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世界边境的玫瑰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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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主人飘逸的衣带乘风绕向了拐角，身后三位女仆紧随其后，高跟鞋踏踏作响。
刚从森林里带出的野兽尸体由两位奴仆一人拖着一条结实厚重的腿，野兽头颅被撕咬地血肉模糊，脖子被撕裂地最为严重。
最后的一位奴仆则擦了一路遗留在走廊地板上的血迹。
“叭呜！”在他们刚走过的路线最后一段，传出巨兽的吼叫，它不断撞击着得到咒语加持的合金铁笼，无法获得自由的抱怨怒吼久久回荡在塔楼中。
“哎呀闭嘴好不好？”走得风风火火的代宁修不耐烦地朝身后嚎了回去。
“让你去我后花园打猎伸伸腿脚，结果你吃了三头狼还嫌饿吗，剩下这头咬都咬死了，我给你把肉屯着，明天再吃！”
他不免感叹一句：“哎这玩意儿真难养。”
他斜眼一瞥，看到窗户外已不再是他最喜欢的黄昏红霞云景，而是被覆盖着浓厚的白雾，像是一罐牛奶倾倒进了他的领地。
“把罗铭转移进地下室，严密封印它的能量和叫声，它还没恢复，不能被他们发现。”
代宁修此次下令，整座塔楼的墙壁都在瞬间浮现出结实蛛丝布下的网，微微震颤一波又一波传递出主人的声音。
罗铭的嚎叫渐渐陷入地下，直至消失。
代宁修去往一楼，却发现浓雾已蔓延进来，大厅里摆放的红玫瑰都在灰白的雾气中消失无影。
他依稀看到，自家的大门大打开着。
代宁修带着些许惊喜的笑容，转向愈发朦胧的阶梯准备上楼去可见度更高的地方去，面前却迎来一股强烈的气息逼迫他停下脚步。
“哦，来找我麻烦来了？”代宁修看到楼梯上走下来的几副身挂西装制服的骷髅架子。
他们骨骼间燃着暗紫色的火焰，拨开浓稠的白雾，张开两排牙齿似乎在说着某种语言，纤瘦的骨节握着危险的镰刀渐渐靠近了目标。
代宁修见怪不怪，淡然地回敬给他们天真无邪的微笑：“祭都的走狗们。”
暗紫的火焰在骷髅骨骼间炸出火星，飘散在空中，如同一个引火线飞向代宁修轰然炸开，在静谧的室内爆炸。
塔楼一侧墙壁瞬时石块崩开坠落，尘埃喷出，白雾猛地退散开来，像是液体中的波澜，黄昏的天空变成诡异的青紫，终于清晰地显露，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塔楼破口中被炸飞而出。
代宁修捂住自己半边脸，在落地平稳身体后松开手，他单眼的视力快速恢复，重新长好了眼球包上了眼皮，他揉揉复原的眼睛，又摸摸脸颊，不过几秒钟便完好无损。
塔楼上空撕裂开一声鸣叫，引擎的启动声振动着建筑全身，他皱起眉，抬头试图分辨那能见度极低的浓雾之上。
五辆白骨做的摩托车从破壁中冲出，紧贴着塔楼外壁冲下来，极限滚动着的轮子呜呜嚎叫向后冲射出暗紫的火焰。
死神使者已从上往下贯穿攻入了塔楼内部，声势浩大，挥动着诡异的小骷髅头排列组成的长鞭在外壁上抽出一条条深深的沟壑，不留余力朝着代宁修抽过来。
只听一声划破空气的响亮抽打声，代宁修的身体翻了几转偏向了一边，碎落的石块砸在他身上，轻薄且名贵的衣服被割成了絮。
代宁修把手拿起来一看，少了一根手指，而其中一个骷髅的鞭子上一个小头骨正在咀嚼他的指头，接着吞了下去。
他不禁瞪大了眼：“你们的武器，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那是因为，我们的武器，都是用你们鬼怪的血、肉、骨作为材料做成的。”
两米多长的镰刀划散白雾，皮鞋踏在黑石台阶上，镰刃被扛在主人肩头，散发着丝丝不容靠近的寒气。
“哦，你没尘烬啊。”代宁修看着卡乐莱斯隐隐闪烁光芒的双眼，语气里满是可惜。
再看一眼自己的手，已经复原。
“…那今日，我们得尽兴。”
