状，上前捣乱，按下按钮：“本喵，不要。”
“呜喵~”罗铭上去就是一爪子。还好莘纶躲得快，但差点闪了腰。
“罗铭啊，别管他，看着我，再来一次哦。”跟着黎罗的手，罗铭全程竖着尾巴，专注地瞪着金色的眼睛，四只小脚在地毯的按钮间绕来绕去。
“按这个，我就知道了。”黎罗又按下新的键示范，“本喵，现在，Love you。”
按下“爱你”按钮时，冒出来了一句英文。
黎罗苦笑着回头，莘纶装作在认真地切菜，那剁菜板的声音特别响亮。
谁知，身边连续响起了按钮声：“Love you，Love you。”
黎罗欣喜地回头，罗铭圆乎乎的大脑袋就直接蹭在了她的脸上：“啊你真的听懂了！Love you！”
莘纶压根不相信那猫除了懂吃和暗杀，还会别的：“它就跟从地狱来的一样，鬼叫四年了，不怕它学会什么咒语摄了你的魂…”
他的小声嘀咕并没有打断黎罗的激情教学，她还在教猫猫学会要零食：“按这个，爪爪按下去~好聪明呀，来，么么~”
“黎罗，你和它玩那么久，作业什么时候做，书包都还没放回房间呢，待会都要吃饭啦。”莘纶把长长的抹布甩在肩头，双手撑在中岛台上严肃地说道。
黎罗嘟起嘴：“嗷嗷，那周末再来陪它玩这个。”
把零食放回盒子里盖严实，黎罗抱起书包跑上了楼，而罗铭就一直望着她，直到二楼的房间门关闭。
莘纶则继续他的晚餐制作，直到他发现，罗铭还蹲在毯子边，无声又带着恐吓意味地瞪着他。
莘纶皱起眉，站在厨房，一边看着锅里，一边疑惑地回头对视那只黑猫。
只见罗铭低下头，找到了按钮，抬起爪子操作，按钮发出了可笑又机械的夹子音：
“本喵，讨厌，你。”
它近乎用全身力气两只脚跳下去连续踩踏按钮：
“走。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