他灰色的眼珠映着苍白的大雾，眼中小点扩散开来，让全眼渐渐泛红，直至一片血红。
一声气浪的急促舞动，卡乐莱斯的皮囊褪去凹陷，他的真身白骨显露，蓝色的火光在骨骼间活跃地炸出火星，他的架势明显是想打到不死不休。
白骨忽然闪现在代宁修眼前，那高大诡异的身姿以及森森白骨牙间喷出的火焰，居然恍然让代宁修觉得可怖。
灼烈的温度直冲天空，像是刺眼又黑暗的烟火以破天之势打散了塔楼周身的白雾。
代宁修及时让自己包裹着蛛丝抵挡了火焰，至此从草地上缓缓站起，在骷髅的包围圈里慢慢推开了保护壳，灰烟中一股焦味。
眼望四周，千位死神使者将天空和地表围得水泄不通让他插翅难逃。
“能别在我家门口打吗，我家房间里关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跑出来只怕是让这世界边境更加危机四伏了。”
哪会听朽魔六翼废话，四面的骷髅甩过来的鞭子缠住了他的脖子、手、腰和腿，随即鞭子的头骨面向代宁修的身体，无数张大口咬了下去，血滴从石壁上滑落，染红了山坡草地。
引擎再次呼啸席卷到塔底，骷髅们处刑了塔内的所有侍从，挥舞起镰刀甩落下一滩沾在刃上的血渍，更多的增援到来了。
白骨长鞭对着地面上最厚重的浓雾甩过去，只愿这次补刀能让作恶无数的怪物就此粉身碎骨。
可骷髅甩过去的鞭子没有收回来，白骨摩托来到了地面停止了前进，白雾再次涌来铺天盖地填补被冲散过地方。
代宁修的身躯完好地站在鞭子劈来的中央，右手紧紧抓住了鞭子一端。
头骨们嚎叫着，尖端在延伸不停缠住他的身体，它们的声音却突然黯淡了下去，无力疲软地盘在了代宁修的脚边，他却还是无邪地笑着。
“如果我还手，此处边境会为我牺牲，两边世界可能会失去平衡塌陷在一起，你们差不多也就得了。”
代宁修皱眉将鞭子奋力捏断在手里，霎时整条鞭子上的头骨发灰迅速变成黑色。
它们不再发出炙热的火焰如同耗尽一般全部丧失了生命，化成黑色的粉末融进了地面的沙石被风四散吹乱。
黑色的腐蚀还在蔓延到鞭子的另一端，还握着鞭子的骷髅迸发出痛苦的哀嚎，暗紫色的火焰砰然变得扭曲，漆黑的眼窟窿里也乍现火焰的光，他的手化灰到了小臂。
其他骷髅见状，骑着白骨摩托将引擎声开到最大，尾气越冒越高，摩托围绕着代宁修。
所有人同时抬手围攻，喷射的火焰甚至融掉了地面，暗紫色的火光还在持续烧向唯一的敌人。
他们将代宁修用蛛丝包裹的壳冲向了空中，众双眼窟窿瞪着空中的那个小孩甩开了壳正面面对火焰。
而代宁修空手往天空上一抓，在空中似乎有个隐形的巨大的东西沉重地跃了过来，随即一只巨怪现形睁着四只灰色的邪恶的眼瞳，张开长腿犹如一座山体黑沉沉压向了地面。
“有本事烤了蜘蛛啊！”代宁修的手伸向已重重落地的毒蛛，蛛丝缠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毒蛛背上，指挥它巨腿一抬，整个山坡都在颤抖。
尘雾蒙住了视线，而蜘蛛身下的火焰已经全部熄灭了，白骨摩托陷入地坑中销声匿迹。
待烟雾飘走，六翼冷漠地盯着蜘蛛身下断掉的一根根骨头，死神使者都来不及恢复皮囊，以死物的模样尘烬，火焰熄灭，星火归为灰土。
“这算什么，这么脆。”
代宁修只是得意洋洋地笑笑，转身退回塔楼内，他不恋战，只需尽快施法搬离此处动荡的世界边界即可。
“为什么，你不就是毒蛛吗，为什么人形和怪物体是分开的？”
他刚踏上破烂摇晃的台阶，身后几米远就传出那打不死灭不掉的声音。
卡乐莱斯紧跟进雾里，银白发苍白脸，仿佛他要融进雾里缥缈而去了。
“怪物，都是不死不灭的。”代宁修还有兴致作出解释，“力量太大到压缩不了的程度，自然要分出去。就算一处容器尘烬了，还有另一处容器。”
此刻塔楼外墙上以及内部所有含苞待放的所有玫瑰花芯中都爬出了一只硕大斑斓的蜘蛛，蛛丝喷出黏在卡乐莱斯的制服上结实坚韧地控制住了他。
“我的能量只增不减，容器只多不少，每一百年都能得到养分增长杀戮的战力，你们那脆弱的灵魂，只存在了百年、千年，又怎么能赶上我呢。
这里是我长居的本宅没错，我就坐等在这，你们再派万人，或让死神本尊降临，都可以试试，看我这片山坡和祭都大地，哪边先被夷为焦土？”
“那你现在跑什么呢？”卡乐莱斯的面部恢复，每发出一个音齿间都摩擦出蓝色的火星。
“这是我和我夫人住了十二个世纪的婚房。”代宁修直说，“我念旧，舍不得它被打到稀巴烂，这一世，我也要接她回来住呢。”
“这一世，下一世，到永远，她都不会回来这里了。”
卡乐莱斯当即一咬牙，一转手腕，镰刀刀柄上显现出一枚木制雕刻的雪花，镶嵌在刀柄的凹槽处。
作为开启了镰刀下一层力量的钥匙，刺眼的白光爆发，镰刀一直隐藏着的形态挣脱开了束缚，除了寒冷更为凌冽利刃般的风在眨眼间割断了所有缠绕在身的蛛丝。
迎面撞来的力量让代宁修措手不及，他硬生生吃下横切来的一刀，身体差点拦腰断裂。
蛛丝迅速搭建链接骨头肌腱，将他差点分开的躯体合上，依旧不留伤痕，可这突然一击和战前宣语让代宁修眉头一锁，怒气上提一度。
十指窜出细长的蛛丝围绕包裹住卡乐莱斯的头颅，瞬间勒紧，勒进他那具皮囊里。这种丑陋不堪又缓慢痛苦的争斗也是代宁修的乐趣之一。
瞬间手上的力道一松，蛛丝断裂，迅速收回了手臂也不免被疾速袭来的镰刀划伤了手背，代宁修看到眼前飘飞着清透的水滴与自己的血液飞溅。
“呜呼，我来晚了。”游择乐话语不清的声音传来，一脚蹬开代宁修，让他与自己搭档的距离拉开。
游择乐手里的细长镰刀横在身前，他却把挂在嘴边还没吃完的鸡肉卷塞进口腔，着急地嚼两下就吞。
他回过头看到卡乐莱斯一脸伤痕，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对队友狂妄的精神攻击中，游择乐早就在他摇晃的视线中看到了不远处几个骷髅同事一起扛起的枪炮。
代宁修一愣，只见塔楼外的骷髅们扣动了扳机，一团紫色的火球径直冲他砸来。
巨大的推力自前往后猛然按住目标的头，让他的身体飞离原地火球的光包裹，狠狠撞出了塔楼另一端，砸出一个新的不断渗透白雾的大洞。
外面一片灰蒙蒙中高山巨兽般的毒蛛淡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六翼的位置，一脚就踩死了数具可怜单薄的骨架。
白骨鞭无限延长缠绕住蜘蛛的腿和毒牙，而怪物尾部喷出的毒丝腐蚀了一片又一片白色骷髅架子，挣脱开鞭绳，免疫所有火焰。
镰刀上的暗紫色的火焰更甚，死神使者们如同一众蚂蚁沿着蜘蛛的腿往上爬。
在关节处拿刀劈砍，留下了无数刀痕，难得切开了小缝，可秒速恢复如初的自愈力让一众死神使者都看不到希望。
代宁修看着自己身上被砸得脏兮兮的全是线头的衣服，还有不到几分钟再生了好几次的身体，他愈发笑不出来了，不是因为孤身一人大战千人军队而畏惧。
是为自己始终无法戒杀而恼羞成怒。
“啊…”代宁修在调整心气间只觉脚下一疼，身子不住后倒的瞬间，更多的冰柱冰刺拔地而起，贯穿过他的脚背，接着是他后仰倒下的背部、四肢，将他整个人挂在了冰架上。
刀尖从天而降，刺破表皮的防御深深砍进了代宁修的胸口，让他暂时无从自愈。
镰刀抽出身体，卡乐莱斯杀红了眼，再次向下挥砍。
蛛丝从塔楼中喷出，拽住了他的刀柄，也要将代宁修的身体拽出那遭热血洗礼的冰刺之架。
谁知大地变得潮湿粘稠，犹如浅水与山坡泥土搅浑一般，代宁修落脚下去就陷了半条腿。
“你们二打一，挺过分的。”代宁修的声音饱含愠怒。
“你以一敌千，很过分的。”游择乐乘着滑板飞跃出塔楼，身体一弓，抓住脚下的滑板，让其在手中一变，如骑士刺剑般的细长镰刀顺势打出十字切割。
代宁修视线倾斜，人头落地。
“还没结束！”
卡乐莱斯挣脱蛛丝，回过头用全身带动力量，手掌间投掷出一根碗口粗细的冰锥，正中代宁修分离倒下的身体胸口，心脏被准确刺破。
“叭呜！”这声粗犷的嚎叫让搭档两人浑身一震，从地下而来的叫声如长鸣警报。
“等下，这个能量是？”卡乐莱斯立即开启感知对此气息还有些熟悉。
游择乐则一脸懵：“蜘蛛养恐龙了？”
就在这注意力被吸引之时，背后身首分离的怪物直立立地坐了起来。
胸口的洞口层层修复长好，蛛丝从脖子横切面飞窜出来黏住了滚去几米外的脑袋。
巨蛛得到了意识中的命令，抖落众多鬼神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世界边境，隐形不见。
代宁修身边的气流都有了意识和方向，围绕旋转着，大雾都在他复原之时给吞噬吸收一般消失了。
“糟了！”“靠，他到底怎么样才能尘烬啊！”卡乐莱斯和游择乐顿时发觉不妙。
代宁修微微弯曲身体，皮肤化成了黑色蔓延了全身，两手自然下垂，尖锐的指甲伸长直至地面。
恶魔一样的色彩也迅速染上指尖，金色的细密脉络也显现出来，伴随灰色的鼓动的静脉血管撑在纤瘦的身体表面。
代宁修抬起头，血红又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动着，此时他身边的气流犹如刀刃旋转着环绕着他成为保护罩：
“下次，你们要是又经过我家，记得躲远点。”
朽魔的爪子嵌进了大地，血管处鼓得高高的，似乎将某种液体注射进了地面。
在几秒的静默之后，整个山坡轰然炸裂开来，以代宁修和塔楼两点疯狂向四周皲裂，从地下数十米之深挖空了一个大坑，如同这块陆地被恶兽咬下。
“我天！”“上去！”
在诧异惊呼之中，卡乐莱斯拽住游择乐的手臂，将他一把丢向唯一矗立不倒的塔楼，搭档一个脸着地摔懵了。
被挖出的地面在上升，被无形的力量抬起，随即在空中无数次崩裂，完整的石块地面变成了黑色的沙石，而这些沙石之上的骷髅像是被拔根的草木，瞬时变得焦黑。
暗紫的火焰被更可怕的无形之火碾压直到完全覆灭，千万骷髅的火星飘散在黑色沙石间犹如漫天无助的光点，被吞噬殆尽，浩浩荡荡一场盛大的葬礼。
卡乐莱斯闪现扒住了塔楼被打破的洞口边缘，摇晃着奋力上爬。
“两只臭虫。”代宁修的红瞳锁定卡乐莱斯，用蛛丝抓起将被埋葬的一截断裂的肋骨。
他刚刚也看清了是谁投掷的冰锥，他学起了那套标准的动作，抬腿，转腰，踩地，松手。
肋骨作为离弦之箭，带着仇怨怒气势如破竹。
在卡乐莱斯反应之际，那段肋骨已经刺入他的肩膀，随即因为那股力道余力充足，他本岿然不动的身姿居然也被力量带走。
他被一击打入了塔楼的走廊，失去平衡的身体和镰刀一齐撞开了一间风烛残年般的旧门。
卡乐莱斯坠落在地，还没缓过神来，身边被撞开的木门已锁芯断裂，链条滑落，瞬间失去了封印，一股饥饿暴食的吸力将他瞬间拖向了只有黑暗虚无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卡乐莱斯一手紧抓镰刀，一手死死扣住门边，他看向身后，深不见底，只有强烈的风速和力道在将他拖入那深渊。
“卡爷！”刚得到救助的游择乐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搭档被卷进那令人不祥的诡异房间，他冲到走廊正要伸手抓住卡乐莱斯。
腐蚀的蛛丝先一步扑来，完全覆盖紧黏住卡乐莱斯不愿松开的手。
“啊！——”卡乐莱斯咬牙忍痛。
可是那能让陆地都化成灰的可怕侵蚀力让他瞬间失去手掌的知觉，他眼看着自己的手腕变成灰色、黑色，直到断裂。
“喂，别…”卡乐莱斯神经一紧，可全身都无能为力地远离了那门口的朦胧光亮。
“卡爷！”游择乐没能抓住他，身体也不住地被房间的引力拽住，即将也坠入其中。
“滚开！”代宁修回击一脚把游择乐蹬出了房间的引力范围，一把揪出他制服领带，一拳又一拳揍在他的脸上，直到他的双眼模糊，皮囊扭曲。
“还要我来教训你们？千年前没受够我吗？”代宁修拖着有些动弹不得的游择乐走向塔楼的其他房间。
代宁修看向窗外，他喜欢的风景已被自己毁的不剩分毫：“哦，你就是最后一个了。”他看向那抬起手有些挣扎的游择乐。
他把游择乐丢进了满是巨幅镜子的房间：“正好，你看起来挺聪明，回去告诉你们大人。
对摄政死神，以及死神本尊，就报告三个字：别惹我。”
说完，代宁修敲敲镜面，在巨大的镜子发出白光之时，他把游择乐径直丢了进去，丢回了现世。
浑身是伤的游择乐从商场试衣间的镜子里滚落出来，遮帘被他无意识一拽，顿时周围尖叫四起。